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航冷哼一哼道:“楚荷衣,你装的还真像!”他的声音里满是凌厉。

叶知秋睁大眼睛无辜的道:“楚荷衣?”紧接着又大笑道:“你觉得我长得像楚郡主?多谢你的夸奖,在南诏国,楚郡主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坊间流传她是南诏国的第一美女,你把我和她相提并论,实在是让我三生有幸!”

卓一航的眸子里满是笃定,看着她的眼睛,欲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破绽,而她的眸子里除了调笑外就是淡寞,并无一丝一毫的紧张,他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疑惑,却依旧冷然道:“守信王妃与皇叔之间的关系,在青玉王朝不是什么秘密,皇叔不问世事多年,可是却为了你深夜离开王府,还将曲飞、飞派到你的身边来保护你,种种际像表明你和皇叔的关系不浅。普天之下,能让他如此重视的人,只有乔依依,以及她的女儿!”

叶知秋淡定的道:“你说的很对,这普天之下能请得动远舟叔叔的的确只有守信王妃,所以我来之前,王妃早早的就和摄政王打过招呼,只是我却并不是守信王的女儿楚荷衣。但是却和守信王的王妃极为投缘,她也将我视为亲生女儿一般,我这次来青玉王朝,便是我的荷衣姐姐而来,我实在是好奇,我荷衣姐姐要嫁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

卓一航的眸子里光华阵阵,却森然道:“你是在守信王府长大的?”

叶知秋不答他的话,又自顾自的道:“可怜我的荷衣姐姐风华绝代,姿容无双,却要嫁给你这只随时都可能会死的病猫,而且这只病猫心里还有别的女人,我真是替她不值!”

卓一航冷哼一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叶知秋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悠悠的道:“生在王候之家的女子真是可怜,就算是有着倾世之容,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也难逃政治婚姻。”感叹的同时也不忘自夸一番。

她见卓一航的眸子越来越冷,又自顾自的道:“其实你怀疑我是荷衣姐姐也是有道理的,我和她从小就一起出入王府,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王府里长大。只是如果我真的是荷衣姐姐的话,我早就想办法把你弄死了,这样也就不用一出嫁就成寡妇。”

卓一航冷冷的道:“你既然和楚荷衣如此熟络,画下她的样子应该不难吧!”

叶知秋心里不由得一惊,这家伙的疑心病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只是这个画像要怎么画才好?眸光幽幽,想起了曲飞、飞的话“你爹已将你的花轿送出了南诏,听说那花轿里可有一个不折不扣的荷衣郡主。”

她浅浅一笑道:“我的丹青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画个人还是没有问题。”说罢,她取过宣低,提笔便画。

一刻钟后,叶知秋笑眯眯的对卓一航道:“世子来看看,我画的荷衣姐姐和你手中的画像是否一样?”

卓一航从叶知秋的手中将画像接过来一看,眸子里升起一抹疑惑,画中之人与他手中的画轴里所画的人无论是模样还是神态都一模一样!他见过叶知秋除下面纱来的样子,纵然她肤色极黑,但是脸的轮廓他却还记得,和画中人相差太多!

画中的女子端庄大多,眸子里没有她的慵懒和嘲讽,是一种落落大方端庄淑女的微笑,这样的女子才像是真正的郡主!

叶知秋见得他的表情之后,心中的石头终是落了下来,浅浅笑道:“不知道我的荷衣姐姐是否能让你心动?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对她动心,免得你死了还有牵挂!”说罢,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

而卓一航打量她的眸光又愈加的幽深了些,却只是看着她走出去,没有再出声阻拦。

叶知秋出了书房后,心里暗呼侥幸,刚才也实在是侥幸,如果没有曲飞、飞的提醒,她不知道她会将那张画像画成什么样子。

画像上的女子当然不是她,而是她从小的玩伴白琴朱,白琴朱是一个候爷之女,因为两人脾性相投,所以常年寄居在守信王府。

白琴朱看起来端庄而又淑女,举止落落大方,但是叶知秋却知道那绝对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看起来端庄淑女,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捣蛋鬼,普天之下也只有白琴朱会假扮她。

以前两人一起出门的时候,白琴朱时常感叹做郡主的好处,出行既排场又威风,而叶知秋对那些所谓的众人景仰的目光却极为不屑。

确切的说,也不是屑,而是时间长了,总觉得有些乏味。有一天当白琴朱对她说:“荷衣,让我也尝一尝当郡主的滋味吧!”

