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船重重的响了一声,沈逸枫知道船靠岸了,明夏懒得听他胡扯,施展轻功便跃上了岸。

沈逸枫微微摇了摇头,便命船工将船收好了,便也打算下船,船却忽然摇晃了起来,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他微惊,忙走出船仓,却见得群匪正拿着巨石在砸船,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正欲询问他们要做什么,却见明夏手里拿着一张巨弓,箭心正对着他。

他浅笑道:“喂,只是掏了二万两银子而已,用不着这么小气吧!”

他并不怕那把弓,可是每次和她一见面她都对他弓箭伺候,他就觉得很不爽,却见明夏的嘴角绽出一抹笑意,手中的弓却极快的转了个角度,弦如满月,箭若流星,极快的向河对岸射去,只听得几声马嘶,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觉得那大船极快的向后疾驶,他扭头一看,却见船尾不知何时被人拴上了几根极粗的绳子,对面的河堤边几匹骏马屁股上都插着一支箭,马受了惊,正疯狂的朝前奔去。

沈逸枫陡然明白明夏不愿意他跟着他,微微一笑,欲施展轻功便朝岸上飞去,此时船离岸也不过一丈来远,依他的轻功很容易就能跃到对崖。

明夏的脸上有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却见她手中的大弓又被她拉的圆如满月,箭心正对着自己,在她的身后,几十个大盗手里均挽着大弓,他脸上的笑容不禁凝在了脸上,若是在平地上,这些弓绝对伤不了他,可是此时他已跃到半空,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开那么多的弓箭,他顿时明白明夏是真的对他动了杀机。

他在半空中大声道:“我是来帮你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见过不偷鸡的狐狸吗?”明夏冷哼道。

沈逸枫愣了一下道:“你此时若是伤了我,就再也没有人能帮你了!”

明夏懒得理他,手中的弓一松,利箭便直直朝他的心窝飞去,沈逸枫咬了咬牙,只得侧身避开,却见那利箭射入船身三寸,那力道之大让人咋舌,他的心里却升起了一抹悲凉,箭能射入船身这么深,她只怕是真的想他死了,他的眸子微微一凝,一抹怒气涌了出来。欲跃上崖找她算帐,却见利箭如飞蝗般向他飞来。

他此时站在船舱便是一个活靶子,群匪的支支利箭都朝他飞去,他被逼无奈,只能躲进了船仓。

明夏站在岸上大声道:“姑奶奶有手有脚,用不着你来帮!沈逸枫,你今日就等死吧!”

沈逸枫将身体重重的靠在船仓上,嘴角绽出一抹苦意,他好像没有得罪她吧,她用得着如此恨他吗?只是她以为就这区区几只箭就能杀得了他吗?她还当真是看不起他!

只是在下一刻他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只觉得船好像一直在往下沉,船仓里已浸水,他想起靠岸时巨大的响声,他顿时明白那是大船被人砸破一口子的声音,他原本也没打算要这艘船了,所以也没放在心上,而此时大船到了河中央,他顿时明白明夏在坐在船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办法对付他了,也就在那一刻,她已经对他动了杀机。

“这女人可真是心狠啊!”沈逸枫叹了口气道。

他咬了咬牙极快的跃出了船仓,明夏大声道:“世子,这我问过这里的村民了,今年他们还没有祭可神了,所以就麻烦你委屈一下祭一回河神!”她嘴角泛起寒意,手中的大弓再次挽起,“刷刷刷”的几箭便将那些拴在马背上的绳子全部射断,那艘原本还浮在半空中的大船,在失去引力之后极快的往下沉去。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沈逸枫望着茫茫河水,长长的叹息一声。

明夏吹了一声口哨,众匪极快的跃上了马背,一个个却睁大眼睛看着她。她的手段他们的早就见识过,但是这样动手杀人却还是第一次。他们不是瞎子,任人都看得出来那个什么辽南王世子对他们的大当家是动了心的,没料到大当家却对他下了这样的杀手。

众匪在见过她的真面目之后,原本已对她存了几分轻视的心思,可是此时在见到她对沈逸枫的手段后,一个个愣是吓的不敢再出声。苍蓝王朝的第一美人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惹得起的。

就在众匪以为沈逸枫这一次必死无疑之事,却听得河对岸传来惊呼声,众匪回头一看,却见沈逸枫极快的将船板拆了下来,再极快的将船板抛到河面上,只见他脚下轻点,借着船板的浮力,极快的飞到了对岸。

“哇!水上飘啊!好俊的轻功!”若离忍不住赞叹出声。

明夏的眸子微寒,咬着牙道:“算那小子识相,没有朝这边跃过来,否则一定要了他的小命!”

