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冷哼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宿命呢?”

晋南砚浅浅的道:“当你我的婚约定下来的时候,我便认为你是我的宿命,打从心底里排斥,可是却又喜欢守候在你的身边,于是便愈加讨厌那种生活,所以才去习武学医。”

叶知秋的心念微微一动,怒气却上涌,冷冷的道:“晋南砚,你说的这些话我可以当做是你在对我表白吗?”她的心里不禁有几分沮丧,今天只怕是中邪了,否则她不会在陷阱里说谁救她她就要嫁给谁,一出来却碰到晋南砚对她表白。

晋南砚点了点头后,幽幽的道:“荷衣,如果我将身上的那些责任全部抛开,你愿意和我一起退隐江湖吗?”他的眼里有了一抹期望。

叶知秋想也不想的道:“不愿意!”见他投来询问的目光,她冷冷的道:“因为,你不配!”她喜欢自由,可是一想起他退婚的事情,她就没来由得升起怒火。调戏他、轻薄他是可以的,可是对他的人她却没什么兴趣。

这一句话是她一直想对他说的,从他退婚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幻想着有一天他爱上她了,而她很狂妄的告诉他他根本就配不上她,狠狠的羞辱他。可是今日里当这句话真的如她所愿说出来的时候,她又觉得没有她所期盼的那种味道。

晋南砚苦笑了一声后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

叶知秋淡淡一笑道:“你明知道我会这样回答还问我,你的脑袋真的有问题!”她的眼睛眨了眨后又道:“其实你我之间除了退婚事件之外,还有着辈份的关系,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姑奶奶,我若是真嫁给你,岂不是自跌身份?”

晋南砚不禁有些无语,他真后悔那一日答应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约定……

“我原以为你因为帮我解毒会遇到危险,所以过来找你,现在看来,我倒是瞎担心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你们谈情说笑?”说话的是卓一航,他一早上策马过来,却看到晋南砚将她抱在怀里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了点点酸意。

晋南砚听得他的话后,眸子一寒,却微微笑道:“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份,世子终是来晚了一步。”他的话里别有深意。

卓一航听出了他话里深意,却冷冷的道:“没有人稀罕早到的那一步。”说罢,一拉马缰调转马头,再一抱马屁股,便策马朝王府的方向奔去。

叶知秋的眼睛眨了眨,这又是哪一出?卓一航那个别扭到极致的人居然也会关心她的安危?看来今天不是他们都发烧了,就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回到王府之后,由于叶知秋的脚受了伤,她便安静的窝在暖阳阁里养伤,将水蛭交红晋南砚后道:“你去配一些解毒的药丸出来,再配合水蛭,给卓一航试试效果。”

晋南砚带着水蛭到卓一航的书房时,卓一航正在批阅公文,他抬眼见到晋南砚进来,将公文合上后道:“岐王已将青阳王府里的大小房间全部查看过一遍了吧,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东西?”

晋南砚只当是没听出他话里讽刺,只淡淡的道:“青阳王府的风景比起岐王府来要好的多,地方也要大得多,要找一样东西实在是大海捞针无二。”

卓一航往椅背后靠了靠道:“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狡滑,却又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直爽一些,居然能这么痛快的承认你的别有用心。”

晋南砚微微一笑道:“对你而言,我承不承认都是一样,因为你心中已经认定。”

卓一航的如墨的眸子里染上一抹别样的光华,有些婉惜的道:“如果你没有那些目地,我们或许能在成为好朋友。”

“其实还有一个前提,”晋南砚悠悠的道:“在你的毒解了之后。否则就算是我没有其它的目地,我们成为朋友了,而你却早早的夭折,我会为失去你这个朋友而伤心。”

卓一航哈哈一笑道:“你这句话倒是有趣的紧,可惜的是这个世上没有太多的假设,我能活多久,除了老天爷知道外,还有我自己。”他微微一顿又道:“而你我若是真成了朋友的话,我又怎忍你伤心,我若是要死了一定会将你一起带入地府。而我们若是成不了朋友的话,我一定会在我死之前先将你送入地府。”

说罢,卓一航的眸子里满是寒霜。

晋南砚浅浅一笑道:“其实你的命并不把握在老天爷和你自己的手中,而是在大夫的手中,而我就是大夫。今天就是来确定你还能活多久。”说罢,伸手便扣向卓一航的脉门。

卓一航冷笑一声,身子一跃而起,抬脚便向晋南砚踢去,晋南砚的手扣空,化扣为指直击向卓一航的环兔穴。

晋南砚出招诡异而且奇快,眼见卓一航是躲不过去了,却见他的身子突然一矮,身子极快的往后弹去,变招之快,让人诈舌。

晋南砚的嘴角染过一抹笑意,而眼眸里却凝结成霜,一掌便将卓一航身边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卓一航的身子一弹,倒挂在房梁之上,手指轻弹,梁上的长钉被击落,直直的向晋南砚刺去。

