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薜印天骑着黑马转瞬间已从山岭上跑到山岭下,速度快的令他吃惊,待他看清马的样子时,不由得更是大惊,因为他认出了薜印天跨下的那匹马便是世人难得一求的旋风宝马,传闻那马奔跑的速度快过疾风,是以便有旋风宝马一称。那马千金难求,不料今日里在此得见!

到手的肥羊又岂能让他如此逃脱,只听得阳靖大吼一声:“弓箭手!”话音一落,箭便如飞蝗般密密麻麻向薜印天射去。

薜印天听得身后的破空之音,回头一望,却见箭铺天盖地而来,原本燃起的求生念头又化为乌有,在心里叹道:“我命休矣!”

薜印天这个念头才起,便见他跑过的地方,突然间竖起一片盾墙,只听得“砰砰”的响声不绝,所有的弓箭尽数掉在了地上!

薜印天一见身后的情况,不由得大吃一惊,只是不管他吃不吃惊,那匹黑马已带着他跑了数百丈,纵然弓箭的射程再远,也再也射不到他。

阳靖一见此情况,面色不由得变了变,平空而起的盾墙?普天之下,居然有人能在眨眼间的功夫竖起盾墙的本事?他的黑眸一时间充满了趣味,看来来的人远比他想像中的厉害,并且是有备而来。只是他明明记得薜印天逃跑的地方,早已被检查过无数次,又怎么可能让人来得及布下这样的局?

又一个黑影从回风岭上疾驰而下,阳靖冷哼一声,同样的伎想用两次,也太狂妄了吧!

而原本有些发愣的大魏国的士兵,在见得薜印天逃跑之后,俱都回过神来,长茅大刀尽数往那女子的身上砍去!

那女子也不慌乱,身形一扭,已离开马背。而那匹黑马也极为灵敏,在她跃起的那一刻居然蹲了下去,避过了众士兵必杀的一击,那女子在空中一个回旋,长剑如风,回旋,收剑,身周的士兵已尽数倒了下去,而那匹黑马也适时的站立起来,她落下来的时候,刚好停在马背之上。

那女子轻轻一笑,轻抚马的鬃毛道:“追风,好样的,回头给你吃上等的青草。”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与这残忍血腥的战场极不协调。

那黑马长嘶一声,似是对她的回应,马蹄怒起,激起一地黄沙,将身边围过来的敌人尽数踢倒。

那黑衣女子一夹马肚,黑马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撒腿向前疾奔,她在马上挥动长剑,将围过来的敌人尽数击倒,一人一马在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转瞬间已到山脚下。

阳靖低吼道:“绊马索!”

话音刚落,在那女子下山的路上便已布满了绊马索,那女子也不惊,低声在马的耳边道:“追风,小心脚下。”

那马极有灵性,在有绊马索的地方腾空而起,腾的一下便跃过了布满绊马索的地方!那马尚未站稳,一道寒光便直向那女子的面门刺来。

那女子微微一惊,侧身避过,长剑直挑那道寒光的未端,抬眼一看,却见一男子骑着一匹白马横在她的面前,那男子浓眉入鬓,双目如电,眼里满是冰冷,带着一丝杀机,一丝惊叹,鼻子高耸,薄唇微红,肤色微黑,手持一根长茅,茅尖直指她的心窝。

她只看他这一招,便知道他是一个武学好手,再看他的衣饰,便已猜到了他的身份。心里微微一惊,知道自己此时的状况,若与他硬拼,只怕是讨不到半些便宜,微一思索,心里便有了计较。

阳靖道:“姑娘的马是好马,身手也极佳,我倒想领教领教!”声音冰冷一片,眼里满是杀机,战场之上只有你死我活,没有英雄或是红颜。

那女子不搭理他,长剑一抖,挽起一朵剑花便直刺他的下盘,阳靖冷笑一声,一招长虹望日便斜刺她的右侧。

那女子长剑刷刷直击,避过他凌厉招式,一招回风式,身子一矮,便又朝阳靖刺了过去,她知道此时必须得速战速决,否则她今日只怕会被绊在这里,一旦被绊,便凶险异常。

她心里一急躁,招式用的便老了,阳靖再刺过来时,她已经避闪不开,她心里微急,仰身躺在马背上,长茅从她的头顶划过,挑起了她的斗蓬,也挑散了她一头如瀑的秀发。狂风将她的秀发吹开,露出了她倾世的容颜。

阳靖虽然知道她是个女子,却没料到她竟是如此的绝色:漆黑而又明亮的眼眸,弯弯的柳叶眉,如同白瓷般的肌肤,小巧玲珑的鼻子,如花瓣柔嫩的小嘴,此时脸上带着一丝愠怒,一丝杀机,明亮的眼里却是一片淡然,吹乱的秀发不但没让他觉得狼狈,反而有一丝无法言明的野性之美,娇美与野性在她的身上完美的溶合在一起。

阳靖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如此的绝色,生平仅见,绝色的女子再加上绝顶的武功和机谋,更是见所未见!只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她是他一生的劫!

那女子见斗蓬落地,眼眸一深,却在趁他发呆的一瞬间,一夹马肚,那马便如风一般向前狂奔而去。

待她消失在他的眼前时,他陡然回过神来,吼道:“生擒她!”一时间,战场上吼声震天!

那女子也不畏惧,左冲右突间,已然到达方才薜印天逃跑时竖起盾墙的地方,她一跃过盾墙,大魏的士兵追过来的时候,盾墙变成了剑阵,追过来的士兵尽皆丧命!

那女子低吼道:“撤退!”

大魏的士兵一见那剑阵那般厉害,又听得阳靖说是要生擒她,都不敢引弓射箭,一时吓的俱都不敢靠近,这一犹豫间,那女子已走的远了!

原本是剑阵的地方在瞬间变成了箭阵,将那些走在前面的士兵尽皆杀死!再过得片刻,箭阵化为乌有,变成一群黑甲士兵,策马疾退,却是有条有序。半刻钟之后,黑甲士兵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阳靖看着她策马而去,知道以自己马匹的脚程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此时夕阳已经落山,夜幕降临,他的白色铠甲在暮色中泛着幽幽的寒光,一如他那冰冷而又志在必得的眼神,他低低的道:“我不管你是谁,但是这一辈子你休想从我的手里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