拍卖会场入口,五名青年并肩走来,这五人中共有四名男修,一名女修,那女修被一众男修拱卫中央,如同明珠,螓首皓颈,身姿婀娜,引人瞩目。

不同于人族和妖族,这五名青年耳畔,竟都有一层不宜察觉的细小鳞片,这层鳞片仅覆盖住他们的双鬓,在长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闪烁着暗淡的曦光。

最为特别的还是这五名青年完全迥异于人族、妖族的气质,在这五名青年身上,有一种唯我独尊的霸道之气,这让五人与整个拍卖场的修士都显得格格不入。

因而这五人方走入大厅,便引起了大部分修士的注意,而这五人似也没有掩饰的打算,他们始终神色淡漠,斜倪四方,保持着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

穆白凝眉不语,这五人中,除了那女修以外,其他四人,他都曾在进入水庐洞天时见过。

当时,在那石桥之上,对这四人他也仅是惊鸿一瞥,再回眸时,其便失去了行踪,如果不是这些人今日再度出现,他或许都会将其暂时忘记。

“域外修士……”

最终,那五名青年在一名侍者的引领下,缓步走上四楼,进入一间雅阁之中。

穆白心中微讶,目光微微一闪。看来这五人在王城内的地位并不低,否则也不可能登上四楼。隐约中,他感觉似乎抓住什么,但又似什么都未抓住。

时间一刻刻过去,距离午时越来越近,进入大厅的人也逐渐变少。

“此女好生古怪。”就在这时,布青衣蓦然盯住入口,剑眉微微一蹙,向穆白传音道,“我们似乎见过此人。”

“噢?”穆白闻声一怔,顺着布青衣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在大厅的入口处,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高挑女子,其一身朴素黑衣,青丝如云,面色慵懒,怀中抱着一只不知名的白色小兽。

她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但其却得到了衣家第一人——衣衫尽的亲自迎接。

要知道,在此之前,衣衫尽已经登上四楼,而这女子到来之后,其竟又再度返回楼下相迎,这是其他天骄,诸如南家第一人——南一到来时都不曾得到的殊遇。

“见过么?”穆白蹙眉,仔细回忆,却始终记不起在何处见过此女。

“可还记得那辆以龙马为驾的黑色马车?”布青衣继续传音道。

“原来那马车的主人竟是此女。”穆白恍悟。

“这是时家第二人——时语惜。”旁边的侍女适时开口。

“时家第二人……”穆白神色一振。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对于王城的格局他已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王城十二世家,衣家最大,其次便是时家,下来才是幕家、南家。

正值妖王换届,十二世家中,当属这四大世家得到的呼声最高。且若不出意外,新任妖王也很有可能便会在这四大世家之间诞生。

只是,相比于幕、南两家,衣家和时家一直都很平静,而这两家之中,又属时家最为低调,外界有关其族内前三人的消息很少,且这些消息大都来自很久以前,这三人的最新动向却是相当神秘。

“此人我竟完全看不透。”布青衣凝眸,目送时语惜与衣衫尽二人走上四楼。

穆白一震,心中暗暗讶异。

布青衣在清醒状态虽然很少出手,但其眼界、实力,放在年轻一辈却绝对是出类拔萃。

何况,在中土各大传承的传人之中,其第一个晋升化龙境,相比李墨瞳且犹有胜之。在此前,那南家第一人、衣家第一人,均被他一眼看穿了,此时面对这时家第二人,他竟无法看透?

而时家第二人尚且如此,那时家第一人又该恐怖到什么程度!若真是这样,新任妖王或许已非时家莫属。难怪到现在为止,时家都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动作。

“不对!”穆白凝眉,他有种直觉,真相似乎并非他想的这样。

“幕家第一人!”正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这阵喧哗,堪比幕清和到来之时。

“他终于来了。”

“闭关六年,他现在的修为该要达到何种程度?”

“或许在王城之中,其已无敌手。”

“这倒未必,幕知秋是强,闭关六年,如今更是深不可测,但其他几大世家的第一人也绝非泛泛之辈,想要无敌王城,几乎没有可能。”

由于幕清和的回归,王城十二世家,最受关注的无疑便是幕家,而在幕家传人之中,最受瞩目的,又莫过于幕家第一人。

幕清和势必要同幕家清算,到那时,其必然会与幕家第一人走向对立面,而在幕清和身后,站的又是幕家第二人。

传闻中,幕家第二人有不弱于第一人的实力。幕家第一人闭关六年,这种舆论不断发酵,如今其终于出关,幕家第二人也即将回归,对于这场势必会爆发的争斗,无疑期待者甚众。

所以,幕家第一人方出现便引起了轩然大波,声势更是盖过了其他天骄,直追幕清和。

“原来是他……”雅阁中,穆白盯住大厅入口,瞳孔猛然收缩。

在那里,一名黑袍修士无声伫立,不同于时语惜那身朴素的黑衣,此人身外的黑袍十分鲜艳,亦十分诡异冰冷,他带着一张黑色面具,遮住了整个面孔,气势锐利,如同一柄出鞘的寒锋。

布青衣轻轻摇头,道,“真是未曾料到,你我竟已与这幕家第一人打过交道。”

当日离开水庐洞天,途经那条青石古道,几人曾遇到一名极为强大的神秘修士,那时未曾清醒的布青衣甚至为其主动让路,而穆白也仅是看见此人的一道残影,两人怎也未想到,其便会是幕家第一人。

“此人的实力,远超那南一与衣衫尽。”布青衣神色凝重。

“与你相比呢?”穆白下意识询问道。

布青衣蹙眉,思索有顷,才缓缓道,“若不分生死,我应稍胜他半筹,但若要分出生死,结局便很难预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