叶知秋同意了,从那之后,每次外出时,她都要救叶知秋和她将身份对调,叶知秋也欣然同意。

其实当郡主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很威风,出门马车众多,仆人成群,可是叶知秋实在是太懒了,懒得去装模做样,懒得去摆属于郡主的脸谱,一切有白琴朱代劳她又何乐而不为。

她可以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比如说练练武功,配配药方。

所以这十几年来,她的武功虽然不算出类拔萃,但是要对付一些三流的江湖中人,问题还是不大,而她对医药的领悟力更是惊人,有了前世学医的根基,再加上这一世对中药的悉心研究,她的医术比起她的师父药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那日曲飞、飞告诉她父王找人替她嫁,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琴朱。

回到暖阳阁后,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懒洋洋的躺在躺椅里,动都不想动,曲飞、飞却走了进来,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侧道:“我的那个消息还值钱吧!”

叶知秋懒懒的看了看她道:“一文钱还是值的,你封锁消息的本事比你的剑法好太多了!”

曲飞、飞的眸光幽幽,看着她道:“你知道呢?”

叶知秋把眼睛闭上道:“知道什么?”她当然知道,卓远舟将曲飞、飞派在她的身边除了保护她之外,还有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卓远舟都知道。

曲飞、飞见得她的表情,便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当下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道:“你放心好了,我除了是摄政王的下属,还是你的朋友,所以绝不会伤害你。但是你和晋南砚的事情,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那小子实在是深不可测。”

叶知秋的眸子微微睁开,眼眸里满是笑意道:“你现在才知道他深不可测吗?”

曲飞、飞的淡淡一笑道:“站在朋友的立场直来,晋南砚比起世子来更适合你,你们两人都是铁公鸡,而且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叶知秋轻轻一哼,冷冷的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除了会八卦外,还会替人说媒!”晋南砚适合她,曲飞、飞的眼睛有问题吧!

曲飞、飞看着她道:“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晋南砚?”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极为好奇的事情。

叶知秋冷然道:“你如果看上晋南砚,我将他双手奉上,如何?”谁爱上晋南砚,谁准备倒八辈子大霉吧!晋南砚就如同那罂粟,看起来赏心悦目,却是不折不扣的毒、品。

曲飞、飞打了个冷战后,撇了撇嘴道:“我不感兴趣!”

叶知秋浅笑道:“看来我们的飞、飞姑娘,心里只有庄公子一人,如此忠贞不二的情怀,实在是值得赞叹。”她的眸光流转道:“你去通知晋南砚,明日陪我去街上布药。”

卓一航的毒已深,要解实在是不是一件易事,来到王府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是付出行动的时候了。而晋南砚到王府之后,时常不见他的踪影,普天之下能找到他的人或许也只有曲飞、飞了。

曲飞、飞轻哼道:“我才得罪了他,现在去找他,我怕他一剑把我劈了!”

叶知秋淡淡的道:“去通知他和将庄青纯送给定南候的夫人,两者选其一。”

曲飞、飞恨得牙痒痒道:“叶知秋,算你狠!”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叶知秋的眸色转深,卓一航的毒要解掉实在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这些天她问过卓一航,他的毒到底是怎么得的?他理都不理她,而她去问王府里其它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所以然来。她一直想知道他的毒发时会是什么状况,这些天每天都在激怒他,可是那小子的毒也好像和她卯上了一般,任他发怒,就是没有一点毒发的症状,实在是让人头痛。

而她也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再等下去白琴朱的喜轿就要到青阳王府了!她实在是不敢想像,白琴朱嫁给卓一航后会是什么光景……不能等,那就采取行动!

第二天,青阳王府外便竖起了极大的牌子“医圣免费解毒赠药”,贪小便宜是人的天性,医圣的招牌是镀了金的,于是乎,当那个牌子一挂出来的时候,原本有几分冷清的青阳王府外便被围的水泄不通。

当然,这解毒赠药也是有条件的,就是每看一人的病,都会让他们说一个关于解毒的民间土方,一时之间,那些五花八门的土方险些将青阳王府淹没了。

曲飞、飞负责布药和写方,晋南砚负责看病,一天下来,把两人忙的头晕眼花,连喝水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等到傍晚时分,人终于散尽时,晋南砚只觉得这样忙活一天比他以前练基本功还要辛苦几分。

曲飞、飞松了松筋骨道:“我们忙的要死,你倒好,一整天都悠闲的坐在那里看方子!”

叶知秋微微笑道:“你们只是身体忙,我是这里忙。”说罢,用手指了指脑袋。

这一堆的药方之中,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