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缭绕,火苗飞窜。射日弓上,九只金乌虚影闪动,其中一只突然睁开双眸,振翅飞出,幻化为一杆箭羽,以头为镞,以尾为羽,直接搭在弓弦之上。

“当日你欲杀我,损我肉身,夺我鸾衣,今日,我便以一箭,取你性命。”穆白神色冷漠,双眸冰冷,杀意凛然。

他缓缓引动弓弦,射日弓上宝光游走,金乌箭前火焰缭绕,一股凌厉杀机蓦然笼盖高天,覆盖数百丈之地,将那遁走的高大青年径直碾没。

“呱!”

穆白松开弓弦,那金乌一声高亢啼鸣,直接飞窜而出。

下一瞬,其已出现在那高大青年背后,箭镞抵在其左肩以下,继而便贯穿心脏,电射而出,于光影缭绕之间,重新幻化成金乌虚影,回到了射日弓上。

蓬!

穆白抬手虚抓,那青年僵立的身形陡然炸碎,化为一团血雾,弥卷开来,完全的形神俱灭,那青年已死的不能再死。

“当日你要碾没我的肉身,今日,当该落得如此报应。”穆白收起射日弓,唤回自然剑胎,继续迈动脚步,走向半山间的竹屋。

他虽不知鸾衣此刻的去处,但也能料到,其应该就在那竹屋之内,有八成的可能,便在那彩衣少女手中。

因为只有此女,才能够同时支配这两名青年,而且,以鸾衣的样貌,也更能逗的少女的欢心。

穆白可不相信,两个大男人会对鸾衣这样的灵兽存在觊觎之心,这明显不可能,除非那两名青年心理变态。

……

“怎么可能!”

竹屋外,就在那高大青年被金乌箭射中之际,浓眉青年身躯一震,脸上涌现出一丝惊怖之色。

那青年的实力他很清楚,以其实力,竟在穆白手下走不过几个回合,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三天前穆白还是个废人,还被他们各种碾压,就是鸾衣被夺走,其也全无还手之力,这样的一个废人,仅仅过去三天,怎就变得如此恐怖?

其到底是吃了哪种神丹仙药,才能恢复的如此之快。而且,其到底有着什么身份?

浓眉青年绝不相信,穆白能在短短三日内恢复,没有调用紫气宗的资源。一个能够调动紫气宗资源的人族,其具体身份,到底该恐怖到什么程度?

青年心中生出一丝苦涩,同时对那死去的高大青年生出一丝怨愤,若非此人执意要杀穆白,这样一个煞星,又怎会突然找上门来。

当然,他已经忘了被他强行攫夺而来的鸾衣。

屋中,南琳儿,一朵清纯的白莲花,此刻眉间也生出几丝愕然。

对于高大青年的底细她很清楚,她能将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本就是对其实力的一种信任。而这样一个被她报以信任的追随者,竟然在穆白手下全无招架之力。

这个煞星是谁?她到底是怎样招惹到了这个煞星。

“给我拦住他!”

南琳儿低喝,声音中已没了平日的从容,眸色中也没了往昔的淡定,她脸上的清纯一去不返,只剩下狰狞恐怖,还有一丝深深地慌张。

她是来历不凡,但在这紫气宗,她所能调用的资源太少了。而且,像穆白这样的煞星,敢直接杀上这座小山,而未受到任何阻拦,本身便说明其身份并不简单。

这样一个未知存在,如何能令南琳儿不慌张。许是平日做了太多亏心事,她现在怕了鬼敲门?

庭院中,浓眉青年满脸苦涩,就在这刹那,他突然对南琳儿好感全无,甚至在心中生出一丝厌恶。

这一刻,他才发现,那平日被自己捧在手心的白莲花,其本质,竟是如此恶俗,其行为,竟是如此卑劣。

再联想到其平日的点点滴滴,浓眉青年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被一个女人勾勾手指,随便几句假话,便能骗得满心欢喜的傻子。

苦笑一声,他缓缓走向院外,迎向气势汹汹的穆白。

此时此刻,他并不是为南琳儿阻拦穆白,他是在为自己阻拦,因为他很清楚,仅凭当日攫夺鸾衣的行径,穆白便不会轻易将他放过。

既然如此,明知躲不过去,倒不如坦然面对,从容赴死。在被南琳儿蒙蔽之前,他也是一代人杰,此时自然有身为人杰的气度。

“鸾衣在哪里?”穆白沉声开口,他的脚步不急不缓,沉稳如山,每一步踏下,距离都与前一步完全相同,气势,也向上攀升一分。

从山下到山腰,数百余步,他的气势汇聚到了顶点,杀意积聚到了巅峰。

此时此刻,他身外罡风涌动,杀意弥漫,黄沙滚滚,景观骇人,他的每一步,都可谓飞沙走石,地动天惊。

他如一个魔神,能够噬天,能够吞地,能够碾压日月,能够震碎乾坤。这一刻,他勇猛无敌,一往直前,势如破竹,无人能够阻拦。

“就在院中。”浓眉青年笑容苦涩,已经斗志全无。

穆白的气势太旺盛,已从心理上将他完全战胜,这样一尊宛如神魔般的存在,已在他的心头留下一道不可磨灭阴影,令他的反抗意识完全崩毁。

“不过,你想要过去,必先踏过我的尸体。”浓眉青年声音沙哑角苦涩,展袖间,一片漫漫剑光出现,径直拦在穆白身前。

“你不该拦我。”

穆白蹙眉,抬手一抓,同样一片剑光汇聚,自然剑胎伴随飞出,没入那浓眉青年打出的剑光之中。

噗!

一团血花迸溅,自然剑胎从那浓眉青年眉心穿过,再度回到穆白头顶,悬停下来。

“你还算有点担当,我便为你留个全尸。”

穆白迈动脚步,从那青年身前缓缓走过,下一瞬,那青年的身体直直向后倒下,跌落在了一片干枯的竹叶之中。

轰!

同时,穆白迈步踏入庭院,目光径直落向那只光笼,身躯一震,缭绕在身外的风罡蓦然停息,整个世界都仿如彻底宁静,一股压抑,慢慢诞生。

“鸾衣!”穆白眉间涌上一丝痛色,他快步走出,提掌拍向那只光笼。

“衣……”光笼中,小家伙似有所感应,轻轻抬头看来,下一瞬,她露出振奋之色,沙哑挥手,振动残翅,望着穆白。

“鸾衣……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