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飞、飞撇了撇嘴道:“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为什么要跟踪你?”她定定的看着叶知秋道:“我如果不跟好你,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又如何对王爷交待?而世子他一直疑心你的来历,虽然你上次骗了他可是他并未全信。”

叶知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知道卓远舟让曲飞、飞保护她还有监视她的意思,也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可是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一毫不差的被人打探的清清楚楚,还是让她忍不住有些冒火。

她冷冷的道:“你们既然这么关心我,上次我被人刺伤的时候怎么看不到你?”

曲飞、飞讪讪一笑道:“人都有偷懒的时候嘛,那一次是我失职……”

叶知秋冷哼一声道:“失职?堂堂的曲大姑侍卫也会有失职的时候?那一次也不知道是你失职还是主谋?”她的声音很冷,周身如寒霜满布。

曲飞、飞微微一呆,这副模样的叶知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本的调笑变成了一本正经,她看着叶知秋道:“我曲飞、飞虽然八卦了一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发誓,我是真拿你当朋友的,那一次遇刺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和王爷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见叶知秋冷冷的看着她,她咬了咬牙又道:“实话告诉你吧,那一日也不是我失职,而是我跟踪晋南砚离开了王府,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遇险!”

叶知秋双眼看着曲飞、飞,见她目光坚定,没有任何闪烁,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极为生气,当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跟踪晋南砚?你跟踪他做什么?”

曲飞、飞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跟踪他做什么,依你的心性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你和他虽然都是南诏的人,但是你们有本质的差别,你是世子的未婚妻,嫁给世子之后便是我青玉的人了,而他却是南诏国的岐王。”

叶知秋冷哼道:“谁说我就一定会嫁你卓一航?他要娶的是守信王的女儿,那个女子此刻正在驿馆里。”

曲飞、飞定定的看着叶知秋道:“那是你这么认为,反正世子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而方才他对你的表情你也看到了,那是讨厌一个人的表情吗?知秋,你那么聪明,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打算自欺欺人?”

叶知秋的眸子里寒霜满布,反问道:“卓一航知道我和白琴朱之间的事情呢?”

曲飞、飞看着她道:“否则你认为他今天的柔情从哪里来?”

叶知秋微微一怔,定定的看着曲飞、飞道:“你的意思是他真的爱上我呢?”

曲飞、飞赏了一她一记白眼道:“你平日里看起来那么精明,把身边的事情都看和很通透,怎么一遇上爱情你就变笨呢?不要告诉我你一直不知道?”

叶知秋轻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曲飞、飞却变得更加的激动了,一把抓过叶知秋的手道:“你真的不知道!”

叶知秋淡淡的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有那么笨要嫁给一个死人吗?”

曲飞、飞的眼里有了惊疑,问道:“你不是说能想办法救得了他吗?”

叶知秋眼眸里满是不屑的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定有把握救得活他?”

这一次轮到曲飞、飞满脸的挫败,她拉着叶知秋的手道:“世子从小吃了不少的苦,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叶知秋看着曲飞、飞道:“你好像很清楚他的过往,那你知道他的毒是到底是怎么中的吗?”

曲飞、飞的眼里有了一抹迟疑,叶知秋轻哼一声道:“我知道他中毒有秘密,每次你们一说到这件事情,就紧张兮兮的,谁都不愿意说,不说就不说,他死了是活该!”

曲飞、飞的眼睛眨了眨,走到窗户边倚着窗户轻轻的听了听,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小声的对叶知秋道:“他中毒的事情虽然是个秘密,也不是不能说,知道的人只是怕触动了他的伤心事,所以才没有人在他的面前提。”

叶知秋不耐烦的道:“你不愿意说我就是睡觉了!”从曲飞、飞这里得到消息好像比从卓一航那里得到消息更容易。

曲飞、飞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他的毒其实是青阳王下的。”

叶知秋听到曲飞、飞的话后,大吃一惊,问道:“他父王怎么会下毒害他?”虎毒不食子,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父亲?

