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不愿帮忙也没关系。”方白淡淡道:“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哦?”

钟不离目光望来,忽然笑着道:“恕老夫直言,除了无缺剑之外,老夫想不到你有任何做交易的资本。

记得老夫之前说过的话,善待无缺剑,就像善待自己的性命一样,千万不要做出羞辱它的事情。

明白吗?”

方白点头道:“明白,前辈真的不想听听?”

钟不离淡淡道:“没有兴趣,除非你肯做老夫的师弟,唯有这个条件才能让老夫动心。”

方白笑着道:“既然如此,只好把小世界拱手让人了,前辈告辞!”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且慢!”

钟不离双眸一亮,沉声道:“你刚才说的是小世界?”

“对!”

“你的意思是,没有被炼化过的小世界?”钟不离有些迟疑,难以置信。

“不错!”

“老夫不懂!”

“前辈有何不懂,在下言无不尽。”

钟不离望着方白,缓缓道:“你的实力很不错,放在小世界来说,应该是很强!还有你身边女子,同样不是泛泛之辈。

以你们的实力,即便不能强占那个小世界,也不至于到外面请人帮忙,到头来落得一场空。

如此愚蠢至极的事情,你应该做不出来。”

方白笑着道:“我应该没有前辈想象中的那么蠢才对。”能在短短一瞬间想到这么多,不愧是神灵。

“嗯!”

钟不离点头道:“只能说明你们遇到无法抗拒的力量,而且比较急迫。那你说说,老夫凭什么帮你?”

方白笑了笑,“凡事都可追溯到一个利字,有利可图,自然为之,无利可图,说了也是无用。

就看前辈对小世界有没有兴趣,要是感兴趣,信手拈来之事,何乐而不为?要是没有兴趣,我也只好另寻出路。”

澜州有神灵坐镇的势力不少,能击败天阙宫、无相门的势力更多,相信总能找到一个合作的对象。

能与钟不离谈拢最好,此事知道的人越烧越好,万一谈不拢,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寻他处。

钟不离笑着道:“说得好,如此说来,对方没有神灵坐镇?”

“不错!”方白点头道。

“把你的条件说来,老夫听听。”钟不离似乎有些动心了。

方白理了理思绪,缓缓道:“那是一个没有被炼化的小世界,会有两个成神的机会,前辈任选一种,剩下的归我,如何?”

钟不离笑着道:“简单,明了!”

“前辈答应了?”方白闻言一喜。

“不!”

钟不离摇头道:“小世界的确是至宝,足以让神灵动心,让无数圣人人疯狂,但对老夫毫无用处。鸣剑神谷存在唯一目的就是找到无缺剑的主人。

如今找到了,鸣剑神谷失去意义,老夫要这小世界又有何用?”

“这……”

方白准备好的说辞,立刻没有了用武之地,再好的宝物也挡不住人家要来无用。

钟不离已成神,不是收集信仰之力,自然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如今,鸣剑神谷对他都没有意义,又怎会在乎那些门人弟子?

了无牵挂,要来何用?

“既然如此,晚辈告辞!”事到如今,方白还能说什么,唯有找别人合作。

“且慢!”

钟不离淡淡道:“你不会是想去找别人吧?”

方白说道:“前辈要来无用,总有人会觉得有用。”

“愚蠢!”

钟不离沉声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还想要一个成神的机会,小世界暴露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

“多谢前辈关心,在下识得轻重。”无论如何,方白都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何况,他不觉得事情会像钟不离说的那样。

互惠互利的事情,没有青柯带路,谁能找到伽罗?

几乎是白得一个成神的机会,凭空多出一个强大的神灵,会为此违背誓言?

相信没有神灵会为此违背誓言,给武道之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站住!”

钟不离沉声道:“要是没有无缺剑,老夫没有兴趣理会你的死活,如今无缺剑选了你,老夫就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方白彻底无语,天下还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事情,无缺剑反而让他失去自由,真是岂有此理。

“在下一路走来,也是从生死间走过,不会蠢到去送死,不麻烦前辈担忧。”

“等等!”

钟不离望向方白,忽然叹声道:“老夫倒是有个交易,你不妨考虑考虑。只要你愿意拜师尊为师,你我就是师兄弟,一家人。

老夫可以把鸣剑神谷送给你,小世界自然也是你的,老夫全力助你成神,也包括你的那个女伴。

好好想想,不说你此举是不是自寻死路,就算一切顺利,仅有一个成神的机会,难道你舍得放下她?”

这个条件已经不是丰厚能形容的,简直逆天,绝对是洪荒历史上空前绝后,再也没有比这更逆天的条件。

一个神灵要做你的师兄,还要把鸣剑神谷送给你,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小世界,且全力助你成神。

从头到尾,钟不离没有任何好处,所有好处都送给方白。

要是说出去,一定以为钟不离是疯了,这哪里是交易,简直是低声下气的乞求,神灵乞求一个圣人。

荒天下之大缪!

但这一刻,真真切切的上演,方白能感受到钟不离的诚意,而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无缺剑。

方白能懂,而且非常理解这种感受,就好像与他同名的师兄弟,危难时刻,可以付出生命!

钟不离所做的,无非也是为了他的师尊宁无缺,方白取走无缺剑,在钟不离眼中就是宁无缺的真传弟子,无论方白承不承认,都是!

如此逆天的条件,说不动心是假的,不动心的必定是蠢货。

方白当然不蠢,他也为此动心,尤其是在这艰难的时刻。

试想,只要他点头,成神的希望就拱手送在眼前,何必要他去四处奔波?

还有,强大的鸣剑神谷就是他的囊中物,一声令下,天阙宫、无相门又算的了什么?

但,他不能答应。

有些东西,必须要坚持,那是底线!

今生今世,他只有一个师父,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

“多谢前辈厚爱!”

方白躬身行了一礼,钟不离目光渐渐黯然,只听方白继续道:“让前辈失望了!”

平心而论,钟不离的态度让方白有种愧疚感,甚至是负罪感。

试想,洪荒还会有人如此对他?

“罢了!”

钟不离叹息一声,喃喃道:“老夫答应你之前的条件,总可以吧?”

“前辈!”

方白瞬间无话可说,堂堂一个神灵委曲求全至此,说到底是为了他的师尊,但有一点无法否认,受益人是他方白。

钟不离摆摆手,“老夫倦了,过几日再提。”说着,起身走回茅屋的时候,随手一摆,方白只觉眼前场景一变,落回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