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征没料到我会有此举动,避闪不及,被我弄的满脸是水。眉头微微皱了皱,脸色发黑:“你真是无法无天了,连夫君的水都敢撒。”

真小气,才撒一点水就生气,真没劲。忽然觉得脸上一凉,用手一抹满脸是水。却见柳征笑呵呵的站在我的身边,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送你一些水珠。”

原来他刚才黑着一张脸不过是吓唬我罢了,趁我不注意,也蘸了些水珠撒到我的脸上。居然被他戏弄了,心里不服气,再去掬水想往他身上撒。

柳征从背后一把抱住我道:“现在水还太凉,等到天气暖和些了,我不介意陪你玩水。”

我微微一怔,心里暖暖的,任由他抱着。风微微的吹来,吹皱了一池湖水,也吹动了我的心湖。闻到了春天的讯息,和着柳征身上淡淡的味道,让我觉得舒心无比。从没有感觉这么幸福过,若可以,真希望时间就此停住。

柳征的呼吸越来越粗,用牙齿轻咬着我的耳垂,低低的道:“真希望这一刻能成永恒。”

我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烫,他每呼吸一次,我便觉得心跳又快了一拍。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不讨厌,但却让我手足无措。

眼睛到处转悠,看到湖的对面有一朵红色的花朵,开得甚是鲜艳。我轻轻的挣脱他的怀抱,向那朵花跑去。

离那朵花还有些距离,若是穿过那片湖水会更快的到达,那片湖水也就几丈的距离,约摸着以我的轻功应该能飞过去。

便施展飞来步,想来一个漂亮的凌波踏水。可是我实在是高估的自己的实力,一则那个距离比我估计的要远的多,再则我中毒时间太长,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一到中途一口气便接不上来。

砰的一声,便掉进了湖里。我不会游泳,那湖水又冰冷刺骨。只听得柳征在岸上骂道:“你怎么那么笨。”便施展轻功向我飞来,一把将我拉出水面。我紧紧的抱着他,他的身形一滞,没有着力点,也掉进了湖里。

我又沉了下去,狠狠的喝了一口湖水,只呛着眼泪直流,接着又被柳征拖出了湖面。他负着我,拼命的向岸边游去。

终于到了岸边,坐在湖边的草地上,一阵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柳征身上也全是水,现在是春天,要生火都没有办法。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一手拉过我的手,输了些内力到我的身体里。

顿时觉得暖和多了,柳征在旁骂道:“你就这么想不开,不过就是被我抱一下,就想投湖自尽!”

我反驳道:“什么投湖自尽啊,我不过是去摘花罢了。”

柳征怒道:“那朵花有这么好看吗?好看的连命都不想要吗?你真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

这次我自知理亏,不敢再多说什么。他接着又道:“你身体里的毒还没解完,可千万不要染上风寒。”

我心里一暖,原来是在关心我。态度虽然不是很好,但听起来还是很舒服。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好好的气氛就被我这样破坏掉了。

这一次真的算是明白了乐极生悲的含义。

柳征带着我在附近的农家找了些衣裳换上,我却觉得身上的寒气似乎更重了,冰冷刺骨。我估计我现在的脸色应该很难看,否则柳征的神色就不会那么焦急了。

他带我骑上墨蹄,飞快的往家里赶。我贴在他的胸前,是那么的温暖。他又输了些内力给我,感觉暖和了很多。

墨蹄飞快的穿过麦田,很快便到了长山城里。柳征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城里人多墨蹄跑不快。我能感受到柳征的心焦,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告诉他我没事。

柳征的担忧却更甚了,打算扔掉墨蹄施展轻功回王府。刚抱着我下马,却被一女子拉住,叫道:“皇兄,我求求你,不要让和亲到南岳!”

声音十分熟悉,是谁呢?定晴一看,居然是长静,她当时身着便装,神色憔悴,再无往日的风彩。和亲?她要和亲给谁啊?

柳征没有说话,瞪了她拉着他的手一眼,她一惊,便将手松开了。只听得柳征冷冰冰的道:“皇妹似乎求错人了,要让你去和亲的是圣上,你应该去求他才是,求我又有何用?”

长静道:“皇兄,明人不说暗话,现在父皇病重,朝政都是你在处理。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让我嫁到南岳去。”

柳征冷哼一声:“让你和亲是圣上没病之前就定下来的事情,我又岂能左右。我还有急事,皇妹还请让开。”

我全身冰冷,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但还是明白了长静的意思。西楚王让长静和亲到南岳,长静不愿意,所以她来求柳征。可是圣旨已下,这是两个国家的大事,又岂能说变就变。

我忍不住插嘴道:“长静,你还是去求你圣上吧,征哥他也不能违背圣上的意思。”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长静便尖叫起来:“是你,一定是你让皇兄让我远嫁的。之前你就处处让我难看,便想尽办法把我远嫁。我远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都是什么跟什么嘛!好像是你处处为难我吧,真会颠倒黑白。我气力不济,不想理她。

她接着又道:“你说的轻轻巧巧,又不是让你去嫁给一个白痴,你自然说得轻松。”

长静越说越激动,她仿似疯了一般,又叫道:“自从你嫁你皇兄之后,他的性情就大变,你这个狐狸精,我要杀了你。”说罢,拔剑便要来刺我。

真是疯子,以前一直觉得她有些蛮不讲理,但至少还有几个公主的样子。可是这番见她,实在是让我吃惊。

剑还没刺过来,就被柳征弹开了,长静拿捏不住,剑屑断了她一缕黑发后没入了旁边一家酒楼的梁柱上。他喝道:“够了!”

长静吓得眼睛瞪的大大的,半晌才回过神来,在旁呜呜的哭了起来,却又不敢再放肆。柳征见我面色越来越差,对长静一字一句的道:“影儿最好没事,她若有任何差池,这笔帐便算在你的头上。”

说罢,抱着我跃上房顶,飞奔回到王府。

我只觉得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只听得柳征大叫道:“秦明月,你快出来。”

秦明月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问道:“什么事?”待看到我苍白的脸色时,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