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盗门,穆白直接进入汀雨萱闭关的那片小天地。

时至此刻,依旧还有很多人守在这里,几位老人更是寸步不离。

穆白将三种宝药全部交给瘸老人后,便站在远处,向那座山崖看去。

朦胧的霞光中,少女身影朦胧,一朵朵琼葩开放,遍布苍穹,大道结成瀑布,从天空坠落,没入少女头顶,充满圣洁气息。

和平日里的俏皮活泼不同,闭关中的少女少了几分跳脱,多了许多恬静,面色更加柔和,宛如一尊降落尘间的仙子,灵透而不食烟火,却又并不冷傲孤高,并非遥不可及。

穆白矗立良久,知道少女觉醒依旧还要许久,不可能立刻醒转,便在几位老人的吩咐下,离开了这片小天地,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屋。

数月跋涉,他的确有些累了,当然却也非一定便要休息,他之所以离开,只是想验证一件事情。

回到小屋后他先取出碎空盘残片,将其重新祭炼一番,再度修复,然后便将意识沉浸在识海中,抓着一只神魂,来到黑洞上方。

这次不论是在秘境,还是回归途中,他都补获了许多神魂,足以将这黑洞探查出一个大概。

一如既往,将那神魂带到黑洞上空后,穆白便直接用力,将其捏成碎片,同时神念分出一股,附着在其上方,随其一同飘入黑洞之中。

这次的试探并没有多少改变,当那些神魂残片没入黑洞之后,依如此前,都未能飘入其对面的世界,便彻底被抹尽了意识痕迹,化为纯净的神性物质,回到了穆白识海之中。

穆白面色依旧,神情毫无波澜,又抓着一只神魂,在黑洞上空捏碎……

……

一直到第八百次试验失败后,第八百零一次试验开始之际,这种枯燥的重复,终于有了一丝改变。

这一次,终于有一块发丝大的神魂残片,飘过黑洞,到了其对面的世界。

“很好,现在,这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终于可以慢慢揭晓了……”

穆白呢喃,跟随那神魂残片穿过黑洞的神念纷纷涌来,停留在这残片周围,静静观察着其上发生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嗯,消失了?”

不久,其神色便微微一动。

在他那神念的观察中,飘过黑洞的神魂残片,其上的意识络痕,竟正在慢慢消失,这种速度虽然缓慢,但相比于仅是发丝大的神魂残片,却依旧极为迅捷。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这块神魂残片,便化成了一团再没有丝毫意识的,纯净的神性物质。

“所以说……”

穆白若有所思,神念看向周围,那里漂浮着各色残片,小到肉眼难见,大到宛如磨盘,甚至堪比一道门板,皆都如他跟踪的这块神魂残片般,是纯粹的、没有意识的神性物质。

看了片刻,穆白没有妄下结论,而是再度抓住一只神魂捏碎,等其化成残片穿过黑洞,这一次,其那残片化作十余根发丝收拢的大小。

依如此前,神魂残片上意识痕迹逐渐消失,慢慢变成了纯净的神性物质……

……

又是上百次尝试,最后,飘过黑洞的神魂残片已达到拇指大小,依旧被慢慢剔去意识痕迹,化成了纯净的神性物质。

“所以……这里是一处‘清洗’神魂的地方么,所有来到此地的神魂,都会被洗尽意识……”

现实中,穆白蹙眉,他感到隐约抓住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尝试依旧,穆白再次抓起一只神魂捏碎,投入那只黑洞,不过这次,那神魂却只被他捏碎成五片,比此前那些残片大了许多。

同样,到了黑洞对面的世界后,其消失速度亦变得缓慢许多,甚至其上那意识痕迹,还在隐隐闪动,虽没有复苏,但却足以验证很多东西。

“果然,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此地虽能‘清洗’神魂,却也存在着限度,如果神魂残片足够大,其上的意识足够多,或许便会真有‘复苏’现象。”

穆白若有所思,“只是,不知其限度究竟在何处。”

他的神念扫过周围那些大如磨盘的神性物质,有些疑惑,以这些神性物质的大小,只怕是某些洞虚、道虚大能陨落之后,神魂几乎以完整状态进入此地,才能达到。

“是因为死亡方式么?”穆白感到脑中有一道灵光,不断闪过,却总无法抓住。

想了片刻,他直接取出一个洞虚境修士的神魂,将其劈成四瓣,扔进了黑洞之中,这一次,在神念观察中,其上那意识痕迹,竟不断闪动,隐约显现出复苏迹象。

“果然,和死亡方式有关,同时亦与神魂残片的大小、完整程度等皆有关系。

不过,这些神魂残片乃是从我的识海识海之中飘入此地的,这些结论也未必完全准确,毕竟不知其他神魂残片,来到此地的方式。”

穆白思绪闪动,他的试验只能证明一方面,想弄清楚所有疑问,或许也只有探索出此地到底是哪里才可,可惜,以他现在所掌握的信息,依旧还无法推算出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罢,既然如此,那便下次再……嗯?”

正在这时,就在穆白即将把意识从这个世界抽离之际,其那神念却是突然一颤,从极远方,接到一道消息。

那消息,出自他送入这世界的第一道神念。

当时,他初探此片世界无果,便将这道神念留在了这方世界之中,任其漂流,时至此刻,其已被消耗的所剩无几,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其竟传来了一道异样的信息。

没有迟疑,穆白的意识立刻投射到那道神念之上,顿时,其便发现这神念周围的无数神性物质,竟全化成一条彩色洪流,闪烁斑斓光泽,向着远方驰去。

穆白意识一动,神念紧忙跟上,覆着在一团神性物质上,汇进那洪流,冲向远方。

一直不知漂泊多久,终于,前方出现一层斑斓如梦幻般的光幕,那光幕便如一团雾气般,闪烁各色光芒,氤氲朦胧,无比神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