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息澜和她乘坐一辆马车,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她身边。

“雅清,我可是记住了,你刚刚可是说了,以后要罩着我,可不能食言!”

“我……”

这话说完,齐雅清更害怕了,她看着盛息澜,想让自己笑,但又笑出来,那表情,就跟要哭一样。

盛息澜有些无奈,只得将手指放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

“刚刚的事情,你可要帮我保密!

你也知道我在府中处境艰难,这才偷偷学了些功夫保身,今日是不得已才表露出来,你如若被别人知道,我在府中的日子恐怕就更艰难了!”

齐雅清这才想起秦如苇凄惨的身世来,顿时有些同情,刚刚的恐惧也消失了大半。

“其实,我……我的处境跟你也差不多,我最开始欺负你,也并不是真的想欺负你,我就是……有些羡慕你……”

齐雅清说着就趴在盛息澜的怀里,终于忍不住的“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你明明比我惨多了,但是过的比我自在多了,而且还得了和司空哥哥的赐婚,我气不过才欺负你的……我……我也就稍微欺负了你一下……”

她哭的伤心,眼泪都浸湿了盛息澜的衣服。

盛息澜却身体僵硬,过了片刻才放松了些,轻轻地拍了拍齐雅清的背。

这种久违的哄人的感觉,让她想起来,之前在宫中跟盛息平相依为命的时候。

其实,盛息平自小就冷硬,鲜少有盛息澜哄他的时候,偶尔几次哄他还是因为他发烧烧迷糊了,抱着她不松手,她这才试着哄了哄他。

而现在,盛息澜万万没想到,这会儿竟然会哄一个脆弱的刁蛮大小姐。

半个时辰后,齐雅清终于不哭了。

她看着盛息澜那被自己哭湿的衣服,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喃喃道:“谢谢你,如苇!”

她擦了擦眼泪,一双大眼睛真诚又渴望的看着盛息澜,“我……你那些功夫,你能教教我吗?

等我学会了,我也可以像你一样武功高强,以后谁要是给我阴阳怪气的挤兑我,我也一脚给她踹出去,真是太帅了!”

她说着还大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畅快生活。

***

而此时的另一辆马车里。

不断传来司空长林那断断续续的轻咳声。

骑马走在马车的一侧的清洛忍不住的出声。

“大人……”

“无碍……咳咳……”马车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司空长林压住不断上涌的腥甜之气,脑中想的却是树林中那惊险的一幕。

他不敢想象,如果清洛的动作再慢些,会发生些什么。

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她被刺杀的那日!

他明明布置了那么多,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昏迷。

这种无力窒息的感觉让他几近疯狂。

看见她站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间,他甚至压抑不住自己的颤抖。

还好,她没事。

而清洛听马车里面不断传来的咳嗽声,不由一阵担忧。

听这声音,恐怕是大人的病情又严重了。

今日他们看到月初信号的时候,太过突然,又距离盛息澜所在的地上有些远,无法行驶马车,只能一路跑上去。

他本想背着司空长林的,但是司空长林却让他快走,自己一路疾行。

他也清楚月初能发那信号必然是遇到了十万火急的大事,也耽搁不得,自己便率先一步冲了过去。

虽说成功的救下了秦二姑娘,但是司空长林那本就没有痊愈伤似乎又有点复发的迹象。

此时,天色渐晚,晚霞渐渐染红了城门,投下一片惊艳的红光。

他们一行人穿过晚霞,敢在天黑之前回了城。

马车在城中的长街停下,齐雅清又哭又笑一路,这会儿神色有些萎靡,盛息澜便跟她交代了几句,上了司空长林的马车。

毕竟,那几个人现在正在司空长林的手里,她必须要查出背后的主使之人。

半个时辰后,司空府里。

少辛一边给给司空长林开药,一边骂骂咧咧。

“就你这身体,还敢出去踏青!你就作吧,等你提前把自己作死了,别人就会住你的房子,霸占你的心上人,看你到时候……”

“咳……”正在喝水的盛息澜忍不住的咳嗽出声。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盛息澜笑出了声。

躺在床上的司空长林一脸无奈,脸色微微发红。

盛息澜见他这模样,心下惊奇。

难道这厮真的有心上人?

她悄悄的跟过去问少辛。

“你家大人有心上人了啊,是谁啊!”

正在整理药箱的少辛看了她一眼。

盛息澜连忙撇清关系。

“你放心,我对你家大人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你家大人也说了绝对不会喜欢我的,至于我们的赐婚,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大人自己就解决了。

我就是好奇,像你大人那种冷情的人,竟然还会有心上人?

我实在是想象不出司空长林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倒是少辛沉默了一会儿,想起往日司空长林独自站在院中的孤寂身影。

淡淡的开口:“他这样的人啊,要是一旦喜欢一个人,怕是要把命都要给她吧……

可惜……”

少辛轻叹了一口气。

他平时很少跟着司空长林,所以并不知司空长林和盛息澜之间的事情,只是轻叹司空长林这些年为长公主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长公主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将他当做死对头。

有些替他委屈。

但他这一句可惜,更是勾起了盛息澜的好奇心,连忙问他,“可惜什么啊!你说话倒是说清楚啊!”

少辛微微摇头,大步的向前走,显然不愿意再说。

盛息澜不由追了上去,“不会是死了吧……”

少辛猛地顿住,连忙警告她。

“这话,你可千万别当恭慕的面说。”他说完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盛息澜不由有些唏嘘,“还真的是死了啊!”

“没有,但也和死差不多,也算是是留了一点念想。”

少辛摇着头走远了,盛息澜却顿在原地,不知为何,胸口闷闷的有些不舒服。

“恭慕……”

她呢喃一声,这想必是司空长林的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