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亲自送他们去新搬的房子,收拾好东西后,便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一般离开。

只是被姜甜抱住了一条腿:“秦叔叔这就要走了吗?不留下陪我们一起用晚餐吗?”

小姑娘抬头看他,稚嫩的嗓音里含着满满的疑惑,那双大眼睛看得人心都软了。

秦琛有些心动,下意识抬头看向姜宁的方向,女人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拒绝的话就自然从嘴里冒了出来:“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忙,下次好吗?”

姜甜失落地松开手,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忽然变得黯淡:“秦叔叔,别人说成年人的世界里下次就是没有机会了,对吗?”

她看起来很伤心,声音也提不起劲。

姜南受不了她这没出息的样子,抱着小箱子,拽着妈咪的手往楼上找自己的房间。

而没了姜宁看着的秦琛像是松了一口气,他弯腰与小姑娘说:“但你是小朋友,所以下次是真的,后天我再来好不好?”

有了准确时间,姜甜又变得雀跃起来,兴高采烈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两口。

秦琛走出屋子时还有些飘。

新家早就请家政打扫过,搬家后电器与家具都很齐全,两个小家伙用完餐便扛不住睡了过去。

客厅里,姜宁与留下的唐简然碰杯喝酒。

电视里放着一档搞笑类的综艺节目,但两人坐在沙发上谁都没笑出声,姜宁眉毛紧皱,眼神空洞,心思根本就不在电视上。

唐简然也只在蒙头喝酒,好一会她才发现姜宁的不对劲:“想什么呢?酒都要灌鼻孔里去了。”

姜宁闻言忙放下手,红酒杯中的酒液在下坠中疯狂晃荡。

“你不想说,那就让我猜猜。”唐简然八卦心冒了出来,放下酒杯眯起眼看她,姜宁好笑道:“说说你猜的。”

唐简然:“你在想秦琛对不对?”

姜宁面色变得微妙:“去你的,我想他做什么?我只是在思考工作上的问题,甲方那边要求太多,我目前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定范围。”

“还装呢,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紧张的时候话就会变得很多!”唐简然单手撑着下颌,一副侦探口吻:“你被我说中了。”

“……”姜宁偏头,闷声喝了一大口酒。

有个蛔虫闺蜜,她除了喝闷酒,还能怎么掩饰呢?

“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唐简然揽住她的肩膀,将人脑袋掰向自己:“你对秦琛到底有什么看法啊?”

事到如今,她也很迷惑这两人的相处方式。

说不在一起吧,人家搬家,他屁颠屁颠的来充当免费劳动力,说在一起吧,谁也没有捅开窗户纸的意思。

姜宁闭眼,身子往后仰,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枕上,懒洋洋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评价。”

“随便讲两句呗,接触这么久你总会从他身上发现些什么吧?”唐简然鼓励道。

“他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但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有故事的。”姜宁转头看向她,一副早知她心里在想什么的模样:“我也不会拒绝孩子们跟他的来往。”

他心里觉得亏欠,所以想弥补,而孩子们这么多年没见过自己父亲,也想要与他多待一会。

双向奔赴付出,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唐简然却从这短短几句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什么叫他们不会有可能?

她现在明显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的是机会抓住这个令人惊叹的钻石王老五啊!

“你是不是对之前的事还心存芥蒂,所以不愿意接受秦琛?”唐简然轻声询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两在一起,那孩子有父亲,你也能收获爱情……”

她话没说完,姜宁便冷不丁站起身:“要不然你还是回家去吧。”

唐简然哭笑不得:“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女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就随便口嗨两句,你别生气。”

“我不气。”姜宁面无表情道,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石英钟,才不到九点,“时间不早了,你的确该回去了,再晚路上不安全。”

唐简然哽住了,无奈道:“行吧。”

谁知刚将她送走,岳敏青又找了过来。

妇人此时的形象与以往每一次都不同,她看起来极为狼狈。

岳敏青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素色裙子,面容憔悴得眼纹都清晰可见,没了名贵首饰装饰的她,看着就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

“宁宁,你别走,能听我说几句吗?”岳敏青语气哀求,态度好得不行,一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她已经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常常睡到半夜被噩梦惊醒,然后便整晚都再睡不着。

只要一想到姜家沦落成如今模样,心里的恨意便烧灼得她心神不宁。

与他们一家的狼狈不堪不同,姜宁只是衣着简单地随意站着都透着一股子意气风发感,她面无表情的样子落在岳敏青眼中都像是挑衅。

如果不是这个小表子,她根本不至于过成现在这样!

岳敏青垂下眸子,掩饰掉眼中浓郁的恨意,嗓音沙哑透着哽咽:“宁宁你再生气也姓姜呀,姜家如今这副样子,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姜宁压根不想搭理她,抬手就要拉上门:“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会马上报警。”

可岳敏青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一把拽住姜宁的手臂,半个身子卡住防盗门,哽咽道:“求求你放过姜悦吧,她这么努力才在秦氏干到插画师,不能因为你们之间一点小矛盾,就让她以后都混不下去啊!”

“她现在整天神神道道的,你再不收手,她可能真的会被逼疯。”

姜宁蹙眉,脸色非常不好看:“我从来没有不放过她,将她赶出公司的也并不是我,我只是个插画师,还没有那种权利。”

“如果她会因为自身能力不足,被赶出公司这件事就此颓废乃至一蹶不振,那我只能说她本身就不适合这个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