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靖走后,忆霜看着那满地的泥水发愁,好在她刚才淋阳靖里还稍微注意了一下,营帐里虽然满是泥水,但是床上却还甚是干爽洁净,否则她今晚都不知道要怎么睡才好。

忆霜想起刚才燕轻羽的举动,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看来阳靖以前为了大魏还真是做了不少的牺牲,居然连色相都能出卖,她不知道是该说他博爱还是该说他伟大。虽然明知道阳靖与燕轻羽之间逢场作戏的成份居多,但是心里却还是没来由得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独自躺在床上发呆,双眼望着营帐的房顶,却始终不能成眠。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种种,不由得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以前的她算是为薜印天而活,而这半年来她终是知道了她也要为她自己而活。

楚莫离让她失望透顶,而阳靖的身边显然有不少如燕轻羽一般的女子,她真的要这样跟在阳靖的身边吗?虽然两人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

对于爱情,她的心始终很难将心门打开,是害怕受伤吗?她不知道。但是她心里却极为清楚的知道,她并不排斥阳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不排斥他。只是两人一直对立的立场却让她的心始终对他设了防线,不愿意付出。

虽然现在两人朝夕相对,她也极为欣赏他,只是这欣赏与爱之间似乎还有一些距离。当“爱”这个字一冒进她脑海的时候,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她不会是真的爱上阳靖了吧!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起了他那狂妄的神态以及在说那句“你早晚会爱上我”时的表情,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用不着再骗她自己,或许在她的心里,也早已对他存在着好感,那些好感或许早已早她爱上了她,否则以她的性格,今晚也断不会出手教训燕轻羽。

忆霜想起燕轻羽离去时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她有种直觉,她与燕轻羽之间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了结,后续肯定还会有事情发生。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她觉是阳靖的话或许说对了,她真的在吃醋。她可以在他的面前否认,但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忆霜知道燕国位于大魏与大楚西南交界处,东临大海,是一个小国,国虽然小,但是物产却极为丰盛,是以一些大国对燕国虎视眈眈。但是燕王却极有外交手段,当大楚强盛的时候投靠大楚,大魏强盛的时候又投靠大魏,更与周边其它国的关系友好密切,是以几百年来一直没有战乱。

更兼燕国的女子都会媚术,尤其是大燕皇室的女子,从小便修习媚术,燕国的公主常用来和亲到其它的国家,由于极善媚术,常将那些国家的皇子王爷什么的迷的神魂颠倒,让他们倾尽心力为了燕国做事。而燕轻羽是现在燕国最小的公主,也是最为漂亮及得宠的公主,燕王这些年来一直在为燕轻羽是嫁给楚莫离还是嫁给阳靖在发愁。

在燕王的心里,大楚虽然暂时战败,但是他见过楚莫离,知道他是一个有大志而且极有手段的人,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比较容易掌控。而阳靖的性格狂妄暴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般心志坚定的人,是极难被掌控的,更是极难被美色所惑。

而阳靖到燕国借银子的事情,却让燕王将心意定了下来,见阳靖迷恋燕轻羽的美色,心里便将阳靖设为拉陇的对象。燕王原以为阳靖会很快就上门来提亲,谁知道却一直等不到他的任何意讯,反而传出了阳靖与楚莫离为一个女子兵戒相见的事情,更兼燕轻羽对阳靖情有独钟,燕王权横再三,便才让燕轻羽随着车队去大魏见皇帝,希望能够促成这桩婚事。

不料阳天在得知燕轻羽车队将要去飞漠城的的事情后,因为看忆霜不顺眼,便想借燕轻羽的手来教训忆霜。半路将燕轻羽骗了过来,不料却燕轻羽根本就不是忆霜的对手,反而弄僵了大魏与燕国的关系。

忆霜觉得老子说的话很对“福之祸所倚,祸之福所依”,自经过那晚的事情之后,她终是有了自己的营帐,再不用担心阳靖会三更半夜爬到她的床上去。

只是她还没有享受到有独自住房的第三天,阳靖便收到了大魏皇都的飞鸽传书,他当时一看到那份书信,整个脸都黑了。当下便清点人马,留下三十万大军防守万流河畔,带着二十万人马便回大魏的皇都飞漠城。

忆霜原打算留在万流河畔,不与阳靖一起回飞漠城,但是阳靖极为霸道的对她道:“你是我的军师,自然得在我的身边替我出谋划策,所以以后我在哪里,你就得跟到哪里!”

她正欲反驳,阳靖又道:“我知道你想说我是对你不放心,怕你对楚莫离余情未了,所以才巴巴的把你一起带走。可是你想怎样讲都可以,我的确是对你不放心,倒不是怕你会投靠楚莫离,因为我知道自从那日的事情之后,他根本就再也不能从我的手里将你抢走了。而是你不在我的身边,我的会心绪不宁,根本就没心思去处理事情。”

忆霜微微一怔,没料到他将她心里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却又将她心里的话又全部堵了回去。这个男人看起来狂妄自大,其实却有着一根极为细致的心。所有的话全被他堵了回去她也就只有随他去飞漠城了。

忆霜在出发前问道:“皇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急匆匆的赶回去?”在她的心中,阳靖是霸气而狂妄,但是从来都不会急躁,但是这一次,她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的焦虑。

阳靖还未回答,阳天在旁插嘴道:“我还真以为你什么事情都知道,原本皇兄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告诉你,枉你还号称军师。”说罢,眼神里满是不屑。

阳靖瞪了阳天一眼,淡淡的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父皇病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