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自里面一步一步的传了出来,忆霜倚在墙角边,心里慢慢的数着:“一,二,三,四!”从脚步声上听来,应该是四个人。

她的眸光微微转深,屏气凝神的贴在墙上,紧接着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握紧了手里的发簪,士兵们转了出来,为首的那人嘴里刚发出“咦”的一声后,在下刻便已没了声息。

余下的三人显然训练有素,也不慌乱,两个抽腰刀,另一个欲去拉警报。

忆霜又怎么可能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只见她手里的发簪划过一抹光茫,直击向一个的咽喉,手起发簪落,那人还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已断了气。她迅捷无比的将手里的发簪转换个姿势,向另一个腰刀抽出一半的士兵攻去,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簪已刺穿了他的咽喉。

他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他敢发誓这绝对是他见过最为迅猛的杀招了。没有半点杀气,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却能在倾刻间要了他的性命!

而去拉警报的那人此时已快走到警报的面前了,忆霜此时纵然轻松再来,也来不及阻止。只见她眸子里划过一片寒意,一甩手里的发簪,那根发簪便从那人的后颈穿过脖子,那人的手已经摸到了警报的绳索,却再有没有力气拉动了。

她习武许多年,虽然学到了许多的杀招,但是像这样迅捷的杀人还是第一次。当日在回风岭上,她的杀招虽然干净利落,但是那是在战场之上,虽然惊险,却没有这一次这般紧张。

忆霜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是还有守卫。当下将这四个守卫尸体与那六个堆放在一起,在拉动尸体时,一把钥匙掉在了地上。她的嘴角不由得划过一抹笑意,将钥匙放进了口袋。

忆霜轻轻的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只见里面约还有十来个守卫,只是里面的这些守卫显然没有外面的那些灵敏而极强的警戒心。有几个神情慷懒的打着瞌睡。由于她换上了他们的衣裳,那些守卫对于她的进来,也没有多加留意。

忆霜镇定自若的走在地道里,那里有数十间类似于牢房的房间,只是每个房间看起来都不太一样,有的干净舒适,有的凌乱不堪,房门上都上着一把锁,关在里面的人多已睡着,只余下三两个在交谈着什么。

忆霜装做漫不经心的看着牢房里的人,有的牢房里关了七八个,也有的牢房里只关了一两个人。她眉头微拧,关在这里的人显然都是受过刑的,个个衣裳褛褴,还有的人不时传来痛苦的轻哼之声。

她抬眼见墙的最里边有一个大大的刑房,里面有十几样刑具,大多她都不知道用法,上面沾满了黑色的东西,想必是凝固了的鲜血。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厌恶,这个阳靖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残暴!转念间又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只是片刻间她就杀了十个守卫,她似乎也变了,变的有些残忍而冷血。可是心里却又涌起满满的无奈,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沿着通道一直走到最里间,只见里面躺着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何喜与庄宴正倚在墙边低低的说着什么。忆霜一见到他们,心里一喜,细看那些黑衣人,不正是那群黑甲卫士吗?

她装做若无其事的走到牢房边,微微的侧过身,拿出手里的那把钥匙,对着锁孔轻轻一转,那锁孔立开。开锁的响动惊动了其它的守卫,只听得一个为首的守卫喝道:“你在做什么?”

忆霜忙将嗓门压下来道:“昨日听王兄弟讲这把锁不太牢靠,,今日里便来检查一下。”天下间姓王的人最多,她此时只能赌一把运气了。

那守卫问道:“可有何异样?”这群守卫中有三个姓王的,为首的守卫心中也没有生疑。

忆霜答道:“我方才滴了一滴油在里面,这把锁现在好用的很。”说罢,又咔嚓一声将那把锁给锁上了。她听得那守卫的问话,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其实也不是她的运气好,由于牢房里由于关了极为重要的人,所以守卫经常调换,且阳靖对守卫的要求极严,私下里并不让他们多做交流,以防止一些秘密的泄出。是以这些人只知其名,相互之间却并不是太熟。所以也没有觉察出忆霜的不同来。

那守卫轻轻点了一下头便不再理她。

何喜与庄晏在听得那声开锁声音之后,抬见见是忆霜,不由得微微一惊,忆霜朝他们眨了一下眼睛。他们都有极为丰富的江湖经验,一见这种情形,立即会意,忙压住心里的狂喜,不动声色的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猜扯着。

忆霜低骂道:“都深更半夜了,你们还在闲扯什么,吵得兄弟们都没办法睡觉!真是找打!”她一边骂一边对着何喜与庄宴眨着眼睛。

何喜会意,走过来怒道:“你们那个狗屁太子无缘无故的将我们关了进来,这笔帐还没有算。那笔帐还没有算,你小子算哪根葱,敢教训起爷爷来!”他原本出身草莽,性情火暴,这一装模作样,演得入木三分。

忆霜吼道:“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居然敢对着大爷我大呼小叫,小心明日里叫你吃苦头!”

何喜伸手一把拉过忆霜的衣襟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们的太子都要对我们礼遇几分吗?你算什么东西!”

忆霜伸手来拉何喜的手,手里的钥匙便顺利的塞进了何喜的手中,嘴里大声道:“平日里对你们敬上几分,就把自己当大爷不成!今日里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两人在争执间,将旁边的那些守卫尽数引了过来,为首的守卫吼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何喜将忆霜的衣领放下,哼道:“这次就先放过你!”钥匙划进了何喜的衣襟里,他的手指微微一勾,钥匙便插/进了锁孔。

为首的守卫听得微微的声响,一看到何喜手上的钥匙,大惊道:“你哪里来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