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的眸子微微眯起,楚逸绝对是她见过的最为倔强的人,她怒道:“一直以来,因为你是我爹,所以我对你会有应有的敬重,可是你不要把我对你的敬重,当做是我怕你或者惧你,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也不是你认为好就是好!”

楚逸大怒:“你怎么和你爹说话的!”

叶知秋冷冷的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说句难听的话,你实在是一个愚不可及的人,你迂腐的简直无可救药,为了你自己所谓的好,根本就不顾其它人的感受,我真不知道当年娘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老八股!”

“叭”的一巴掌,楚逸一掌打到了她的脸上。

叶知秋的眸子微冷,她冷冷一笑道:“你这一掌我不会和你计较,可是我该说的话还是一样要说完,你为了一已的恩怨,发动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我很想问问你,两个国家打起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弄得全天下的百姓跟着你流离失所,你的心会安吗?”

楚逸怒吼:“你知道什么,这些年来,青玉仗着国力比南诏强盛,对南诏百般刁难,这口气我已咽了二十年,我又为什么还要再忍下去。你看着好像一切都很平静,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爹我从来都没有平静过,你娘天天在我的耳边边念,说卓远舟有多好多好,我要证明给她看,我比卓远舟好一千倍一万倍!”

叶知秋咬着牙问道:“你真的觉得你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吗?”

楚逸瞪着她,她又接着道:“你不过是大男人的想法在做怪,这些年来,娘每天都是和谁在一起过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她的心有的是谁!”

楚逸的身体微微的晃了晃,叶知秋又接着道:“可是你总是忘不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总想证明给她看,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但不会让她崇拜你,反而会让她觉得你很可恶。她和卓远舟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往,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

楚逸吼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这来教我!”

叶知秋冷笑道:“你知道个屁,你每天只会按你的想法来要求所有的人,却让你身边所有的人都跟着你受罪!”说罢,她一把拂开楚逸的手道:“有你这种爹,我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楚逸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把将叶知秋的抓过来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和卓一航走,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我的女儿不能和姓卓的再扯上任何关系!”

叶知秋怒极,使劲拉自己的手,楚逸拉的太紧,她根本就挣不开。和他讲道理,也根本行不通,她只觉得心里怒意浓浓,刚想开口骂人,却听得一记女声传来:“你不想荷衣和姓卓的扯上任何关系都不可能,因为她根本就姓卓!”

叶知秋大惊,抬眸一看,却见乔依依怒气浓浓的站在他们的身后。

楚逸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乔依依冷冷的道:“我的确是在胡说八道,因为我觉得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居然为了自己所衣谓的诺言,居然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感受都不顾!而你当初将荷衣远嫁的时候,她就已经姓卓了!”

楚逸气的跳脚:“反啦,反啦!你们都反啦!”除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次,他还是初次感到失控的滋味。

正在此时,卓远舟走进来道:“楚逸,我们之间的事情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楚逸咬牙切齿的道:“卓远舟,我那一日就不该放过你!”他此刻满肚子的怒气没有地方发,卓远舟来的正是时候,他手中的长剑一挥,如疾电般向卓远舟刺去。

卓远舟冷冷一笑,他的内伤已好的七七八八,早已不如那天那般处处被动。

叶知秋心里一惊,这两个人斗起来总有一个人会有所损伤,心里不由得大急,她大声道:“父王,远舟叔叔,你们不要打了!”

只是两个人如同两头斗红眼的牛,又如何能听得进她的话,她拉着旁边的乔依依道:“你快些让他们住手,再打下去今日只怕都无法收拾了!”

乔依依长叹了一口气道:“他们两个人的恩怨已积了二十年,又怎么可能听我的话!”她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急的不行,这两个男人,无论哪一个受伤都非她所愿,而她又不会武功,根本就无力阻止。

卓一航见到两人打了起来,走到叶知秋的身侧道:“知秋,跟我走!”

