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朱被点了哑穴,根本就没办法说话,只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

晋南砚微一思索,咬了咬道:“白姑娘,得罪了!”话音一罢,便将蚊帐掀开,便见到白琴朱瞪大一双眼睛看着他,美丽的眼眸里是满满的焦急。

晋南砚立时反应过来,一把将锦被掀开,根本就没有叶知秋的影子,他不由得大急,忙将白琴朱的穴道解开,问道:“荷衣呢?”

叶知秋的心里不禁一紧,白琴朱不会告诉晋南砚自己在阁楼上吧,却听得白琴朱道:“荷衣姐姐方才跳窗户走了!”

叶知秋听得白琴朱的话不禁一怔,这丫头撒谎的功力见长,骗起人来脸色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晋南砚一惊,一把将窗户掀开,却见得上面赫然有个脚印,回头对白琴朱说了句:“我先去追荷衣,晚些会有人带你回南诏!”便跃了出去。

他离开后,叶知秋便从阁楼上跃了下来赞道:“琴朱,这一次算你聪明,知道我不想见他!”

白琴朱撇了撇嘴道:“如果我不是看到你刚才写的是那个东西是休书,我就会告诉他你在阁楼上。”

叶知秋的眼里有一抹不解,白琴朱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卓一航,那家伙像病猫一样,我觉得他给不了你幸福,并不想你嫁给他。可是你要休掉他,一切就又另当别论。”

叶知秋不由得一怔,才想起八成是她在晾那张休书的时候被白琴朱看到了,她轻轻哼了哼道:“平日里也没见你眼神这么好!不过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偷看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白琴朱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荷衣,现在麻烦又来了,晋南砚现在走了,你又不愿意嫁给卓一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如何才能脱身?”

叶知秋微微一笑道:“要脱身我有一万种办法,反正青玉我们是呆不下去了,我们快意江湖去!”这句话一说完,她的眼里满是向往,如果有得选择,她宁愿生在普通百姓家,过她想要的闲适懒散的日子。

快意江湖的日子多好,她以前最是羡慕古龙笔下那些潇洒而磊落的江湖剑客,仗剑走天涯,快意人生!只是她一直没有机会实现,她唯一有机会的是离开守信王府去寻晋南砚的时候,只是她当时总想着要治一治晋南砚,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好时光,现在想来都后悔。

白琴朱的眼睛眨了眨道:“快意江湖?荷衣,听说那个要很多银子的,你有钱吗?”

叶知秋把头扬的高高的道:“姐有的是钱,跟姐走绝对饿不死你!”说罢,素手一扯,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钱票来。这些银票还是她和刚进青阳王府,从卓一航那里顺手牵羊牵来的,加上包里的那些珍宝,她已经富的冒油了。

白琴朱的眼睛不由得眨了眨道:“可是我们要怎么离开这座青阳王府?这里必定守卫森严。”

叶知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笨的紧,王府里的守卫若是森严的话,晋南砚也不会那么嚣张的走来走去了,所以我敢断定,现在这个青阳王府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白琴朱的脸上满是向往,却又有些担心道:“可是我们现在这样走了,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你不是说你得罪了这里的皇帝,他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我们?”

叶知秋淡淡一笑道:“算一下时间,皇帝现在也才醒过来一个时辰,而他要从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得好一会,更何况我今天要和卓一航成亲,他一定会来到青阳王府里来搞破坏,如此一来,反而不会太注意出城的事情,所以现在是逃跑的大好时机!”

白琴朱眉开眼笑道:“荷衣,你真的是太聪明了!”

叶知秋将休书留在桌上,微微一思索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一起,瓷瓶里放的是解毒的药丸。就算卓一航真的利用了她,她也不可能不管他,基本的医德她还是有的。

她笑嘻嘻的拉过白琴朱的手道:“琴朱,今日里我们就快意江湖去!”

说罢,她带着白琴朱背着包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曲飞、飞见两人走出来,急的不行,却苦于被制,根本无力阻拦,眼睛瞪得极大却只能干着急。

叶知秋似想起什么,回头对曲飞、飞道:“飞、飞,在王府的这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但是我真的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只是你我的立场有别,再见面时你我只怕已成了敌人。但是临走时我请你给远舟叔叔带一句话:在这一局棋中,我不是棋子,我的命运由我自己主宰。”

曲飞、飞听得她的话后微微的呆了呆,眼里有一抹愧疚。

叶知秋浅浅一笑,拉着白琴朱从马厩里牵过两匹快马,走到王府的后门,骑上马,她朝白琴朱笑道:“琴朱,从今往后我们便是自由身了!”

