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揣测卓一航当年进到洞里来的情形,他那么小,应该不会走到洞的深处,而青阳王当年因为万毒洞的剧毒,只怕也不会走进洞口很深。根据她的分析,残留在卓一航体内的毒应该是蝎毒,可是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看到蝎子的存在。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也越发的焦急,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再不找到解药,她今日里只怕也会命丧万毒洞,因为她身上所带的驱毒和解毒的药已快用尽,这一次走的匆忙,解毒药带得太少,而这里显然也比她预期的要危险太多。

洞内传来一阵“蟋蟋”的声音,她心里一喜,一听那声音就知道那是蝎子了,她将手中的油灯晃得更加亮了些,眼前的情景让她的心里升起点点惧意,她看着那成团的蝎子,心里不禁一阵恶寒,强抹去心中的不适,她从怀里掏出一包毒粉,轻轻的朝蝎群洒去。

顷刻间,蝎子退开,给她让出了一条路,蝎群原本呆着的地方长出一片红色的草,她的心里升起一抹喜悦,知道那就是治蝎毒的解药。

她伸手便欲摘,却猛然想起如果这药草能抗拒蝎毒的话,那么也必是剧毒无比的。她的眸子微微一眯,从怀里取过卓远舟交给她的佩剑,将那药草割下几株,再用油纸细细的包了起来。

将一切做完之后,她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缠到了她的脚上,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惊,低头一看,一条通体雪白的蛇对她吐着红色的信子,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认识那种蛇,那蛇是剧毒无比的雪里红,这世上没有一种动物被那种蛇咬过之后还能活命。她也猛然醒悟,雪里红之所以能爬到她的身上来,只怕是她身上的驱毒药的药效快过了,雪里红是万蛇之王,当她身上的驱毒药的药效快退时,雪里红首先就能抵挡。

叶知秋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从这里到洞口有十余丈的距离,依她的轻功在跃而出并非难事,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只要她一动,那条雪里红就会发动攻击。

雪里红现在就缠在她的腿上,无论如何她也避不开它的攻击。

可是她现在在这个洞里呆的越久便越是危险,等到驱毒药的药效全过时,她只怕会成为这些毒物的盘中餐。

她额前的汗已经冒了出来,灵动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雪里红。雪里红一边睁着眼睛看着她,一边朝她吐着鲜红的信子。

一时间,四目相对,叶知秋经历过无数的危险,可是像这样的危险还是第一次碰上,她似乎从雪里红的眼里看到了什么,手中的小刀极快的朝雪里红削去,与此同时,雪里红一跃而起,朝她的脸上攻来。

她一削削了个空,冷汗再次冒出,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劲力,身体极快的弹起,灵动无比的朝洞口飞去,雪里红雪白的身影也一跃而起,这一次目的是她的眼睛。

叶知秋不由得暗自心惊,靠,一条蛇也看上了她的眼睛,有没有搞错!

只要雪里红不缠在叶知秋的身上,她就不怕。

当她的身体跃出洞口的那一刹那,她身上的驱毒药的药劲也尽数消除,雪里红居然也追了出来,她咬了咬唇,素手一挥,小刀将雪里红砍成两断,雪里红的嘴也咬到了旁边的一块岩石上,毒牙掉在了岩石上,蛇血也溅满了岩石,雪白的身体剧烈的扭了几下,才不再动弹。

她心里不禁一阵后怕,如果刚才雪里红咬到她的身上,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她极快的从山上跃了下来,再极快的跃上马背朝南诏的皇城疾奔,她在心里低低的道:“卓一航,你一定要挺住!”

当叶知秋回到南诏的皇城,已经是第六天末了,她顾不得身体的疲惫,极快的朝卓远舟隐居的小屋里走去,只是还未靠近,她便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却说不上来。

明亮的眸子微微一眯,警惕升上了心头。

她轻轻的走到房门边,再轻轻的推开房门,一支利箭朝她疲射而来,她早有所备,身体轻巧的凌空而起,险险的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她的身形还未站稳,几个黑衣的大刀已朝她砍了过来,她的眉头微微一皱,身形暴起,大刀擦身而过,却将她的一缕秀发砍断,倾刻间,墨发四散。

叶知秋怒吼道:“你们是什么人?”她的话才一说完,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推门而出,朝她微笑道:“知秋,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你那一日将朕害得好惨。”

是卓雪宸。

他虽然在笑,可是一又眼睛里流溢而出的是满满的危险和浓浓的杀机。

叶知秋的眼睛微微一眯,他怎么会在这里,卓远舟哪去呢?她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卓一航呢?”

