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靖眸光闪动,问道:“熟悉你行踪和身份的人,必定和你极为熟悉,你身边可有这样的人?”

忆霜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却又摇了摇头道:“那一次活下来的黑甲武士只有半数,全部都是对我极为忠心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则我爹和他们无怨无仇,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

阳靖看着她的眼眸,淡淡的道:“忆霜,你难道不知道越是身边的人越是容易害你这个道理吗?在你的心中想必已经有怀疑的对像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

忆霜微微一怔,叹了口气道:“不可能是他!”

阳靖笑道:“这些事情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不管是不是你认定的那个人,事情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现在也无需想太多。”

忆霜望了眼空中的皎洁的月亮,圆如玉盘。的确,她现在想再多都没有用,终有一天她会将那个幕后黑手给找出来!

晚宴直吃到银月西斜才散去,她站在营帐内脸色发黑的望着那张大床,阳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站在她的身侧。

忆霜冷冷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阳靖气定神闲的道:“没其它的意思,你以后就是我的军师了,为了方便商讨军情,自然要与我同吃同住。”

忆霜听得阳靖的话,冷哼一声道:“殿下的记性好像不是太好,我是来做你的军师,却不来和你同吃同住的。”

阳靖看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到那张大床上道:“这些我都记得很清楚,但是在军营之中,你是唯一一个女人,你是愿意和我一起住呢还是和那些士兵五六个挤一间房?”

忆霜一怔,斜眼看着阳靖道:“我从来没有想到,大魏国的军营会穷的连军师的营帐都没有!”她敢保证,他一定是故意的。

阳靖淡淡一笑道:“也不是那么穷,而是军营里有规定,除了主帅是一人一个营帐之外,其它的如副将什么的,都是两人一个营帐。而你今日里又来的匆忙,来不及再去盖其它的营帐了,所以今晚只能委屈你和我同住一间了。”

忆霜眉头微拧,看着阳靖的双眸道:“真的是这样吗?”

阳靖双手一摊道:“你若不信的话,大可以去打听。不过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只怕也没有人会回答你了。”营帐里一灯如豆,昏黄的光茫还没有他的眼睛明亮。

那双眸子里的光华让忆霜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习武之人原本一夜不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她敢保证,如果她明日里的精神不充沛的话,到明晚她的营帐也不知道在哪里。

忆霜瞪了阳靖一眼,走到大床边道:“起来!”

阳靖睁大眼睛看了眼忆霜,却把鞋子一脱,往床里面一躺道:“我睡里面,你睡外面好了,用不着起来了。”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敢保证,只要他一起来,定会被她给扔到床底下去。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他又岂会放弃。

忆霜看着他那几近无赖的举动,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她也坐到床边道:“可是我习惯睡里面怎么办呢?你难道不能让我吗?”说罢,嘴角微微上扬,有几分调皮,还有几分可爱。

阳靖何曾见过她这样的举动,不由得呆了呆,当下微微一笑,从床上微微一滚,便滚到了床外边,笑嘻嘻的看着忆霜道:“你习惯睡里面,我自然要让你!”能和她同枕共眠就好,至于是睡里面还是睡外面,都无关紧要。

忆霜见他平日里冷傲狂妄,今日里的举动却与个小孩一般,不由得有些失笑。当下也不除外衫,跨过阳靖,在床里面躺了下来。

阳靖一见她躺下,心里一喜,他原想着要花多少唇舌才能让她躺在自己的身边,没料到她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心里正在开心,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还在思索,只觉得一右侧一股外力向他袭来,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觉得身子一轻,接着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他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刚要对着忆霜发作,一件物事便朝他飞了过来,往他的脸上罩去。他想也不想,拔起腰间的匕首便将那物事划烂,待到划烂之后,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床被子罢了。

忆霜见得他的举动,眉头不由得一皱,没料到他睡觉的时候身上居然还带着武器,而且还极为灵敏的出招了,如果刚才她再靠近他一分,只怕都会被他所伤。他的警觉性高的让她有些吃惊,是什么样的环境让他有如此的警觉?

忆霜淡淡一笑道:“殿下的身手实在上让人赞叹,只是如此迅捷的出手,如此凌厉的手段,我想没有人敢与殿下同躺一榻吧!”说罢,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满是考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阳靖在见得只是被子之后,又听得她话里的嘲讽,脸色微微一变,刚才的举动完全就是本能的一种反应,他从来都不会让任何东西遮住他的眼睛。只在一瞬间,他的语气由刚才的嘻哈转为冷漠,只听得他冷冷的道:“是吗?”

忆霜见他翻脸比翻书翻的还快,心里不由得又涌起了别样的滋味,她神色不变的道:“是不是殿下最清楚不过,不过我是绝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所以今晚只好请殿下睡木桌了。”

阳靖恨恨的瞪了忆霜一眼,将匕首扔到桌上,被子扔回床上,冷哼道:“我不习惯睡木桌,今晚这张床我是睡定了!”说罢,便开始脱衣裳。

忆霜眉头微皱,冷冷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想耍流氓吗?”

阳靖鹰眸一闪,冷哼一声道:“不脱衣裳怎么睡觉!”说罢,外衣已经除下,他又开始解中衣。

忆霜的眼眸微眯,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冷冷的看着阳靖的举动。中衣已被除下,只余一件薄薄的里衣,透过那屋几近透明的里衣,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结实的胸膛,紧绷的肌肉。不由得又想起在大魏别院里他的举动,眼眸里又升起一抹戒备。

阳靖看着她眼眸里的戒备,突然觉得有些失落,他冷冷的道:“你和其它的女子还真的不太一样,居然可以这样睁大双眼看着男子脱衣。”

忆霜淡淡一笑道:“我不但可以睁大双眼看着男子脱衣,还曾帮男子脱过衣,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再帮你把里衣脱掉。”她敢保证,绝对会帮他脱的很干净,然后再将他一丝不挂的丢出去。

阳靖听得她的话,微微一怔,想起两人第二次见面时,他在温泉边只因她脱了他的衣裳,而他自己就鼻血直流的丢人模样,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又想起她光洁如玉的肌肤,一股热流自小腹升起,喉结不由得又动了动。帮他脱衣服?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知道又想要如何整治他。连续几次和她的交锋,他好像还从未从她的身上讨到什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