白琴朱点了点头,满脸都是雀跃和向往,朝她一笑。

两人一拍马屁股,绝尘而去。

而此时,整个皇城已经乱成了一团,军队已经兵临城下,卓远舟站在城墙上看着那些蜂拥而来的士兵,他的嘴角染上了一抹冷笑,晋南砚比他预想的要厉害太多,居然真的能将那些守将策反。

卓一航站在他的身侧,眸子里冷如寒冰,他低低的道:“皇叔,这些人我们该如何处置?”

卓远舟浅浅一笑道:“他们要推翻的只是暴戾无道的皇帝而已,不用太过着急。那个混帐的家眷还在我的手上,我倒想看看他们能扑腾成什么样子。”

卓一航有些怪异的看了眼卓远舟:“皇叔的意思是……”

卓远舟浅浅一笑道:“皇上的为人你再清楚不过,荷衣的事情他只怕不会善罢干休,依他的肚量,十之八九不会再容你,而此刻,便是除掉他的最佳时候,这些人看起来很嚣张,其实稍微转换一下角度,他们却能为我们所用……”他的眸子里寒茫点点,一头赤发在空中飞舞,看起来有些飘忽,还有一些镇定。

卓一航定定的看着卓远舟道:“皇叔,你……”

卓远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皇上根本不是什么明君,昨晚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卓一航不答。

卓远舟淡淡一笑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卓一航道:“航儿,你想当皇帝吗?”他的语气凝重而沉稳,一股无形的压力四处散开。

卓一航有些怪异的看着卓远舟道:“皇叔是什么意思?”

卓远舟的眸子看着远方道:“我的意思你再清楚不过,你们这一代后辈之中,就数你的才华最为出众,性情又最为沉稳,对于苍天百姓,也最有体恤之情,本是最佳的继位人选,可惜的是你身中剧毒,否则根本就没有宸儿当皇帝的机会。”

这些事情卓一航是知道的,他看着卓远舟道:“皇叔的心思我明白,只是像我这样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命埙,从来都没有动过那个心思。在我的心里,只想能多活几年,能与自己相爱的人多守几年便好。”

皇位高高在上,对他而言只是毒药,虽然拥有整个天下,可是在他的心中却及不上和叶知秋相守的温暖幸福,也及不上清风明月般的洒脱。和相爱之人相伴到天涯海角,比守着那让人心惊的权力幸福太多。

卓远舟微微一怔,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只是航儿,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看得出晋南砚对荷衣的感情,他只怕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你和荷衣的事情,只怕不会那么容易。”

卓一航将手负在身后道:“皇叔担心的极是,但是我却知道她的心里有我的,今日里,她已亲口答应说在嫁给我,如果不是这出闹剧,我此刻应是呆在王府里,和她拜堂。”他的声音不知不觉中温柔起来,和城楼下那些撕杀之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卓远舟见到他此刻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怔,浅笑道:“看来你是深爱上荷衣了,也是她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

卓一航浅笑。

卓远舟又道:“只是航儿,你觉得晋南砚布下这样的局面,仅仅只是为了要攻下城池吗?”

卓一航的脸色微微一变,问道:“皇叔又想到了什么?”

卓远舟长叹一声道:“当初守信王将荷衣送到青玉来,用的便是障眼法,表面上两国一片太平,边境上也是有条不紊,可是南诏却在暗中屯积兵力。所以荷衣从她到达青玉开始,就已注定了她所处的尴尬地位,像晋南砚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卓一航的脸色大变,低低的道:“可是我已命曲飞、飞和风云十八骑好好保护荷衣。”

卓远舟淡淡的道:“你觉得曲飞、飞和风云十八骑能拦得住晋南砚吗?你和他交过手,他的武功你再清楚不过。”

卓一航的脸色大变,扭头便欲往青阳王府里赶,卓远舟一把拉住他道:“你不用太过着急,荷衣既然答应嫁给你,就断断不会再跟晋南砚走。她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她最恨被人利用,而晋南砚却利用了她多次,聪明如她,这一次又岂会再被晋南砚利用?”

卓一航的心里担心不已,低低的道:“可是皇叔,就算如此,晋南砚若是强行把她带走,她根本无力反抗!”

卓远舟淡淡一笑道:“昨天晚上皇上想要她,可是后果呢?”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

卓一航微微一怔道:“皇叔你不用再将我拖在这里了,其实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是真的弄不明白你明明已经提点了我,却又布下了那样的局!”

卓远舟微微一笑道:“其实你这么聪明也应该想到了,像晋南砚那样高傲而聪明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可是感情却不一样,荷衣被他们利用,成为他们的障眼法,可是她又何尝不是一把双刃剑,你对荷衣动了心,便会为她牵挂,晋南砚为她动了情,也一样会为她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