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应武变着法子各种深挖他们交易的内容，也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任何答案。
这件事情就像当初高铁站选址定在临山一样，似乎没有太多的道理可以讲，但是不管是李健还是丁思杰都选择了临山，这感觉就有些怪异。
就像是徐晓山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一般，让他们失去了自主判断。
孔应武的这些小动作徐晓山听说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不管孔应武会如何猜，对他而言，他不过是做了他想做的事情而已。
等到工业园泳衣厂这个项目正式立项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二月中旬，县医院那边迎来一件大事：一直跟着朱教授学习的孙家成医生，已经能独立做开颅手术了！
徐晓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算了一下时间，距临山邀请省医科大的专家到临山坐诊以来，差不多刚好一年的时间。
这个消息不是卫生局局长邓以贞告诉他的，也不是县医院的院长黄立远告诉他的，而是他孙家成直接给他打的电话。
电话里的孙家成十分兴奋：“徐县长，我能独立完成开颅手术了，第一个由我主刀的病人，手术还算成功，现在恢复良好，朱教授说我已经可以正式独立主刀了！”
第一次由他主刀给病人做手术，其实是在一个月前。
从本质上来讲，孙家成的手就是典型的外科医生的手，他的手非常稳，再加上他在省医科大念书时学得十分扎实，虽然中间荒废了几年，但是他认真学习，再加上有朱教授的悉心教导，他这一年来进步神速。
早在半年前，朱教授就想让他主刀来给病人做手术，他自己觉得他的能力还达不到主刀的要求，开颅手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他觉得他应该继续跟朱教授再学习一段时间。
后面的这几个月，朱教授做手术时，会将一些基础的步骤交给他来做，直到一个月前，他自己觉得他可以独立做开颅手术，这才由他主刀，朱教授在旁指导，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台开颅手术。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和朱教授一起做了好几个开颅手术，他越做越有信心，再加上第一个病人恢复良好，他就觉得这事他应该告诉徐晓山了。
徐晓山笑着说：“孙医生，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会是个好医生，现在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孙家成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哽咽：“徐县长，真的非常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再跟着朱教授学习，我之前已经放弃了，觉得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个好医生，想着就这样混日子算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居然还能独立做开颅手术。”
徐晓山温声说：“这事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自己一直在努力，成就了更好的自己。”
孙家成听到他的这个说法心里感触极深，这一年来他过得充实，重拾了自信心，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孙家成试探着问：“徐县长，我能请您吃顿饭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感谢您……如果您没有时间的话，就以后再说。”
徐晓山看了一下桌上的日历问：“这周六的中午你要是不值班的话，我带上东来跟你一起吃个饭？”
孙家成立即答应了下来：“我这周六不值班！”
一起吃饭的时间定了下来。
孙家成选的是临山县一家中档餐厅，到约定时间的时候，徐晓山就带着林东来过来了。
林东来一看见孙家成就喊：“孙医生好。”
他这一年来长高很多，从之前的黑瘦野小子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
孙家成有些意外地问：“你是东来？”
林东来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贺卡递给他说：“孙医生，恭喜你成为一位优秀的脑外科医生，这是我亲手做的卡片，不值钱，却代表着我的一片心意，祝你前程似锦，以后救治更多的病人！”
孙家成没想到他还有礼物，笑着道了声谢就接过林东来的卡片。
他打开卡片，上面画的一个孙家成穿着手术服的走进手术室的样子，他的胸口画着一个爱心的形状，眸光坚定温和。
林东来没有系统地学过绘画，这一年来他跟着徐青青学了一点素描，他的功底绝对不算好，却胜在抓住了孙家成的神韵，让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画的是孙家成。
孙家成夸林东来：“谢谢，我很喜欢你的这张卡片。”
林东来向孙家成取经：“要怎么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
孙家成把他的求学经历粗粗地说了一遍，最后总结：“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医生容易，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却不容易，想要做个医生，首先要有医德，医德这一点甚至凌驾于医术之上。”
“然后还要有一颗强大的心，一双稳稳的手，能看透生老，承受质疑，相信自己，每一台手术都全力以赴。”
林东来认真听着，问孙家成：“孙医生，怎样判断我能不能做外科医生？”
孙家成让他把手抬起来做一个动作，没一会，他的手就抖了起来。
孙家成还没有说话，林东来就问：“我的手抖得厉害，像我这样是不是就做不了外科医生？”
孙家成想了想后说：“医生有很多科室，你不适合做外科医生，还有其他的科室可以选择。”
林东来微微低下头，他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起来。
徐晓山揉了揉林东来的脑袋：“不是每人都能做外科医生，但是只要想做医生的人，都能成为好医生。”
林东来这顿饭没吃什么，后面基本上不说话，孙家成的眼里有几分歉意，徐晓山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
出门的时候孙家成对林东来说：“东来，外科医生虽然能做开颅手术，但是做过开颅手术的病人，身体经常会留下一些后遗症，这些后遗症有时候会严重影响病人的生存质量，我们外科医生对这些后遗症没有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