众匪再次打了一个寒战,若离忙伸手捂住了嘴,明夏又道:“我下过的命令日后要好生执行,若是再见到沈逸枫,杀无赦!”

说罢,她一夹马肚,娇喝一声,便催着马极快的朝前奔去,众匪忙跟了上去。

沈逸枫站在河对岸着对岸扬起的厚重灰尘,嘴角微微一扬,他早知道她很悍,却没料到这么悍,她说杀便杀,居然一点都不留情!他低低的道:“乔明夏,我要定你了!”

他那双如狐狸一般明亮的凤眸里燃起了层层火热的光华,若是能将性情如此火辣的女子驯服,无论对哪个男人而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是因为不容易,才更要得到!

明夏算了算行程,众匪跟着她一渡过河,再到大乌山便只有三天的行程了,而沈逸枫他的轻功再厉害,也没有办法跃过几十丈宽的河流,而他要再造一艘大船怎么着也需要三天的时间,依着这个行程,他是不可能追得上她了。

回去的路上,众匪再不敢多话,只乖乖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

沈笑儒带着田铭和田震一路过关斩将,遇到的阻力远比他们预期的要大的多,三人都知道皇帝是铁了心要杀他们,离寒州越近,那些刺客和杀手也便越多,而官道上只怕也布满了无数的杀手。而时间拖的越久,那些杀手的人数便会越多。

当沈笑儒带着两人到达寒州最近的一个关卡时,三人隔的甚远,就能看到那岗楼上布了士兵,沈笑儒一看那些人走路的样子,便知道那些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他们三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杀得出去。

而这条路是去寒州的必经之路,他已没有了选择。

田震在沈笑儒的身侧道:“王爷,那个关口的路窄,他们那么多人守着,我们只怕插翅也难飞过去啊!”

田铭咬着唇道:“王爷,不如我们易容过去吧!”

沈笑儒摇了摇头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那走过去的行人,每个人都会被人严加盘查,而且在过关之前,每个人都会把脸狠狠的搓几下,你们觉得什么样的易容术经得起这样的搓?”

两人满脸苦恼,田铭狠狠的把帽子扔在地上踩了两脚道:“狗日的皇帝,平日不知道和默克族人拼命,光知道对自己的兄弟用狠,他若是把这份狠劲用在默克族人的身上,默克族也不会一直这么嚣张!”

沈笑儒没有说话,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枚白脂玉佩,眼前又浮现了明夏笑的灿烂而又可爱的笑脸,心里升起一抹淡淡的甜意,他低低的道:“明夏,你现在好吗?那天晚上你到底去了哪里?”那块玉佩是明夏在大婚之前送给他的,也是她唯一送给他的一件东西。

田铭和田震见到他的举动,两人对视了一眼,均轻轻的叹了口气,田震忍不住道:“王爷,你就别看这玉佩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能活着回寒州吧!”

“是啊,我得活着!”沈笑儒将玉佩放进怀里后缓缓的道:“我答应过她,要许她一生一世的幸福,这个承诺永远有效,而我若是死了,又如何能兑现这个承诺,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早日打进阳城,将她救出来!”

田铭轻叹一口气道:“王爷,王妃只是一个傻子而已……”

“所有说她傻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沈笑儒微微一笑道:“走吧,我们现在回寒州!”

“王爷,那条唯一的路已经被封死了,而且还派了大队人马守在那里。”田铭低低的道。

沈笑儒微微一笑道:“谁说那是唯一的路?我当年刚做贤王的时候,就曾到这一带访问过民情,这里的百姓曾告诉我,还有一条黑泥沼能到达寒州。”

田铭愣了一下后道:“我知道黑泥沼能到达寒州,可是王爷你也知道,那条黑泥沼林子里满是障气和沼泽,一旦陷进去就会断没有生还的机会!”

“试了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如果不试,我们便是在这里等死。他们现在是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可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我们,现在前有拦路虎,后有恶狼追击,我们必须在恶狼追过来之前到达寒州,否清水镇一旦被封镇,我们谁都活不了!”沈笑儒淡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