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伤到没有?您坐好,我去给您叫医生。”林姿瑶和潘璐走出来的时候,李泰泽正一边扶着潘士斌一边说。

地上一地的玻璃杯碎片儿。

她们刚才拉开门听见玻璃砸地上的声音,就是床头的那只玻璃杯摔地上了,怎么摔的母女俩不知。

但是看李泰泽那么紧张地扶着潘士斌,一定有原由。

“不用不用!泰泽,没事儿,是杯子掉下去了,没碰到我手。”潘士斌一把抓住已经站起身的李泰泽,不让他去叫医生。

“那我把玻璃渣子清理掉。”李泰泽转身要去拿笤帚。

“怎么了?你们?”林姿瑶走过来惊讶地看着他们翁婿两个。

“哦,妈,没什么,爸想拿床头的小闹钟,不小心碰到了杯子,是我不好,我没接住。”李泰泽倒显得有些愧疚。

“哦,原来是这样,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呀?你别自责,你坐着,我来去叫苏阿姨来清理。”林姿瑶连忙朝门外走去。

苏阿姨刚才见这小两口来了,给他们一家人腾地儿好说话,自己到外面走廊上坐去了。

潘璐看着李泰泽,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爸爸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泰泽微笑着对她摇摇头,示意她放心,真没什么事。

“璐璐,你来,你也坐,爸爸有话要和你们俩说。”潘士斌招手让女儿也坐在床前。

“爸爸,您说,我听和呢。”潘璐还是以前在父亲面前那股调皮劲儿。

这时苏阿姨进来清扫玻璃渣子,大家就又站起来往边上让了让,等苏阿姨清理干净了地面,李泰泽和潘璐又乖乖地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林姿瑶则绕到窗前,坐在一把椅子上。

潘士斌见几个人都安静地坐在自己周围,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下来,说:“你们都别吭声,先听我把话说完。”

“本来你们结婚这事儿呢,得到咱老宅去说,让你的太奶奶和奶奶做主,聘礼也得由你奶奶们来和泰泽的长辈谈。”

“但是泰泽家里......不是还有一位夏妈妈吗?你们订婚时请来的那位,那就是泰泽家里的长辈,可以由双方这些长辈坐在一起谈。”

“你们看......”

“爸爸!我反对!您是嫁女儿,您怎么能......提什么聘礼?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要聘礼?咱家缺钱嘛?”潘璐不等父亲说完,当场跳起来。

“是呀,我也反对,咱们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以后咱家什么不是她和泰泽的?为什么要在乎什么聘礼?好俗气!我当初嫁你的时候就没有聘礼好吧?我爸还倒贴了呢。”林姿瑶也不服气,护着女儿女婿。

“谁说我当初娶你没给聘礼?”潘士斌象是想到什么,盯着林姿瑶看。

“......”林姿瑶顿时没有说话,脑中也想起了什么,眼神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

“妈妈?你们?您和爸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潘璐发现了父母的眼神突然间不对劲,奇怪地看着他们俩。

“没什么,没事儿,我把那事儿给忘了,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根本没去想。”林姿瑶脸色既尴尬,又饱含幸福。

这更让潘璐觉得好奇了,照这么看,爸爸当初娶妈妈也是下过聘礼的呀?

那是什么?他们为什么不愿明说出来呀?

父母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看着林姿瑶说:“妈妈,爸爸家当年给了您什么聘礼?”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说没有意义,现在说你们的婚事了。”林姿瑶不愿意当着泰泽的面说出来,不想让他有任何想法。

她看了看李泰泽,问:“泰泽,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璐璐去领证呢?”她故意把话题岔开,又回到谈领证的问题上来。

“妈,我们明天上午就去领证。”泰泽边说边一手揽过潘璐的肩膀,温柔地看着潘璐说。

潘璐没有应声,脸通红通红的,一脸娇羞。

泰泽看在眼里,他最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动不动就容易害羞。

“好,明天你们去领证,我明天出院!”潘士斌语气坚决,又对自己妻子说:“姿瑶,你一会儿打电话回家去,让曾妈他们在家准备准备,明天中午咱们在家好好给泰泽和璐璐庆祝!”

林姿瑶本来还想说时间太仓促,不要急于明天出院,但听到丈夫后面说明天中午在家为女儿女婿庆祝领证,她也立即表示赞同。

反正潘士斌随时都可以出院,办手续又不需要自己去办,收拾一下自己的用品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爸、妈,不用你们劳累,咱们全家到酒店去吃就好了。”李泰泽听到岳父岳母这么安排,心里特别高兴,但是也不舍得他们劳累,去酒店是最好的选择,省心、省事儿。

“别,泰泽,这事儿你得听你爸的,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婚事全劝交给我和你爸负责,你们俩该干嘛干嘛,不用你们操心,好吧?”一向温柔不管事的林姿瑶在女儿的婚事上也强硬了起来。

“那聘礼的事儿还得好好说说,别等着明天证都领了再来告诉我没聘礼!”潘士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嗡声翁气地说。

“爸爸......”潘璐感觉实在无语了,爸爸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子?这让泰泽以后怎么看他呀?

“算了......你们就让你爸作主吧,老潘家嫁女儿不能寒酸、不能随便、不能嫁得憋屈......”林姿瑶学着潘家老人们在璐璐小时候说过的话。

老太太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将来璐璐出嫁得风光、体面、一切随习俗办得妥妥帖帖,潘家的女儿不能掉价等等。

“璐璐,乖乖的坐着,让我和咱爸把话说完。”李泰泽见潘璐这么护着自己,心里很温暖。

林姿瑶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潘士斌那张从未有过的严肃的脸,她又迟疑了,她实在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这么为难这个好女婿。

从车祸发生到潘士斌昏睡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李泰泽忙前忙后、忙里忙外,比亲儿子都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