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息澜脚步一顿,终于转身正眼看了秦如娇一眼。
隔着束巾,盛息澜清楚的看到她娇美可人的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浓的恶意。
“二姐姐,你是不是记起来了,那被树枝戳着眼睛的痛了,是不是?”
“哦?”盛息澜忽然一笑,向前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盛息澜微微勾唇:“那还真是可惜了,我不记得了,不如四姑娘帮我再感受一下?”
话音刚落,盛息澜手下一动,一拳就打在了秦如娇的眼睛上。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将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如何?四姑娘,眼睛痛吗?”
秦如娇捂着自己的眼睛疼的厉害,话都说不出来,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
她现在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柔弱的模样,用另一只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息澜,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盛息澜笑笑,“打你?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敢杀了你!”
盛息澜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威胁,让秦如娇下意识的闭嘴。
她忽然想起了老夫人对盛息澜那如避蛇蝎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忽略了什么。
顿时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或许,之前秦老夫人对盛息澜的态度并不是恭敬,而是畏惧!
想到这里,秦如娇也顾不得什么,捂着自己的眼睛跌跌撞撞的就离开了盛息澜的院子。
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兰心和慧儿还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眼看着秦如娇离开,盛息澜才问向身边的兰心和慧儿。
“我的眼睛到底是如何瞎的?”
之前秦思谷提过她眼睛的事情,她那时没有在意,没有想到现在秦如娇竟然又提了起来,想来也是有些隐情的。
树枝戳伤?
盛息澜冷笑。
她还真不信。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秦如娇恐怕也是秦如苇故意找的替罪羊罢了。
兰心和慧儿听到这话,无声的相视一眼。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慧儿回忆道:
“大概是四五年前吧,当时因为宫中一位贵人说您的眼睛很漂亮,大小姐和四小姐和生气,就来教训您,大小姐一时生气就用树枝将您的眼睛戳伤了。”
当时,您的眼睛流了很多血,看起来很是严重,但是大夫说差一点就伤害到眼睛内部,只需要养几天就会好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从那之后,您的眼睛就看不清了,就连大夫也找不到原因。
您又说眼睛疼,尤其是在吹风和见光后,一连换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办法,最后索性就带上了束巾,这一带就是这么多年。”
“大小姐?”
“秦如嫣?”
慧儿点头。
盛息澜疑惑,可刚才秦如娇的话里可不是这个意思。
慧儿说完,兰心又补充了几句。
“最生气的是,明明是大小姐将您害成这个样子,但是老夫人和老爷一点都没有惩治她,就只是意思的关了几天禁闭。
她出来以后还专门过来嘲笑你,故意往您身上扔石头,看您是不是真的还看不见了,让您摔倒好几次呢!”
兰心越说越生气,“您眼睛刚刚看不清的时候,老夫人还专门派人来伺候您,后来见您一直好不了,伺候您的人也就离开了。”
兰心说完,盛息澜又问:“当时四小姐如何?”
慧儿想了一下,“四小姐当时一直跟着大小姐,大小姐对她很是信任,奴婢记得当时四小姐还帮大小姐出主意呢。
不过,四小姐素来乖巧,所以当时好像并未惩罚四小姐呢!”
盛息澜了然。
没想到这秦如娇竟然是个聪明的。
将秦如嫣当做她的刀。
不过,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前的秦如苇,要想来招惹她,
她保证让她有来无回!
盛息澜万万没想到,这小小的秦家竟然暗藏了这么多的危机。
对了,她差点忘了呢,上次给她下毒的事情,她还没有清算呢,不如这次就一起清算一下,说不定还能查出点关于这眼睛的蛛丝马迹呢!
盛息澜说着让慧儿俯身过来,小声嘱咐了一番。
慧儿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半晌才点了点头,快步下去了。
至于兰心,则跟着盛息澜出了府。
盛息澜想要再去那三间铺子看一看,她总觉得那三间铺子有古怪,上次的时间太过匆忙,她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
这次,她时间充足的很,倒是可以好好地去查探一番了。
却不想,盛息澜出门走了没有多久,马车就停住不动了。
兰心见状率先出去看了一眼,又转回来道:“小姐,前面有人在打架。”
盛息澜皱眉,“掉头。”
“小姐,后面马车太多,已经掉不了头。”
“距离铺子还有多远?”
“不远了,大概再有半刻钟的脚程就到了。”
“下车,我们走着过去。”
“……啊?”
兰心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息澜,但盛息澜却当机立断的下了车。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聒噪的环境,皱着眉由兰心扶着想要绕到另一条路,却不想围观的人太多,竟将这条路完全给堵了起来。
盛息澜转头便想回去,却不想回去的路也被密密麻麻的堵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竟推着她向前走,不知不觉间竟将她推到了最前面。
而此时的人群中间,正有几个人正在殴打着一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乞丐。
“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快些将东西拿出来!”
那些人一边打着一边说着,而地上那人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
他虚弱的躺在地上,任由别人打着,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我……我不知道,我……我只是一个乞丐,我不是……不是故意挡你们的路了,我真的没有拿你们的东西的。”
这时,旁边一个锦服华服的男子渐渐没了耐心。
“你们还在跟他废话什么?
刚刚就是他拦了小爷我的路,不是他拿的还会是谁?
给我打,再不将东西拿出来就打死他!”
“王小公子好大的威风,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是想要殴打人至死吗?”
这时,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
众人转头就看见此时在人群前方正站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华贵的藕荷色长裙,头带珠花玉钗,看起来华贵又不失清丽。
不是别人,正是齐太傅家的大小姐,齐雅清。
而她身边分别站着一男子。
左侧那人身穿月白色锦服,看起来温文儒雅,右边那男子则身穿一身靛青色劲装,手握长剑,一身的剑客打扮。
竟然是任青舟和杜云景。
齐雅清这话让那嚣张跋扈的小公子很是愤怒,开口就道:“我就算打死他又怎么……”
话音刚落就看清了齐雅清他们三人,又生生的堵住了话头。
齐雅清却道:“难道你以为你爹是刑部尚书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齐雅清口中的王家小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尚书王文昌的小儿子,王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