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舟一见到卓一航,话语中满是赞叹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这一招吹雪我居然都躲不开,而一航的功力也大有进界,居然能折断守信王的宝剑。”

楚逸的眼里满是惊讶,不说他的长剑是削金断玉的宝剑,更兼方才他用尽了全力,那一剑的威力足可以开山劈石,却被卓一航徒手轻而易举的折断,他实在是小瞧了卓一航!

卓一航轻轻的扶起卓远舟道:“皇叔先坐在一边休息,由我来会会守信王。”

楚逸冷冷一笑后问道:“你就是卓一航?”

卓一航白衣飘飘,眸光森冷的道:“没错,我就是卓一航,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的话,我或许应该叫王爷一声岳丈。”

叶知秋听得他的话后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小子还是像以前一样,说的话总是那么酸,心里又升起浓浓的担心,卓一航若是和楚逸交手,她又该如何?

卓一航说罢,对楚逸行了个礼后道:“小婿见过岳丈!”

叶知秋见得他的举动后,不由得在心里低骂,这混蛋明明诏告天下说休也她,这会见到楚逸居然还管他叫岳丈,实在是打找!

楚逸冷哼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卓一航冷笑道:“王爷觉得我不适合做你的女婿,还是觉得你把你的女儿当做棋子嫁给我,你无颜见我,所以不想认我这个女婿?”他冷冷的看着楚逸道:“其实在王爷的心里,早已认定岐王是女婿的最佳人选,否则也不会设下这样一个周密的计划!”

对于叶知秋大婚之日离开的事情,他的心里在意的。

楚逸的脸上大变道:“像你这种快要死的人又如何配得上我的女儿!”

卓一航冷哼道:“其实我来南诏之前,就想了很久,如果真的见到了你,我是该看在知秋的面子上对你礼让三分,还是该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和你较量,可是现在看来,我以前想了那么多,都是白想了,因为你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

说到这里,他的眸光一寒,单手负在身后,光明磊落的气息自他的身上流溢而出,他看着楚逸道:“因为你是知秋的父亲,所以我会敬你几分,但是如果你要杀皇叔的话,就得先经过我这一关!”

夕阳点点的洒落在他的身上,给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茫,从叶知秋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侧脸,笔挺的鼻梁里透点点坚毅,她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老天爷,她该怎么办?

楚逸轻声一哼,冷道:“就凭你还想做我女婿!”他将手中的半截长剑扔旧,走到身后侍卫的身边,大手一拔,利剑出鞘。

叶知秋咬了咬唇,美丽的眸子微微合上,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记清润的男音道:“对付他这样的小辈又何劳楚伯伯亲自出手,我来就好!”

叶知秋微微一惊,忙睁开眼睛,是晋南砚。

她咬了咬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今日里两边的人马居然都到齐了,或许积了二十年的恩怨也真到了该了断的时候了!

卓一航冷笑道:“早在青阳王府时,我就嫌和岐王爷那一架打的不过瘾,今日里有这样的机会,我又岂能放过?”

晋南砚淡然一笑道:“原来世子和我想的一样,只是今日里不再和那一日一样了,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他虽然在笑,可是凌厉的杀气从他的身上倾泄而出,褐色的眸子里再无往日的温润,眼神凌厉如刀。

叶知秋见到此刻的晋南砚,不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没有想过当晋南砚满身杀气的时候,居然有如此摄人心魂的魔力,却猛然想起上一次卓一航毒发的原因,她心里不由得升起点点担心,卓一航的毒已到了极危险的时候,这个时候再动用真气,只怕极为凶险!

这两人男人她同样不希望任何一方受到损伤,她爱着晋南砚,却又担心着卓一航。

她是不是该阻止这一场比试呢?她还在沉呤间,一抹剑气自屋子流溢而出,晋南砚已经动手了。

她咬了咬唇,心乱如麻,这见鬼的国仇家恨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了结?要死多少人才能罢休?

