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啊。衣衣要是太累,就不要教他们了。”周李氏和蔼的笑道,眼眶红红的。

虽然真正的周连衣死了,可是现在的连衣更好,不是吗?她应该知足的呢。

“不累。先教的都简单。我晚上给大哥二哥六郎培训一下,过几天好应付于老先生的招生。”周连衣微微一笑,双眼透亮,眉间的彼岸花因为她开怀的笑颜,仿佛活了一般。

“我们一定努力学习的。”周家三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坚定的说道。谁也没有想到未来的三个学习狂人竟是因为今天的一句无心之言。

     吃过早饭,周家三兄弟开始了地狱一般的训练,周连衣直接将《三字经》,《弟子规》,《千字文》三本书让周家三兄弟两天背完,第三天还要背至少二十首古诗,这让从来没有接触过读书的三兄弟叫苦不迭,但也为以后的学习打下了基础。

自从这天开始,每天三兄弟都在后院一边跑步,一边背书,周李氏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兄弟三人,心疼不已。

周李氏只能变着花样的为三兄弟做吃的,希望能够让他们不那么辛苦,身体不至于亏损。

周红筱则一边陪着周李氏为周家三兄弟做新衣,一边背三字经,倒也过得充实新奇。每晚周连衣都会解释所背书里的含义,让周家三兄弟能够更好的记忆背诵。

两天过去了,周连衣开始检查,不出意料六郎的成绩最好。

“六郎,你年纪小,脑子活络,背书就会很快。但是背的快也会忘得快,不可以骄傲知道吗?人各有所长,即使是一个乞丐,一个残疾人,也不可以小瞧他们,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周连衣语重心长的对六郎说教,后面的话则是对一家人一起说的。

人或许会有等级身份之分,但是一定不可以欺负弱小,丢掉善良和本心。

“姐姐,六郎知道了。”六郎重重的点头,似懂非懂。

“妹妹,我们明白了。”周祈彬,周祈礼仔细思索了一下周连衣的话,看到周连衣的目光,赶快点头应道。

“每个人都有飞黄腾达的机会,所以不要轻易与人为恶,做事留一线,事后好相见。”周连衣怕他们不明白,又解释了一句。

“连丫头说得好啊。”门口突然传来大笑声,只见一位头发半白,脸上布满皱纹,身子十分硬朗,穿着一身深灰色衣裳的老汉走进屋来,满脸笑容。

“四叔公好。”屋里周连衣五兄妹见到来人急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礼貌的问好。

“好好好。连丫头刚才说得好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好啊。有志气。”四叔公显得十分开心,重复着周连衣刚才说的话,可以看出四叔公对这句话的喜爱。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是啊,对啊。四郎啊,你们以后是有大出息的哦。会有大出息。”说着说着,四叔公的眼眶湿润了,人老了,总有些后悔的事,无法如愿。

“四叔公,人无完人,事无双全。得过且过吧!”周连衣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平日里对他们兄妹五人犹如亲生的四叔公,黯然落泪不是?

“是啊。连丫头,长大了。”四叔公笑着将周连衣揽入怀里,轻拍着她,欣慰的说道。

镇上一如既往的繁华,周铁生带着周家三兄弟和周连衣来到十里巷的院子里。

这两天十里巷已经整理好了,店铺被改成了大客厅,客厅上挂着马到成功的画作,旁边放着四君子梅兰竹菊的屏风,屏风前摆放着桌椅板凳,四角放置着鲜花和简易的书柜,书桌,文房四宝等用具,以便于周家兄弟待客。

后院是三兄弟的房间,每个房间都各有特色,里面书柜,书桌,文房四宝皆有之,还有一个公共书房,让他们兄弟既有自己的空间又有交流学习的空间。

三兄弟分好房间,一家人拿着束脩和一串十斤的猪肉,几包糕点铺的糕点,前去拜访于老先生。

“三叔。”迎面而来一个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的女子,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韵味,喊了一声周铁生。

