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风云龙告诉我他是南岳的商人,祈山的毛皮品种丰富质量又好,这次去祈山去采购一批毛皮再运回南岳去卖。

可我总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商人,人都说商人重利,可是那次渡河时他给的船家们凿冰的银子实在是不少,不太像是一个商人的手笔。

再则他的气度,高贵、优雅、又隐含霸气,寻常的商人又岂会有。

他的仆役个个身手敏捷,处理事情来是又快又好,显是训练有素的,寻常的商人又岂会有这等仆役?

虽不知他去祈山的真正目的,但将我送至祈山还是要感谢他,一路上也多亏有他照顾。现在祈山已到,不愿与他过多纠缠,一切安顿好后,便去找他。

我敲门进去时他正在喝茶,见我进来忙道:“月兄弟请坐。”

我朝他一拱手道:“月华这一路上多亏了风大哥的照顾,现在祈山已到,月华不好意思现叨扰风大哥,明日便进山寻灵芝。”

风云龙笑道:“月兄弟初到祈山,也不知道祈山的凶险。为兄有几样物事送给你,以便你进山寻灵芝。”

我推辞道:“一路上麻烦风大哥已久,又岂敢再拿风大哥的东西。”

风云龙面带愠色道:“月兄弟这般说便是看不起为兄,这路上没有你我也一样要走,何来麻烦之言。再则月兄弟一片孝心,实令为兄敬佩,也是云龙有事缠身,否则定陪月兄弟上山取灵芝,些许物事,又何须推辞。”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禁一阵愧疚,但想想他也隐瞒了他的身份,两人算是扯平了。

难得他对我如此照顾,心中很是感动,便道:“风大哥这般说来,这些东西我若是不收下来便显得见外了。”

风云龙哈哈大笑道:“这才对嘛!”

风云龙将东西拿了出来,一件是个指南针,在山上有了它便不怕迷路了;一件是一瓶药剂,擦了它一般的毒虫便无法近身;另一件是一把猎枪,若真有凶险,便用它防身;最后一件是一瓶药丸,治伤用的,若是受了伤,便能用得上了。

没想到他想的这般周全,这些东西真是是件件有用。便向他一揖道:“多谢风大哥!”

风云龙笑道:“月兄弟不必见外,难得我俩如此投缘,你进山后,万事小心为上。为兄一会还要出门收皮毛,你明日若进山的话,这几日奔波的也辛苦了,今日便早早的休息了吧。”我一拱手便道:“风大哥说的是,我这便回房休息。”

回到屋里,心下思索,也不知道承风到了没有。若是到了,这祈山这么大,我去哪里找承风?

若是还没到的话,我若冒然进去,只怕还真有些凶险。虽有将柳征的地图拓下来,可是我一来并不太会看图,再则对祈山一点都不熟,再过几日,柳征便也到了,若是碰上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看看天色尚早,便出门逛逛,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这虽孤山镇虽说是一个镇,却只有几十户人家,倒是街头到处可见商贩。我寻着一个卖皮毛的人摊子,摆摊之人是一中年汉子,身材高大壮硕,面色漆黑,衣着朴实,背上背着一把大弓,此时正披着一张虎皮在叫卖。

见他的模样,似是山里的猎户人家。便向他问道:“这位大哥,常进出祈山吗?”

那汉子看了我一眼,面露得色道:“不是我自夸,这里没有人比我对祈山更熟。”

我一听心中一喜,忙问道:“小弟刚从外地来,想上山采取千年灵芝给家父治病,还望大哥对这山路指教一二。”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嘲笑道:“小公子,我见你一片孝心还是劝你不要进山,你这般文弱的身子骨只怕进到山里给老虎塞牙缝还不够。”

我正色道:“不管多辛苦,这山我是一定要进的,还请大哥给指条路。”

那汉子面露赞色,却叹道:“不瞒小公子,这祈山处处凶险啦,那千年灵芝我上山几十年都从未见过,传闻长在山的深处,像我都还从未进过从林深处啊!便何况,最近这几十年来只要一过雁回岭,便是有去无回啊!”

我奇道:“为什么?”

那汉子没吱声,旁边的一老头插嘴道:“那雁回岭的意思是大雁到那里也得往回走,为什么呢?就是说那里凶险至极,进了那里就是插翅也以飞啊!”

我眉毛皱了一下,问道:“难道这些年来没有人生还过吗?”

那老头道:“有是有那么一两个,不过出来后都神情恍惚,直说那里有鬼。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那念头,性命要紧。”

真的有那么凶险吗?也不知道那个宝藏到底藏在哪里。便问道:“敢问老翁,这附近还有其它的城镇吗?”