卓一航冷冷一笑,利剑出鞘,如果说上一次两人交手是带着试探,那么这一次却是以命相搏,两人出手再不留任何情面,每一招都是杀招,两人似乎都欲置对方于死地。

卓一航轻身跃起,一招剑行万里向晋南砚劈去,这一剑他用了八成内力,夹着点点劲风,凌厉异常,叶知秋只见识过晋南砚的武功,此时见到卓一航的身手顿时知道他一点都不比晋南砚逊色,如果没有毒发的危险的话,两人只怕是在伯仲之间。

晋南砚的剑气灵动而飘逸,卓一航的则是凌厉而霸道。当卓一航劈下去的时候,晋南砚已经一跃而起,民房甚矮,他从房顶破顶而出,卓一航随即追了出来。

叶知秋见到一航的脸色已微微发紫,熟知药理的她知道这是毒发的前兆,她咬了咬唇,正欲从草柁中探身而出,洽在此时,两人凌利的剑气将那一堆柴柁劈成两半,而叶知秋刚好从柴柁中跃了出来,她如果再晚一点,只怕已被剑气劈成两半。

两人一见她从柴柁中跃了出来,均大吃一惊,晋南砚原本第二招将至,却硬生生收了回去,卓一航手中的剑也硬生生的止住。

三人站定,六目相对。

叶知秋淡淡一笑道:“你们打得真是好啊!差一点把我劈成两半。”说罢,她的眼睛却看向卓一航,轻哼一声道:“你还没有毒发而亡啊!”

卓一航原要冷硬的脸上在见到她之后一片柔和,久别重逢的喜悦爬满了他的眉角眼梢,他淡然一笑道:“你还没有替我解毒,我又怎么能死?”

叶知秋微微一笑道:“你确信我能救得活你?”

卓一航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说过要给你幸福,我若是死了,又如何能实现这个诺言?”

叶知秋的心里染上点点愧疚,这样子的卓一航实在是让她心酸。

晋南砚听得两人的对话,再见到她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心顿时痛的厉害。他冷冷的道:“只怕你这一生一世再也不可能给他幸福了。”

叶知秋将目光转向他,他幽幽的道:“因为死人是不可能给人幸福的!”话音一毕,他的身形暴起,凌厉无比的向卓一航砍去。

卓一航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提剑欲接招,叶知秋却已施展轻功挡在卓一航的身前,晋南砚大惊,眼见手中的利剑就要刺入叶知秋的身体,他咬了咬牙,用力一抖,长剑折成两截,剑尖尽数隐没至土中。

他看着叶知秋道:“荷衣,你……”

叶知秋淡淡一笑道:“有我在,谁都不能伤他!”她的眸子里满是凌厉,轻哼一声后又接着道:“如果你们真的想打架的话,等我把他的毒解了之后,再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不会阻拦。”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的心终是太软,答应要救卓一航,又岂能食言?

她的举动让卓一航的心里一暖,他知道她这样护着他是怕他的真气引起毒发。

晋南砚的眸子里满是寒茫,褐色的眼里一片受伤,他的身形微微晃了晃道:“你爱上他呢?”

叶知秋浅浅的道:“我爱不爱上他是我的事情,和你并没有关系,但是我这一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持强凌弱!”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此时不得不护着卓一航,否则他的真气一动牵动旧毒,只怕是危险万分。

晋南砚惨淡一笑,另外半截握在手中的剑被他扔在地上,低低的道:“你这些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叶知秋微微一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在我没治好他之前,他是绝不能死,我好不容易从你那里赢来医圣的名号又岂能如此毁掉?”

楚逸怒道:“衣儿,你快些让开,他是青玉的人,只要他和卓远舟一死,青玉便再无抵抗之力!”

叶知秋淡淡的道:“父王,你说错了,他虽然是青玉的人,却还有一重身份,他是我的相公,也是你的女婿。”

相公两个字在晋南砚的心上狠狠的划了一刀,心痛的无以复加,在她的心里,原来终是把卓一航当成了相公,而他在她心中又是什么?

楚逸怒道:“我的女婿只有砚儿一人,绝不是眼前这个将死之人!”

叶知秋也不怒,淡淡的道:“父王你的记性真是不好,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了,这份诏书或许可以证明你曾经做过的事情。”她从怀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布帛,一用内力便将那布帛扔给了楚逸。

那份布帛是她从白琴朱那里拿来的,上次为了应付卓雪宸,她就将这份诏书带在身上,白琴朱死后,她便将这份诏书带在身边做为记念。

楚逸接过诏书,也不看,脸色变得铁青,他一字一句的道:“为人子女,当听父母之言……”

叶知秋打断道:“父王说的在理,可是如果为人父母者,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工具送了出去,那么从送出去的那一日起,这一对父女的情份便已经断了。如此自私的父亲,我根本不需要!”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她的眼里便泛起了点点水雾,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纵然她再讨厌楚逸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今天的情况特殊,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楚逸的身体晃了晃,冷冷的盯着她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叶知秋淡淡的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明明已经听清楚了,又哪里需要我再说一遍?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如果真的要杀他的话,就先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