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燕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思索,易采薇看着她道:“荣燕好像不相信我的话?”

“我与易姑娘初识,姑娘又顶着江湖第一骗子的招牌,所说的事情我自然需要细细思量。”荣燕浅笑着回答。

易采薇没料到她如此直白,见她周身流溢出来的气度却有些让人心折,她早知道眼前的女子不简单,却没料到她不但聪明,行事还极为小心,而且极擅攻心。她顿时明白沐倾歌为何要白水离娶眼前的女子了,放眼天下,能收得服白水离心的只怕也只有眼前的女子而已。

她淡笑道:“荣燕当真是直白的紧。”

荣燕笑道:“我这人性子素来是急的,所以说话做事也就直了些,还请易姑娘不要见怪。”

易采薇的眸子里流溢出灼灼之华,她淡笑道:“这本没有什么好见怪的,而我今日里之所以现实也的确是有些私心,荣燕有所防备和怀疑再正常不过。”

荣燕的眼里也有了一丝光彩,她浅笑道:“我早前听闻殿下曾对一个女子一直念念不忘,心里曾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有如引的魅力,今日见到易姑娘,我便明白是为什么了。”

“荣燕过奖了。”易采薇淡笑道:“我自问品行不端,最喜骗人,也曾骗过人的情,骗过人的心,所以才有今日的报应。”

荣燕淡笑道:“易姑娘有骗过太子殿下的心吗?”

“那倒没有。”易采薇淡笑道:“我当年认识阿离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极为可爱的孩子,当时只觉得他天气至极,只存了保护他的心思,从未有过害他的心思。只是有时候事情愿为,我终是伤到了他,所以老天爷也让我阴沟里翻了一回船,让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太子殿下好好的骗了我一回。”

荣燕抿嘴一笑,身体侧到一边,对着一把大椅道:“易姑娘请坐,阿盐,上茶!”

众丫环微微一愣,她们家的小姐脾气素来古怪,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假以辞色,没料到今日里却对一个陌生女子如此友善,居然还命她们上茶!只是众丫环的心里虽然存了些许猜想,却也依言去泡茶。

一众人等退下之后,荣燕问道:“易姑娘今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我今日来只是来帮荣燕而已。”易采薇淡笑道:“当然,荣燕也可以理解为我是为了帮我自己。”

荣燕抿嘴微笑道:“易姑娘有话请直说。”

易采薇淡笑道:“在我说出我的意图之前,荣燕可否告诉我你是否真的不愿意嫁给阿离?”

荣燕轻叹道:“今日里的事情,易姑娘是亲眼所见,我也无需隐瞒。太子殿下今日里来不过是想给我难堪,而我这个人素来是容不得别人在我的头上撒野,哪怕他贵为太子。而且他的心里也没有我,强扭的瓜不甜,我又何必拿自己的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再则我若是真的这样嫁给了他,我只怕很快就会成为明都的笑柄,也会成为众人嘴里的深闺怨妇。”

易采薇看着荣燕道:“你当年不将那太子妃的名头放在心上?”

“在我的那里,成为太子妃后的风光和寻得一个知已良人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荣燕淡淡一笑道。

“聪明的女人!”易采薇赞道:“我素来就觉得女人嫁人一定要嫁一个两情相悦之人,若是曲意相迎,两口子整日里都想着算计,那也真是没有半点幸福可言。”

荣燕浅笑道:“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相公是怎样的男子。”

“他是一个傻子。”易采薇一想起兰无痕,心里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离开这么长时间,不知他是否醒来,她的心里不禁升起一分牵挂。

荣燕抿嘴浅笑,易采薇又道:“荣燕若是真的不想嫁给他,我倒有一个法子,既能救荣燕于水火,也能将果果救出来。就是不知道荣燕是否愿意帮这个忙了。”

“什么法子?”荣燕的眼睛里满是光华,易采薇轻轻附在她的耳畔说了一番,她听到易采薇的话后脸色微微变了变,等到易采薇把话说完,她睁大眼睛看着易采薇道:“我对易姑娘的易容术从不怀疑,可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牵扯极多,若是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我爹若是知道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会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易采薇淡笑道:“难道荣燕甘心一生都只为一个男人而活,一点都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我是想,可是……”荣燕的脸上满是担心。

易采薇浅浅一笑道:“只要你想就好,至于其它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要将这个摊子收拾好却还是有信心的。你爹是两朝重臣,曾助当今皇上平定魏、吴立下汗马功劳,太子殿下的性格皇上和皇妃再清楚不过,他们都是极明事理之人,断断不会为难你爹。或许等你自由之后,你就能遇见你的真命天子,能过上你想过的生活。”

荣燕的眸子里有一丝向往,易采薇浅浅一笑道:“当然这件事情我不会免强你,现在距大婚还有七日,荣燕可以细细思量,等你想清楚了再答复我荣燕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的确需要细细考量,这样吧,我若是同意燕姑娘的计划,就会搬一盆仙人掌在阁楼上,若是不同意姑娘的计划,那就搬一盆仙人球,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静候你的好消息。”易采薇知她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再呆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当下拱了拱手道:“就算荣燕不赞成我的计划,荣燕这个朋友我都交定了,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让我心生敬佩之意的女子荣燕微微一笑道:“我也极喜欢易姑娘的性格。”

易采薇浅浅一笑,一把掀开窗户,极快的跃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咋舌,荣燕望着那扇空窗微微的发起呆来,她何时才能如眼前的这个女子这般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