那老头笑道:“知道这个镇为什么叫孤山镇吗?便是孤立在山中的意思,若要进山,这是必经之路。”

若如此,承风若是来了话,定会经过这里了,又问道:“敢问老翁这几日可有一长相出众,还带着众多仆役的男子从这经过。”

那老头不耐道:“这几日也不知为何,镇上比以往热闹了很多,到处是商客,可是真正买东西的人又不多。你说的那种公子,还见过不少,就是不知你问的是哪个?”

这样说来,问了也是白问,不愿再与那才老头纠缠。我轻轻一揖道:“多谢老翁。”

边走边想,孤山镇来了很多商客,又不买东西,难道都是冲着宝藏来的吧?

可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啊,难道有人泄密?

还是先想办法找到承风要紧。

孤山镇很小,半个时辰便能全部逛完,没有发现承风的半点踪迹,也里不禁暗自着急。此时天色已晚,没有任何线索便只有先回客栈了。

一推开房门却感觉有人在屋里,房间里一片漆黑,我从口袋里拿了一锭银子一运内劲便向那人砸了过去。并喝道:“谁?”

那人侧身躲过,一边亮火摺子一边道:“也不看看是谁,误伤人了可不好!”

火光亮起,居然是承风!还是像以前的一样白衣出尘,飘逸出尘,此时他嘴角含着笑,许是火光的原因,让我觉得他的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光,几个月不见,再见到承风仿若见到久别的亲人。

我喜道:“你来了啊,害我到处在找你!”说着说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承风看我的模样,将油灯点上,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眼里满是关切的问道:“怎么呢?哪里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流眼泪,可能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亲人了吧,把这几个月离乡别情全哭了出来,心里又说不出的愉悦。

我一边流泪一边笑着对承风道:“没事,就是太高兴罢了。”

承风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子道:“你个小丫头!”声音里满是宠溺。

待心情平静下来后,我问道:“承风,你到这里多久了?”

承风道:“大约有十来天了,这几日准备了一下,打算明日进山,没想到却碰到你了。今日见你和一男子进到客栈,刚好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便在你房间等你了。”

我笑道:“那是我朋友,这次也多亏了有他,要不然我还在路上了。”

想起一件事来,把脸一板,装做很凶的样子质问道:“承风,你太不够意思了,你明知道秦初明就是柳征,居然都不告诉我。”

承风笑道:“那个时候还是不告诉你比较好,你要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的话估计会逃婚吧!”

我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你就那么了解我?”

承风也笑道:“你的大名其实我早有耳闻,怎能不了解。”

承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气氛一下子变的有些怪异。

油灯里的灯芯“卟”的爆了一声,我眼睛转了转,想起娘新他们,便问承风:“我家里还好吧?娘亲和爹爹还好吗?”

承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道:“苏老爷和苏二夫人均好,月影不用挂念。只是凌天最近公务繁忙,瘦了不少。”

大哥这个宰相当的可真辛苦,不过也许他是乐在其中吧。

承风看了看我道:“惜雪有跟我讲了些你在西楚的事情,你与柳世子相处的不好吗?你怎的一个人到这里的?”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叹道:“不说柳征还好,一说起他我就心烦。”

当下便将如何跟踪柳征出世子府,如何在路上把柳征弄睡,以及与风云龙相遇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承风听我讲完,眉毛皱了皱道:“你这丫头也真是的,他好歹也是你的夫君,你怎能如此待他!”

没想到承风会说我,厥了厥嘴道:“谁叫他总是欺负我,我和他还有过约定,只要我到凌国,与他的恩怨便一笔勾消。”

承风无可奈何的看了看我道;“也不知道苏二夫人是怎么教你的,居然可以把你教成这样。”

我嘻嘻一笑道:“我娘亲可有本事啦!不过我这样做不关我娘亲的事情。”

把承风弄的哭笑不得。

承风怎能么都不问挽晴的事情,真是奇怪,我便道:“挽晴和柳征一起过来了,等他们到了后,我想办法把挽晴拐出来,你带她走吧!”

承风看了看我,眼神里有疑问,有无奈,还有一些我看不太明白的东西,他轻轻的道:“你就这么想我跟挽晴在一起啊?”

不知道为何,我感觉承风生气了,可是他生什么气啊,不明白,便道:“挽晴她可是美女啊,你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不照顾她谁照顾她?”

承风听我说完,叹了口气道:“我是该照顾她,可是……”

我打断道:“没有可是啦!”又附在承风的耳边轻道:“挽晴那么好的女子,我不介意她当我嫂子啦!”

承风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嘴角含着一丝苦笑,无可奈何道:“你这丫头!”

我看了看天色已晚,对承风道:“我们是不是明天进山?”

承风点了点头,我便道:“若是明日进山的话,今日可要好好休息了。”

承风明白我的意思,道:“我回房了,你好生休息。”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