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霜听得明婉的话,眼里划过一抹阴郁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阳靖的妃子了!”她心里一急,便直呼阳靖的名字了。

明婉见忆霜的表情不似做假,叹了口气道:“看来殿下一直都瞒着薜小姐,其实上次你到这个别院的时候,殿下便已上报皇上,立你为正妃,皇上拧不过殿下,已经应允。所以在现在大魏国的太子妃的名册上,已经赫然写着薜忆霜的名字。”

忆霜眉头微皱道:“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拜堂成亲,我也没有答应嫁给他,这样的婚事难道也能算数吗?”如果要是算数的话,这大魏国的皇帝也太开明了些。

明婉浅浅一笑道:“可是薜小姐这不又到大魏来了吗?”她双眼定定的看着忆霜。

忆霜听得明婉的这句话,终是明白她绕了这么一大圈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心里升起了一抹怒气,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道:“明婉的意思是想让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明婉看着忆霜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殿下心高气傲,极难有女子能入他的眼,能寻得薜小姐这样的佳人,实是他的福气。而我虽然跟在殿下的身边已快四年,却始终只是一个侍妾罢了。我今日里来找薜小姐说这一番话,无非是想等薜小姐与殿下大婚之后,还能有我容身之所。”

忆霜嘴角扯过一抹冷笑,这个看起来温婉无比的明婉,心机居然如此之深,不过她也还算聪明,知道她无论如何也讨不到阳靖的欢心,现在便急匆匆的来铺路了。只是这些事情算计到忆霜身上的时候,往往是不太凑效。

忆霜想起与阳靖相处的这些日子,他从未提过这件事情,这次将她带回别院,只怕也有着其它的打算。他不会是想逼婚吧!想到这里,忆霜在袖中的双手不由得握紧的拳头,她虽然并不讨厌阳靖,但是却讨厌别人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他若是敢逼婚,她能逃得了第一次,就能逃得了第二次!

忆霜淡淡的道:“明婉只怕是想多了,我和阳靖的婚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就算我真的和他成亲了,我相信以他的性情也不会将你抛下。在他那么多的侍妾当中,他好似也只留了你一个人在身边吧。”这种争宠的事情,她实在是不擅长,却也知道阳靖能将明婉留在身边,那么明婉除了姿容出众外,必然有过人的聪慧和心机。

明婉脸上露出一抹欣喜,却对忆霜施了个礼道:“多谢太子妃!”

忆霜见得她的举动,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也不去扶她,轻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明婉待得忆霜走后,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只是原本那双温婉的眼眸里,此时漾着一抹淡淡的得意。

忆霜依旧住在上次她受伤时的那间房里,只是那房间明显的翻新过,窗檐之上还新养了好几盆绣球,红、粉、紫、白、蓝开的正艳。

她看着那些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好像从来都不会放过她。她对于明婉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明婉既想通过这番话将她逼走,却又做的滴水不漏的向她示好,逼不走她也不会撕破两人的关系,纵然她真的嫁给了阳靖,也还会替明婉说好话。

忆霜想起以前看得那些宫庭戏,里面的女子为了争宠而斗得你死我在,她可不想这样的戏码在她的身上上演,只是她细细一想,似乎无论她是离开还是留下都已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她轻轻的对自己道:薜忆霜啊薜忆霜,纵然你一向自诩聪明,但是与那些深宫内院的女子一比,却还是个笨蛋!

一个怀抱毫无预期的抱了过来,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钻入了她的鼻孔,心里莫名的一烦,冷冷的道:“殿下实在是好心思,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就将给我套了进来。”

阳靖感受到她的冷冽,松开手看着她道:“怎么呢?我又哪里惹到你呢?”

忆霜淡淡的看着他道:“殿下身份高贵无比,要娶什么样的王妃不可以,又何必偏偏要立我这个名节不存、身世飘摇的女子为太子妃?”

阳靖听得她的话,微微一怔,轻哼了一声道:“是明婉告诉你的吗?”

忆霜原本还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一看阳靖的表情及听他说的话,她便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她浅浅一笑道:“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不是事实?”

阳靖自顾自的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道:“没错,是事实,当初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便已决定要娶你为妻,而那时也曾告诉过你我们要成亲的事情。”说罢,他的眼里闪过一抹伤痛道:“可是还未大婚,你便已逃走了,而我那时便已让父皇确定了我们的名份。”

忆霜长叹了一口气,闷闷的道:“可是你这次不该再将我骗回来!”

阳靖看着忆霜道:“我没有骗你回来,而是带你回来,我知道到现在为止,你的心里还没有我,根据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也不会强求你嫁给我。只是对我而言,我的正妃只有你一个,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在朝堂之上的册封册里,你便是我的正妃。我若即位,你便是我的皇后!”他的眼里满是认真和执着。

忆霜微微一怔,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轻轻的的叹息了一声,幽幽的道:“阳靖,你这又是何苦呢?”

阳靖也却淡淡的道:“你现在已经在我的身边,我倒没有觉得有多苦,以前听到你要嫁给楚莫离的时候,那种苦楚你只怕永远都体会不到。”说罢,看着忆霜的眼里又多了一抹温情。

他眼里的温柔让忆霜的心忍不住悸动起来,她叹了口气掩饰住心里的感觉。岔开话题道:“你父皇的病情如何?”

阳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眼里的温情不在,淡淡的道:“只怕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