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古籍,记载着星天监历史的古籍,意外保存的“相当”完整,在历经万古岁月后,依旧能透过它窥出些许当年的秘辛。

穆白的身体散发莹莹宝光,撑出一方界域,体内世界在现实中倒映,化成净土,隔绝了四周翻滚的魔气。

他的神念沉浸在那古籍之中,整理着残碎的信息片段。

“原来如此……”

许久之后,他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呢喃,“凋零纪元么?还有……天河?”

这本古籍上写道,在三十六重天外,有一条混沌天河,自亘古至今,源源流淌,不灭不息。

那是一条连大帝都无法横渡,必然会迷失在其深处的古怪“河流”,难以用语言描述。

仙庭的大能认为,渡过天河,就能抵达另一片世界,那里被称作天外天,又被称作“仙界”,蕴含着长生契机。

但自古至今,却从无渡过天河的记载。

同时,这本古籍上还写道,每逢黄金大世,必遇凋零纪元。

凋零纪元中,整个三十六重天的元气、灵力等都会不受控制的涌入天河,至此三十六天世界便会陷入长达数万乃至十万年的“荒芜”。

值此期间,天地有缺,规则不全,很难再诞生圣贤,更莫说是大帝。

修士修行艰难,寿命急剧缩减,很多传承消失,唯有等到下个黄金大世到来,三十六重天的“凋零”才会慢慢解除。

但等这样的黄金盛世抵达巅峰,下一个凋零纪元,却又必然会如期而至……

类似的循环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有时凋零纪元之后,可能十万年都难以恢复真正的巅峰,而有时却因某些存在提前打破禁锢,使得凋零纪元压制减小,“盛世”提前到来。

圣荒期间,仙庭当道,便是后者。

但即便如此,这所谓的盛世,也依旧受凋零之力影响。

——史料记载,每逢黄金大世,短短数千年间,三十六天内诞生的帝者可达上万,但在仙庭时代,长达九万年的时间内,有记载的大帝也不过数千而已。

“原来,星天监是为了推演凋零纪元,模仿末世法则,才创造了类似三十六重天的世界么?”

穆白感到自己的思路被打开,“他们想寻找到抵挡凋零纪元的办法,为三十六重天抗过下次大劫……故而,才做了这一切么?”

“可惜,仙庭在万年前便坠落了……”

所以,星天监所做的一切,都未及施展,便无疾而终。

“地球在仙庭坠落后,便陷入末法时代,也是因凋零之力的影响么?”

穆白长久伫立,许多疑惑,看起来都解开了。

尽管这本古籍并不完整,但不妨碍他根据已有信息,去推算出那些消失的“事实”。

“可惜了……”穆白蓦然长叹。

许久后,他将手中的古籍放回远处,转身向星天监外走去。

荒原空旷,一望无垠,这片曾经显赫一时的无上净土,终究坠落凡尘。

穆白在这片荒原上不急不慢的走着,脑海中翻涌起各种念头,最终又逐渐平息。

半个月后,他留下一道化身,本尊离开了这片古迹。

在这里,他发现不少,足以消化许久。

至于剩下的机缘,便交给那分身去寻吧,他需要进入现实世界,为成圣渡劫而做准备。

离开南天门,回首望,是一片虚空,其中漂浮着仙庭残骸,数不尽的寂寞。

这座无处不在的上古净土,毕竟成了劫灰,或许在下一荒,它便会被岁月彻底腐蚀,变为虚无……

一瞬间,穆白又想起阴灵死葬中的青铜古迹,或许,在数十万年前,那也是一片至高传承吧?

可叹没有真正的“不朽”啊……

……

前方是一颗浩大的古星,穆白暂时在此处落脚,得知此界为第一天——凌霄天。

“诸君可曾知晓,在第三战场又发现了混沌遗迹,据说在其深处,有一方古老残界……”

“很多高人都赶去了,那里已经激战数十天,连圣贤都陨落了好几位。”

“天族帝子也去了,在那里大杀四方,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其他大族的天骄,以及从域外赶来的英杰!”

“……”

行走在路上,穆白随处可听到类似的讨论。

“第三战场么?”他神色一动。

第三战场是第一天境内,一片临近混沌的古老界域,但那里却并非世界边缘——混沌无处不在,就算是在世界中央,也可能会突然冒出一抔。

这是天地异变后才出现的现象,在之前的几个大世从不曾有过。

并且伴随黄金大世的到来,这种现象还变得越发频繁。

穆白这些年虽不曾四处走动,但对类似的消息却并不陌生。

“或许,这里会有我证道的契机。”

在这颗古星上停留半日,穆白了解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便登上域门,独自赶往第三战场——类似的存在被称作混沌战场,又叫虚空战场,因为战争爆发后,往往不限于一片混沌,而是会累及整片星空。

混沌中包含太多机缘,其诱惑便是圣贤都无法抵抗。

凌霄天第三战场,诞生于五十年前,那时混沌覆盖的面积不过一颗古星大小,但随着其不断扩张,所囊括的区域,已不亚于一片小型星域。

穆白最终在一颗名为“太辰”的古星上停步。

这颗星辰毗邻第三战场,原本环境恶劣,全无生机,不过随着第三战场的开发,很多修士在这里停足,这颗古星上便慢慢建立起一座座高楼。

虽然依旧荒凉,但却不再像当年那般枯寂。

“真是混乱啊!”

站在太辰星上,遥望远方,能看见缭绕的混沌,还有一颗颗模糊的星辰。

那就像是有云的夜晚,混沌吞噬了原有的星空,只残留着些许侥幸逃脱的星辰,但谁也不知在下次混沌爆发后,这些星辰是否还能保持幸运。

“这个世界不一样了……”

穆白呢喃,身形一闪,进入高空,迈动脚步,向着前方那片混沌走去。

大战开始了,混沌里更加凶险,这里血光弥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