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羽桐瞬间红了眼眶。
她的手慢慢抚上他的头,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简奕扬将她揽在怀里,哄着,“别哭了,在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厉羽桐依偎在他的怀中。
两个人。
就这样在温馨的氛围里睡着了。
窗外星星点点,安静异常。
简奕扬离开后。
厉羽桐的生活起居都落在了简苡茉的身上。
她会时常陪着她散步,聊天,谈自己设计的灵感,也会询问一下她的意见。
厉羽桐是珠宝设计师,对设计自然也有浓厚的兴趣,在谈到她的灵感时,眼睛都放着璀璨的光。
“我也有了好多的灵感,你帮我把它画下来好不好?”厉羽桐突然要求着。
“好。”简苡茉笑着同意。
她们两人坐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
此时海棠盛放正浓。
阳光温煦,夹杂着清风,好不惬意。
厉羽桐的嘴巴在说,她时而皱眉,时而沉默的想了几秒,继续开口。
简苡茉则是认真的再画,其间又抬头细致的询问。
厉羽桐点头又摇头。
简苡茉是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的。
徐徐落下的花瓣将她们两人包围着。
石桌上的茶壶里散着寥寥青烟与茶香,远远望着。
像一副画,像一首诗,更像是生活!
秦星漫不觉放柔了目色。
她手中端着果盘,本想端去给她们吃。
但又不忍心打破这幅温馨的画面,心思也跟着飘去了远方。
“她们真像是亲姐妹?”
身边。
蓦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秦星漫收回心思,看着晚柠,“你刚刚说什么?”
晚柠重复一遍,“你不觉得她们很像姐妹吗?不经意露出的微表情,甚至是小动作都很像。”
晚柠是出色的心理医生,心理学中有行为分析,她较普通人看的更为深彻。
她的话让秦星漫渐渐凝结了眉头。
心中沉寂的一角慢慢在鲜活。
她又转头看着前面的两个女孩子。
想着这些年,她对简苡茉莫名的好感和亲切感,那绝不是因为桐桐和简奕扬恋爱关系所产生爱屋及乌的表现。
她抬起脚,走到两人中间。
简苡茉正低头在画画。
厉羽桐也没有察觉到有人过来,直到秦星漫先开口。
“画了一早上,你们先吃点水果,休息一下。”
“谢谢伯母。”
“谢谢妈。”
异口同声的两人,弯起的眉眼升起丝丝的共通感,样子不一样,但神情却很相似。
秦星漫心底一震,脸色乍然就白了起来。
她一手捂着心口,难受的紧。
“伯母,你怎么了?”简苡茉最先发现秦星漫异样,她赶忙拍着她的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秦星漫看着简苡茉,说道,“给我倒一杯水,可能有点低血糖。”
简苡茉倒了一小杯茶给她,见她喝了,又拿起一片水果,“吃点甜的东西,这样会好一点。”
“谢谢。”
“妈,你真的没事吗?”厉羽桐听见两人的对话,焦急的不得了。
小手也是在石桌上摸着。
秦星漫和简苡茉迅速抓着她的手,免得被壶中的水给烫着。
“没事了。”秦星漫安慰着。
简苡茉跟着道,“你放心,不是有我在这吗?”
厉羽桐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秦星漫还是有点头晕,她让简苡茉扶着她回房休息一下。
简苡茉让不远处的晚柠过来陪着厉羽桐。
这才扶着秦星漫离开。
厉羽桐灰败了面色,沉着眼,心里翻搅的厉害。
晚柠将一切看在眼中。
觉得机会来了。
“简奕扬今天有重要的演讲,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我播放给你听?”
厉羽桐收回了心思,点头说好。
晚柠这才点开手机,里面顿时传来熟悉的嗓音。
厉羽桐异常熟悉,因为那是简奕扬的声音,即便她瞎了也不会忘记。
简奕扬的声音抑扬顿挫,一串串专业的名词从他口中飘荡而出,时而低沉时而激昂。
厉羽桐听得都激动万分,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响了好久好久……
“简奕扬今天真的好帅,发挥的也特别好,看看台下那些女人的目光,简直跟个饿狼似的。”
晚柠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厉羽桐顿时皱起眉头,笑容凝滞在嘴角。
“简奕扬很优秀,这样的时刻,以后甚至有更多荣耀的场合,他身边若没有一位得体的夫人相伴,该是多么的遗憾。
他的喜怒哀乐,他的光芒万丈都无人欣赏,给予赞叹,我从不相信两个人的爱情可以无缘无故的长长久久,若不细心经营,即便现在在深刻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殆尽。”
“你到底要说什么?”厉羽桐激动的冲着晚柠吼。
“厉小姐,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并让你接受它。
如果这个孩子他是健康的,没有人愿意剥夺他,哪怕你失去光明,但他已经是不健康的存在,我已经问过了你的医生,这个孩子还没等你生下来就会胎死腹中,那时不仅孩子没有,对你的健康也是存在极大的隐患,而且你的眼睛也将永远的失去光明。
那时,简奕扬对你的真心还有多少,十年后还有多少?二十年后,三十年后还有多少?!
你们没有思想上的共鸣,没有心领神会的眼神交流,你逐渐就会跟不上他的步伐,最终,就会被淘汰掉……”
“闭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厉羽桐站起身子,指着一方,让她滚蛋,“滚,立刻给我滚!”
厉羽桐气的心口都在疼。
晚柠的面色平静无波,她起身,不忘将手机再次点开,“厉小姐,听听你丈夫在外是如何的光芒四射吧。”
一声声掌声传了出来,传进厉羽桐的耳中。
她知道晚柠走了,她慢慢平静下来。
这些天。
她跟着简苡茉出去,夜晚她一直在帮着她洗澡,选衣,下楼梯,甚至是吃饭。
她知道,她一直是拖累的那一方,即便她什么都不说。
她心里是清楚的。
只是她固执的不愿意从里面走出来。
起先她是害怕,她看不见了,失去了唯一的事业和爱好。
简奕扬又忙的不可开交,她害怕,害怕他不要她。
所以。
她用了手段怀了这个孩子。
她妄图用孩子来填满内心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