卓雪宸灿然一笑道:“怎么不想见到朕吗?可是朕却很想见到你,自那一日之后,朕对你是魂牵梦萦,只盼着能再见你一面,可是你一见到朕就横眉冷眼,实在辜负了朕对你的浓情厚意。”他说到浓情厚意时,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叶知秋的心里不由得一寒,她是知道卓雪宸的为人的,阴险而狡诈,而那一日她又狠狠的整过他一回,他这次千里迢迢不顾危险的赶到南诏来,只怕是为了对付她而来。

虽然这里是南诏,但是她已和守信王闹翻,卓远舟不知去向,卓一航又已经毒发,又有谁能救得了她?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自救了。

叶知秋浅浅一笑,嗔道:“皇上你怎能如此说我,那一日我不过是找一个宫女来试试皇上对我是不是真心真意,没料到皇上光嘴上说疼我爱心,骨子里却是一个大色狼,就连那个又老又丑的宫女都不放过。而我要的是一心一意对我的男子,皇上第一次考验就不合格。”

颠倒事非黑白吧!或许还能有一线的生机。

卓雪宸的眉头微微皱道:“如此说来那一晚是你在考验朕呢?”那一天晚上他明明已命人在她的房里点燃了梦里香和合、欢草,她居然都能逃脱。

卓雪宸的话音一落,一个清润的女音自屋里响起:“皇上,她在胡说八道,那一日里明明是她对你用了迷药,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她简单的一句话就想将关系撇的干干净净,门都没有!”

叶知秋的眼睛微微一眯,听声音就知道是林若诗,而当林若诗掀开帘子从屋里走出来时,她不由得微微一怔,眼前的那个女子再没有她初见时的清纯可人,也没有第二次见时的哀婉无助,此刻的她看起来如同妖孽一般满是诱惑,眼睛里的妖媚和狠毒让叶知秋感叹不已,看来皇宫实在是大染缸,管你是什么样的人进,不消多长时间个个都成了妖精,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叶知秋浅浅一笑道:“贤妃娘娘这么说无非是因为怕我和你争宠,不要忘了,那一日是谁把我送出的皇宫。”林若诗的心思深沉,她也不是笨蛋。

卓雪宸的眉头微微一皱道:“那一日是贤妃送你出宫的?”

林若诗怒道:“一派胡言,本宫怎么可能会送你出宫!”转过头轻轻倚在卓雪宸的身畔道:“皇上难道忘了吗?那些梦里香和合、欢草还是我送给皇上的,又怎么可能会送她出宫?”

叶知秋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大恨,原来那天晚上的那些药是出自林若诗的手笔,而那时林若诗还答应送她出去,好在她没有信林若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恶毒!

她如果轻易的放过林若诗,她就不是叶知秋!

叶知秋朝卓雪宸嫣然浅笑道:“皇上的身边有无数的妃嫔,哪一个女子不以能得到皇上的雨露为荣,我也不能免俗。试问皇上,你可曾见过有妃子大度的将其它的女人推到皇上的身边分享皇上的宠爱吗?”

卓雪宸的眉毛微微一拧,眸光深深浅浅的看了一眼林若诗。

林若诗不由得大急道:“我跟在皇上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全心全意为皇上着想,此心天地可鉴!”

叶知秋轻叹一口气后道:“贤妃娘娘如此着急的表明自己的心迹,莫不是心虚?”

林若诗大怒,正欲反驳,叶知秋却抢在她的前面道:“皇上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就算身手还过得去,却也只是孤身一人,而且还是第一次进宫,根本不熟悉皇宫里的格局和布置,又怎么可能顺利无比的离开皇宫。而我那一日离开时,贤妃娘娘是功不可没,因为她根本就不想我得到皇上的宠爱!”

林若诗大怒道:“你血口喷人!”

叶知秋冷冷一哼道:“皇上英明神武,当天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又岂能瞒得过皇上!怕只怕有的人明明就是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