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边听到的,欧阳浩泽继续道:“你若不信,不如追上去问清楚。”

“不用了!”沐青羽神色间多了一份无奈,“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情况,只怕没有几天好活,又何必连累她,这样就挺好的。”

“你处心积虑的夺嫡,难道不是为了她吗?”欧阳浩泽不解的看着她,“江山为聘,你当真愿意就这样放弃?”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沐青羽反问道,“我的病情连叶前辈都束手无策,我又何必再做过多的奢求?”

“你……”欧阳浩泽指着他叹了口气,“那你如此辛苦的夺嫡,还不会是为了辅佐大皇子登基吧?”

“是!”沐青羽也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我能看得出大哥是真心喜爱她的,我也相信大哥会真心对她好,只要她幸福,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

“你真是我见过最傻的傻瓜!”欧阳浩泽彻底被他说服了,“我真是输给你了!”

“那你会帮我吗?”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欧阳浩泽白了他一眼,“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我已经在皇宫周围布下了暗卫,准备营救大哥,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以……”

“所以就由我代劳了!”欧阳浩泽将他后面的话叙完,“算了,看在你也没几天好活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吧,你也要答应我,看在我如此辛苦的份上,一定要多活几天。”

之前这是他们习以为常开玩笑的话语,现在却平白多了一份伤感。

欧阳浩泽离开之后,沐青羽强撑着的身体顿时散下来,开始不停的咳嗽,他张开口,里面尽是血块,他笑的有些苦涩,在心里道:阿雅,从今往后没有我守护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宋千雅前脚走,东宫后脚就会宋明珠派来的人封锁住,只准进,不准出,她嘴角轻微上扬,宋明珠果然没有赶尽杀绝。

她从后门回去,点墨身边多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宋明珠身边的宫女,叶儿!

叶儿朝宋千雅行礼之后,低声道:“奴婢有几句话想单独跟王妃谈谈,不知可否?”

“点墨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宋千雅并没有让点墨离开的意思。

叶儿见她如此,也不避嫌,缓缓道:“我这次来一个是为了大皇子的事情,还有就是关于明珠贵妃的一些事。”

“大皇子的事情你无须操心,我自有办法,至于明珠贵妃,你想说什么?”

“羽王爷问鼎的事情无疑给了紧张的朝堂形势一袭重击,明珠贵妃想让皇上明日上朝之时,将皇位传给庆王殿下。”叶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宋千雅不是不信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上下打量着她,“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叶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满脸的恐惧,“贵妃娘娘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怎么了?”宋千雅眉头微皱,自从她的孩子出世之后,宋明珠整个人就变的与往常不太一样,她一直在怀疑宋明珠背地里有什么阴谋,而叶儿这话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想,只是她还不知道宋明珠到底在做些什么。

“她在喝人血!”叶儿说出这句话,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奴婢没有骗王妃,贵妃娘娘真的在吸食人血,那个场面实在是太恐怖,太恐怖了……”

宋千雅将她扶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现在东宫呆一段时间,过了这段日子,我自然会还你自由!”

叶儿摇摇头,“奴婢不能在这久待,奴婢的亲人还在皇宫,奴婢不能看着他们惨遭横祸而置之不理!”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宋千雅点点头,暗中命人将她送回皇宫!

点墨刚才也被吓了一跳,看着宋千雅小声道:“王妃,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守株待兔!”宋千雅吐出这四个字。

她的身体还复原,不宜与宋明珠硬碰硬,只能等待时机再出手,而最好的时机就是明天的早朝,而在这一段时间,她必须要养精蓄锐,杀宋明珠一个措手不及。

晚上,整个京都灯火通明,外面一片喧嚣,点墨依偎在宋千雅身边,大气不敢喘,心里七上八下。

宋千雅暗中观察外面的形势,京城禁卫军有沐子宸的人不假,但多半兵权还是掌控在苏家,只要苏家不倒,加上沐青羽手上的重兵,沐子宸想要称帝也是痴人说梦。

躲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夜之后,翌日早上,宋千雅站在苏家门口,朝堂局势紧张到那个地步,苏家倒是沉得住气,一连多天都大门紧闭,任是谁来都不开门,门房再次听到敲门声,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大臣,正要开门怒骂,一看是宋千雅,马上变了一副嘴脸,“表小姐,你怎么来了?”

“舅舅在家吗?”宋千雅幽幽道,“烦劳你替我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有事求见!”

“不用了,苏将军说了,无论表小姐什么时候,直接进去就是!”门房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朝外面看看,见四周无人,这才将门关上。

宋千雅走进去,苏北正坐在客厅,看到他进来,道:“你终于来了!”

“舅舅知道我会来?”宋千雅眉毛轻挑,她知道苏北一向不喜欢沐青羽,他们二人的亲情差点葬送在这上面,她继续道,“既然舅舅已经知道了我为何而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还请舅舅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答应你帮助沐青羽登基,但你也要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许再与沐青羽有任何往来!”苏北旧事重提,语气决绝,不容她质疑半分。

“之前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了,我也知道舅舅不愿意让我接近羽王爷是因为岭南的事情,但那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与羽王爷无关,还请舅舅不要将这些事情牵扯在他身上。”宋千雅平静的神色间多了一份波澜,“他从来不曾负我,是我负了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北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你难道想告诉我,在岭南发生了一切都是一个意外?”

“是!”

“你别傻了!”苏逸冷笑一声,“意外就是他故意接近你,将你丢给魔教,任由你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而不管不顾,如果他稍微有点良心,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害过你一次,我绝对不允许他害你第二次,刚才的条件你若是答应,我马上出兵助他,若你不答应,一切都免谈!”

宋千雅声音哽咽,她知道苏北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虽然用错了方法,但她心里还是涌现出一股暖流,在苏北面前跪下,朝他行了个大礼后,转身离去,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