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中就剩下两个人,萧蕊雨微沉的脸轻哼了一声:“这些天你重伤在床,朝廷的事情都是你二哥在替你解决,他的能力你是看得最明白的~”

倏地她抬头盯着夏侯玄的眸子:“身为天子,要懂得学会放权,他是你亲哥,相信他比相信那些外人要来得好!”

夏侯玄应了一声,虽然情绪隐藏的很好,但是仔细看得话还是能看出其中闪过的一丝涩然:“母后的苦心儿子明白,只是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要二哥帮忙的,他来上京城也有段时日了,听说他的妾侍有了身孕,是二哥的第一个孩子,现在儿子身体也好了,二哥不用再操心,可以回去守着孩子出世了!”

萧蕊雨岂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到之前收到的消息,她忽然有了些恼意和怒意:“他是你亲哥,你就这么容不下他?”

夏侯玄见萧蕊雨脸色有些沉,他眉头皱起,挑眉道:“儿子这是一片好意,请母后明察!”

萧蕊雨脸色一寒,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别把我当傻子,今天我过来可不是听你花言巧语的,我听说你将埋伏在护国王府周边的侍卫撤走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终于进入主题了,夏侯玄欣赏着她的变脸,墨眉微挑:“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我不能做得那么绝!”

萧蕊雨面色微微一变,看向夏侯玄的眸光,有一丝的不认同:“你只有哥哥没有弟弟,哀家就只生了淳儿和你,那个夏侯景根本不是你的弟弟,他是你的仇敌,一直觊觎你的皇位,你必须除掉他,以免夜长梦多!”

夏侯玄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母后你严重了,阿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

“你了解?你了解什么?”萧蕊雨紧抿了一下唇,再也控制不住,满脸的怒气,望向夏侯玄的目光充满了指责:“这段时间各处掀起了反你,扶持九皇子上位的呼声,你将他当做弟弟,他可没将你放在眼里!”

“这皇位本来就是他让给儿子的,哪怕抢去了,儿子也没什么怨言……”

啪地一声,萧蕊雨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她深吸一口气,眸光凌厉:“这个皇位是我千辛万苦的争过来的,你不想坐没关系,让淳儿来,这大夏国的皇上必须是我萧家的子孙!”

被这样冰冷的目光看着,夏侯玄并未退缩,镇定地看着萧蕊雨:“母后,我们已经错了太多,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什么叫继续错下去?皇位争夺本来就是你死我亡的,你要将皇位让给他,有没问过他是否会原谅你?”萧蕊雨声音尖锐,似是极为激动:“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你害死了薛菲,我杀了他的母亲,你认为他会轻易放过我们?”

夏侯玄有些愣神的看着萧蕊雨,张了张口,震惊道:“原来瑶妃真的是你害死的!”

“是,是我害死她的,我故意趁皇上离宫之时,找人糟蹋了那个女人!”萧蕊雨恶毒的笑着:“她不是独宠后宫吗?我让她没脸见皇上,没脸跟我争宠,我要让她遗臭万年!”

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夏侯玄心中一冷,痛苦的闭上眼,紧握的双手微微颤动,他想到了那样美好的女子,父亲最爱的女人,却是被自己的母亲用这样卑劣的手段给害死了,可是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能怎么办?

“你要是不想坐这个位置,就一纸让位诏书,传位给淳儿!”萧蕊雨收起唇角的笑容,语气有些微微沉暗:“以后不要说那些蠢话,我萧蕊雨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如果你敢背叛我,可别怪母后翻脸无情!”

见夏侯玄不语,萧蕊雨揉了揉疲惫的额头,一双凤眸清冷:“你好好想想,我去看看淳儿!”

护国王府临凤园,午后的阳光洒落一地,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味,隐隐约约能听见流水潺潺声。

“桃七,这些天身体好些没?”云雪飞接过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口,含笑问道。

“多谢王妃关心,有伍茶的照顾,奴婢身子好多了!”桃七一脸欣喜感激。

“那就好,这几天没喝到你泡的茶怪想的,今天终于可以解解馋了~”云雪飞一脸欢喜,吐了吐舌头。

桃七抿嘴而笑:“那王妃多喝点!”

云雪飞含笑点点头,将杯子放入嘴边,正准备喝的时候,伍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脸的着急。

“小,小姐,不好了……”伍茶气喘吁吁道,接过桃七递过来的一杯茶,一咕噜喝光,而后伸手一摸嘴角,深深喘了口气,平复下来,她紧张的说道:“宫里传来消息,太后宣护国王妃进宫!”

桃七闻言,眸光闪了下,担忧的望向云雪飞道:“王妃,这可如何是好?你伤势还没全好,要不要拒绝了?”

云雪飞捏紧了杯沿,眸光一凝,这一世她和萧蕊雨这个女人没有交集,她怎么会想到要见她?

“小姐,王爷现在不在王府,如果小姐进宫了,那太后为难小姐可怎么办?”伍茶急急地道。

云雪飞想了下,放下了茶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吩咐道:“伍茶,给我梳妆打扮下,妆容正式些!”

桃七眸光一紧,急急走上前:“王妃,你真决定要去吗?别去了,太后找你肯定没有好事情的!”

云雪飞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两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丫头,她轻声安抚道:“她堂堂的一国太后,肯定不会为难我这样的小女子!”

“那小姐,你带我一起吧!”伍茶这次可不想被丢下,前面即使洪水猛兽,她也要跟着前去。

“好~”云雪飞笑着点头。

窗外有清风丝丝的吹来,吹得珠帘发出叮铃作响的声音,屋里静静的,没多久,云雪飞就一袭正装打扮走出了临凤园,乘着宫里安排的小轿朝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宫殿行去。

“看来那个老妖婆起疑心了!”屋顶上,秦澜一袭青色的袍子,拿着一壶酒侧身躺着,金色的阳光下,更加显得如画般不真实。

司南绝一袭雪白的袍子,坐与旁边,盯着那越走越远的轿子,沉默不语。

“不跟着去吗?”秦澜低笑道:“夏侯玄那个男人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主,她这样一进宫,到时出来可不容易了!”

司南绝抿了抿唇,一双眸子深邃,仿佛有一团沉沉的漩涡,半响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皇宫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秦澜一杯酒下肚,看着司南绝低低一笑:“我看你能忍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