此时不走,只怕以后都走不了,他清楚卓远舟在南诏的本事,更清楚卓远舟的人手,这些人看起来来势极猛,其实没有后劲。如果这一着抓不住皇帝的话,只怕也会和晋南砚在青玉发动的那次政变一样,会被人轻易化解掉。

叶知秋回头看了一眼晋南砚,却见他一袭黑衣站在那里,神情淡漠,对于两边的争斗袖手旁观。他看到叶知秋的目光,只那一眼他便明白她是想让他阻止楚逸和卓远舟的的争斗。

晋南砚轻轻的叹一口气,楚逸和卓远舟的武功俱都不低,凭他一人之力根本就化解不了,更何况方才他和卓一航的打斗,已让他动了真气,此刻内息一片紊乱,就算他想制止两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这一眼却让卓一航妒意横生,他冷冷的问道:“知秋,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叶知秋此刻心乱如麻,纵然心里恨楚逸太过固执,可是那必竟是她的父亲,此时他正在与卓远舟恶斗,而晋南砚的面色又极为难看,只怕有生命危险,这个时候她又怎能和他起走?

她低低的道:“阿航,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走!”

卓一航冷道:“是因为他吗?”他手中的剑指向晋南砚。

叶知秋看了一眼晋南砚,眼里满是关心,她眼里的情绪完完整整的印入卓一航的眼里,他只觉得怒气上涌,大吼一声道:“我要杀了你!”说罢,他手中的剑又朝晋南砚刺去,晋南砚只觉得万分无奈,这一剑刺来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叶知秋只觉得无可奈何,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两个老的打的不可开交,两个小的又势如水火……

她和乔依依两人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叶知秋心中的怒意上涌,冷哼一声,调头便走,他们既然这么喜欢打架,而她又阻止不了,那他们就好好打吧,她才不管他们之间的破事!

只是她才一抬脚离开,卓一航便对晋南砚怒道:“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无耻的人!”说罢,一招将晋南砚逼开,向她追了过去。

晋南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也不阻拦。

楚逸冷冷的道:“卓远舟,今日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卓远舟的眼睛微微一眯,轻哼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所谓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是形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两人相斗甚酣之际,楚逸眼睛的余光见卓一航去追叶知秋,而晋南砚呆呆的站在旁边,他好不容易平熄下来的怒意又涌了起来,叶知秋的性格怎能那么倔强,根本不把他这个父王的话放在心上!今日里他一定要杀了卓一航!

楚逸将真气一集,长剑破空猛烈的朝卓远舟击去,卓远舟一惊,侧身暂避锋芒,只是他才一侧身避开,楚逸的身体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卓一航刺去。

卓一航听得身后破空声传来,原本去拉叶知秋的手已停了下来,身子一矮,长剑想也不想便往后刺去。

晋南砚见到楚逸朝卓一航刺去,心中暗叫不好,忙施展轻功朝楚逸奔去,只是他的真气已经涣散,一时间无法凝聚,奔在半空中的身体由于真气聚不上来,“砰”的一下掉在地上。他大声叫道:“不要!”

楚逸去势极快,剑尖原本是刺向卓一航的,却被他避了开去,而卓一航刺出去的剑却极意外的出现,他的身体在半空无法变招,眼睁睁的看着利剑将自己刺了个透明窟窿。

卓一航回头一看是楚逸,不由得一惊,虽然他心里恨楚逸,可是却从未想过要杀了他!

叶知秋听得晋南砚的吼声,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刚好见到卓一航的剑刺穿了楚逸的身体。她的眼睛顿时充满了难以置信,她大声唤道:“父王!”

卓一航的手一松,楚逸的身体便朝后倒去,他整个人也呆在了当场。

叶知秋原本已经走出了十余丈,见到这种情景,施展轻功朝楚逸奔去,在他倒地之前一把将他接住,鲜血如注一般从楚逸的体内流出。浸湿了叶知秋的大红的喜袍,鲜血和喜袍的颜色混在一起,分不起是喜袍的红色,还是鲜血的红色。

楚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插着的长剑,他低低的道:“没想到我是这么死的!”

乔依依原本有些神伤的坐在角落里,见到楚逸的身体被刺穿之后,吓了一大跳,飞快的跑过来道:“逸!”她纵然恨他太过霸道,太过自私,太过固执,却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

叶知秋忙伸手点了他周身大穴道:“父王,你不用担心,我是大夫,我能救活你的!”说罢,她伸手搭上楚逸的脉搏,绝美的脸上满是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