曲飞、飞幽幽的道:“青阳王年青的时候极为好色,当归虽然南诏和青玉在打仗,便是京城里却还是一片详和,而王妃和青阳王虽然成亲多年,却一直未有所出,青阳王便找这个借口四处罗网美女,其中有一个来自南疆的女子最得青阳王宠爱。而就在那个时候,王妃有了世子,王妃把这个消息告诉青阳王以期能得到他的宠爱,没料到青阳王听到过还是如以往一样对她不理不踩,王妃心里极为难过,设计把那南疆的女子给杀了,从此青阳王心里便恨王妃,连带着世子一起恨。由于王妃是前朝太后的侄女,所以青阳王一直不敢把她怎么样,到世子五岁那一年,太后去世,青阳王把王妃毒死之后,又将世子丢进了万毒洞,好在世子福大命大,等摄政王赶到时,他还有一丝生机,只是遍请了名医都没有办法将世子身上的毒连根拔起。”

叶知秋的眼里满是感伤,却冷冷一哼道:“难怪卓一航喜怒无常,原来有这样一个父亲!”

曲飞、飞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世子从小吃尽了苦头,一直没有感受到一点一滴亲情,又因为中了毒,连爱人的权利都没有,大家都知道他喜欢林小姐,可是谁也不敢劝他娶她。”

叶知秋想起一件事,问道:“我来王府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青阳王,他人呢?”

曲飞、飞幽幽的道:“摄政王虽然救了世子,可是在世子在王府里的地位极低,被人打骂是常事,好在在世子六岁那一年,他遇上了他的师傅天禅子,天禅子每天晚来都来教世子武功,于是世子在十岁那一年,把青阳王那些姬妾的子女全部杀光后,又将青阳王关进了囚室。而这些年来,纵然他已掌控了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青阳王,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继承王位。”

这次轮到叶知秋怔住了,没起到卓一航有这么一个禽兽都不如的父亲,怪不得整个王府都将这件事情讳莫如深,而卓一航那一日告诉她的事情也不过如蜻蜓点水一般点了即止,没有说太多。

叶知秋的眸光转深,里面盛满了浓浓的怜悯,在卓一航的心里,只怕从小就承受了太多的事情,难怪让他养成了那样怪戾的性格,如果这些事情全部摊在她的身上,她又会怎么做?或许她比卓一航还冷血吧!

她淡淡的道:“这的确是家丑,你以前说他可怜我真的没觉得,可是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倒觉得他真的可怜。”

曲飞、飞却从椅子上跳起来怒道:“叶知秋,你怎么这么冷血,听到这种事情之后你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当初她将这件事情的始末弄清楚的时候,当时都替卓一航难过了很久。

叶知秋轻哼道:“我要怎么表示,是呼天抢地还是痛哭流涕?”

曲飞、飞眨了眨眼道:“你至少应该说他太可怜了,我一定要治好他,然后以身相许!”

叶知秋赏了一记白眼给她道:“那你当初怎么不以身相许给他?”

曲飞、飞顿时语塞。

曲飞、飞离开后,叶知秋却觉得有些头痛,卓一航现在知道她的身份了,她要如何是好?还是按原计划让白琴朱嫁给卓一航?依卓一航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她轻易得逞。

难道真的把自己嫁给他?她不由得呆了呆,同情和怜悯是一回事,爱情又是一回事,不否认,卓一航真的优秀,虽然是只病猫,但是她知道她能治得好他,但是同情是同情,爱情是爱情……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成亲这件事情,她就不由得会想起那双褐色的眼睛,那个整日里云淡风轻的男子,那一袭紫衣总是自以为是的模样,她不由得咬了咬唇,又捏了自己一下,在心里骂起自己来,这个时候想那个混蛋做什么?

叶知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一把扯过棉被,把自己的脑袋钻了进去,在被窝里大吼了一声,再钻出来的时候,却见得一个紫影立在她的床边,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骂道:“晋南砚,你是人还是鬼啊,每天都像幽灵一样出现!”

晋南砚又恢复了以前的云淡风轻,只是眸子里不再如往昔般平静,他幽幽的道:“我当然是人。”

叶知秋冷哼一声道:“是人就不要半夜里飘来飘去,会吓到人的!”

晋南砚看着她的眼睛道:“想你父王和你娘吗?”

叶知秋原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质问她是否爱上了卓一航,没料到却问了这样一个与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的问题,她淡淡的道:“我想不想他们是我的事情!”

晋南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她道:“其实你父王早料到你不会信我说的话,所以他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叶知秋将信将疑的把那封信接了过来,摊开一看,是再熟悉不过的笔迹,待她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她不由得恨的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