“梦慈。”周铁生皱眉看了一眼女子身边的两个男人,前面的一个穿着天蓝色的锦缎长袍,脸色轻浮,面色苍白,给人一种极为风流的感觉。后边的男人明显是个仆人,不确定的喊道。

“真的是三叔啊。好久不见三叔了,没想到三叔家里都发财了啊。”周梦慈看着周铁生手里的肉,还有周祈彬手里的点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看来三叔走了财运了啊。回家要和娘好好商量一下,就算抢不回三叔家的财运,也要让奶奶去捞点好处。

“大堂姐,堂姐夫呢?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啊?”周连衣看着周铁生说不出话来,装作无辜天真的询问周梦慈。

“我……”周梦慈看了一眼身边的蓝袍男子,喏喏不语,暗暗地瞪了一眼周连衣,心里为周连衣记了一笔。

“梦慈啊,你还是回家吧。汉林是个好孩子,你别在外面……唉。三叔先走了。”周铁生面色不渝的看着周梦慈,有点失望。

“三叔啊,红筱妹妹在家呢吗?唉,当初也怪我,如果在家,肯定不会让奶把红筱妹子卖进青楼……”周梦慈一脸怜悯的看着周铁生,似哭不哭的摸样,显得娇弱不已,旁边那位蓝衣男子一脸心疼的安慰着。

“梦儿,宝贝,别难过……”蓝衣男子搂着周梦慈,手不老实的占着便宜,周梦慈欲拒还迎,让周连衣差点吐了出来。

“大堂姐,不要败坏我姐姐的名声。”六郎生气的瞪着周梦慈,气鼓鼓的模样,让人不气反笑。

“呜呜……我一片好心关心一下红筱妹妹,怎么就成了败坏红筱的名声了?六郎,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不得不说周梦慈是个大大的白莲花级人物,很会扮柔弱,装无辜,颠倒黑白。

“你这小子好不识好歹,再废话,我让人打残你们。”蓝袍男子一脸嚣张的用一根手指指着六郎,霸道专横。

“大堂姐,奉劝你一句话: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周连衣瞪了一眼蓝衣男子,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梦慈,淡淡的说。

“爹,我们走吧。”周连衣拉拉周铁生的衣摆,仰着小脸笑着说。

“大哥二哥六郎,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咬狗一口吧?”周连衣淡淡的说,后边周梦慈听到后,恨的牙痒痒,表面却哭得死去活来,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周家五口人到达于老先生家门口,周铁生敲门,不过片刻就出来一位身穿青色衣衫的七岁孩童和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四岁孩童。

“你们来做什么?”七岁孩童扫了一眼周铁生和周祈彬手里的肉和糕点,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旁边四岁的那个,眼睛直盯着周祈彬手里的点心,一只手手指插在嘴里。

“脏,会生病的。”一不留神,六郎跑到那四岁孩童身边将他得手从口中拉下来,用周李氏塞给他的手帕帮那小孩擦手指。谁也没想到,以后六郎身边的小尾巴就这样产生了。

“于老先生在吗?我们是来求学的。”周铁生将六郎拉回来,恭敬的答道。

“爷爷在家,小哥哥快进来,我带你去看爷爷。”那四岁孩童听到周铁生的话,眼睛一亮,拉着六郎就往院里去,周连衣明显看到那大的孩童脸上挂着黑线和不悦。

“你们进来吧。爷爷在呢。”那大孩童恭敬的行了一辑,请周家一家进入家中。

于墨书,那个大的孩童,走着和大哥二哥说着话,周连衣也知道了刚才那个小孩童是他的亲弟弟于墨棋,两人是于老先生二孩子于崇文的孩子。

“爷爷。”等周铁生一行人来到之后,只见一位穿着灰色直襟,浑身充满书卷之气的老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周祈彬,周祈礼。

旁边墨棋和六郎手拉着手站在于老先生身后,墨棋还冲着六郎吐舌头,做鬼脸。

“你们是来求学的?可知道我的规矩?”于老先生严肃的闻周祈彬周祈礼二人。

“还有我。我也是来求学的。”六郎突然从于老先生身后出来,大声说道。于墨棋随之也跟着六郎喊:“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