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方璟被立为太子之后，各方人马蠢蠢欲动，只有当事人不动声色。
他早朝的时候，凤芊羽与他同去同回，她是进宫给圣德皇后把脉的，他处理政事的时候，她就陪在他身边看书。
是真的做到了东方璟说的“多陪陪我”的话。
这一日，凤芊羽给圣德皇后把完脉，本来打算等到下朝就和东方璟离开的，但没想到被皇帝留下了。
凤芊羽心中还是有点气的，她的名声莫名其妙成为皇帝挑选继承人的牺牲品，虽然说她不怎么看中自己的名声，而且最后的得利者也是东方璟，但她还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不过面前的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凤芊羽就稍稍收敛了心思，心里很记仇，脸上却没有表示。
皇帝显然也不在意她怎么想，就算记恨他，难道还能弑君不成？
“六王妃，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看看你的意见。”
东方璟也在，凤芊羽就下意识回头去看他的反应。
皇帝眯了下眼：“朕问你的意见，你倒是不用征求璟儿。”
凤芊羽道：“父皇请讲。”
皇帝摆弄着身上的玉佩：“你觉得朕应该给圣德皇后什么样的称号？”
这段时间，宫里已经流传开了，皇帝的寝宫里藏了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这人和贵妃还有几分相似。
从皇帝寝宫传出的流言，当然是皇帝一手操控的，就是提前做准备，为了能给圣德皇后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尤其是前两日，凤芊羽禀报，说除了失忆之外，圣德皇后的身体已经没有其他大碍。
凤芊羽不卑不亢的问道：“父皇，儿臣想问，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宫中真的没人知道吗？如果有人见到了圣德皇后的脸，一定会认出她是圣德皇后的。”
“昔日的宫女太监，早就不在宫中了，要说圣德皇后的脸，现在的宫中只有几为妃子见过，不过想来她们也不敢乱说什么。”皇帝表现的很不在意，后宫中的女人都要在他的手下讨生活，尤其是跟着他二十多年的女人，他也都很了解，平时都十分会看他的脸色，没道理敢在这件事情上触他的霉头。
凤芊羽不置可否，皇帝还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不过，这些就不是她能置喙的了，她只是道：“父皇，如果您想更好地保护圣德皇后，就一开始不要给她太高的位分，现在圣德皇后的身份是一个民间孤女，如果贸然给太高的位分，只怕会引起注意。”
“你说得对。”皇帝点点头，“有的时候，女子的心思会更加细腻，这件事情问你果然没有问错。如果朕没有问你，其实本来是想给一个妃位的，也可以让她不要受到太多磨难，毕竟曾经是当皇后的人。”
凤芊羽没说话，其实她本来应该告诉皇帝，圣德皇后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说。而且她想，圣德皇后这样做，也是不想要太高的位分的，要不然不至于一直伪装失忆。
不过皇帝怎么做，也不是她能改变的，皇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按照她的说法来了。
圣旨很快就传了下去，封为舒昭仪。
……
在回王府的路上，凤芊羽一直在揪衣服带子，东方璟看出来她有心事，就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说说？”
凤芊羽想了想，决定和他说：“圣德皇后……不，舒昭仪，其实她没有失去记忆。”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东方璟此时的表情，就算这么多年没见，也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还是血脉相连，如果东方璟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假装失忆还不认他，想来也是很难过的。
没想到，东方璟只是很平淡的“嗯”了一声。
凤芊羽惊诧抬头，好像突然寻思过味来了：“你早就知道了？”
东方璟道：“第一次见到她，看到她的反应，我就猜到了。”
如果失去记忆，那根本不会认识自己的儿子，尤其是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大的儿子，想来没人敢认。
但圣德皇后……舒昭仪那时的表现，实在是不像完全震惊不敢相信。
凤芊羽怔了一会儿，就又开始不依不饶了：“你都知道了你还不早点告诉我？！”
东方璟垂了垂眼眉：“我也不敢确定，只是一种猜测。”
凤芊羽发不出脾气来，就生了满腹闷气。
东方璟去拉她的手，没想到被她避了过去，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苦笑：“羽儿，讲讲道理，你当时知道圣德皇后在父皇寝宫，还努力复活她，瞒了多长时间都没告诉我？”
可惜，这个时候的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凤芊羽冷笑：“怪我？是你父皇下旨让我不能说，更何况你父皇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你的母后！我也不比你提前知道多久！”
东方璟又说：“那这次呢？圣德皇后没有失去记忆，你应该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凤芊羽盯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扬声叫马车停下，自己就要下去。
东方璟拉着她，头疼：“你干嘛？又闹什么脾气？你现在下去是要走回去？”
“我一个有错之人，自然不敢和六王爷乘一辆马车。”
听出她语气有异，东方璟把人扳着身体转过来，发现她果然掉了眼泪。
东方璟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开口就是：“我错了。”
凤芊羽冷笑：“不敢，王爷何时错过。”
东方璟叹了口气，指腹抹去她的眼泪：“别哭好不好？是我错了，对不起，你打我好不好？别哭，你还有孕在身，对身体不好。”
他心中懊悔极了，知道孕妇脾气大又爱哭，他干嘛还去招惹她？一开始认错不就好了，别试图去和女人讲道理。
东方璟把人抱怀里，轻轻替她顺着气：“别哭了羽儿，你哭的我心疼。”
凤芊羽别着脸，就是不看他。
东方璟也真是没办法，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我错了，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