晋南砚赞道:“好身手!”一记千佛手便将那长钉尽数接住,反手一挥,便将长钉往卓一航身周的大穴上刺去。

卓一航在梁上微一翻滚,身子如箭一般朝晋南砚攻去,晋南砚一脚将椅子踢起,椅子便直直的向卓一航攻去。

卓一航凌空一脚便将椅子踢成粉未,化拳为掌直击晋南砚的膻中穴,晋南砚轻哼一声,也不闪避,扬掌便向他击去。

一时间,两掌相对,暴发出巨大的声音,两人均在心中对对方产生一抹敬佩,这样的武功,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人,两人会心一笑,只是还未笑罢,只听得房梁上传来一阵巨响,原来卓一航方才将长钉打出来时,已将房梁尽毁,只是等到此刻才开始倒塌。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相对一笑,便都纵身向屋外跃去,刹那间,只见两人破房而出,在跃出去的那一刻,房子轰然倒塌。

一紫一白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晋南砚道:“没料到病入膏肓的青阳王世子居然是天禅子的弟子,你倒是极懂得隐藏。”

卓一航冷道:“我也没料到江湖上人称医圣的岐王居然是天机老人的入室弟子,佩服!”

晋南砚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打过架了,改日寻个空,换个地方我们好好的打一场,如何?”

卓一航冷声道:“很好!”

晋南砚微微一笑道:“现在到我问诊的时间了,世子请!”

卓一航冷冷的道:“对于你我并不放心,谁知道你会如何害我,要问诊我会去找叶知秋。”

晋南砚笑的温和无害道:“你难道不怕她和我是一伙的,会用毒毒死你。”

卓一航淡淡的道:“她的嘴巴虽然很毒,但是心却并不毒,她若是想害我的话,不会费那么多的周章想办法替我解毒了。”

晋南砚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寒意道:“你好像对她很放心?”

卓一航沉声道:“我不是对她放心,而是对皇叔放心。皇叔无子女,从小将我视如已出,如果没有十全的把握他也不会将她请来。”

晋南砚嘴角微微上扬,却冷声道:“世子,你爱上她呢?”

卓一航将手负在身后,挑了挑眉反问道:“有何不可?”

晋南砚冷冷的道:“你应该知道你根本就活不久了,不配爱上任何人!”

卓一航的笑意直达眼底,柔柔的道:“那是你的想法,我却认为她一定能解了我的毒,所以我能活得长长久久,也能和她双宿双飞。”原本他承认他爱上了叶知秋只是为了气晋南砚,可是当他的话说出口时,眼眸里却不知不觉有了一丝向往。

晋南砚的嘴角微扬,眸间满是寒霜的道:“你不会有和她双宿双飞的机会。”

卓一航不以为然的道:“你不相信,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晋南砚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我知道你不可能活得过这个冬天,她想尽办法替你解毒,到最后也一定解不了你的毒!”

卓一航冷冷的看着晋南砚道:“是吗?好像一说起她就能将你那层平淡的面具剥开,岐王,你是爱上她了吧?”

晋南砚的头微微扬起,嘴角满是笑意道:“没错!”

晋南砚回到暖阳阁时,叶知秋正倚在藤椅上睡觉,她的眼睛轻轻的合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出一个极漂亮的影子,看不到她眼眸里灼人的光茫时,她看起来温柔无比,他的心里升起点点柔情。

他轻轻的走到她的身侧,取过床头的披风,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眼眸里不自觉得满是温柔,却又浅浅的叹了一口气,一抹无奈在他的身旁流荡。

他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轻轻的拉过她的手极温柔的道:“如果有的选择,我永远也不要那些束缚,只想一直守候在你的身边。”

“可是我并不愿意!”她的眼睛突然睁开,黑如点墨的眸子里光华四溢,她身上的温柔褪尽,只余下点点调皮。

晋南砚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叶知秋伸了一个大懒腰道:“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斜眼看见他手中的葫芦并未打开,她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没有替卓一航配药?”

晋南砚浅浅的道:“就算是我想给他配药,我配的药他也不敢吃。”

叶知秋摇了摇头道:“你们男人实在是太过复杂,罢了,你把飞、飞叫来,让她去把卓一航请来,我自己给他看诊。”

晋南砚坐在她的身侧不动分毫,见她的目光转冷,他悠悠的问道:“你是下定决心要救他?”

叶知秋有些好笑的道:“当然,否则我那么辛苦去找解毒的法子做什么?”

晋南砚的眼里有一抹无奈道:“你明知道他的毒已极深,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除,从一开始,他就注定是个死人,你又何苦如此费心?”

叶知秋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之前那个乞丐你也一样说没救了,可是事实呢?你以前天天说救你一命造七级浮图,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