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好生无辜:“这位阁下,你怎么这么确定就是我?其实我也只是途经塞城,闲来无事,就来查探一番罢了。”

能灭了穆府满门,一招毙命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东方璟自己倒是不惧,不过现在凤芊羽在身边,他就要更加慎重,他站到了凤芊羽旁边,是一个可以保护的距离。

南浔翊敲了敲扇子,眼睛眯了一下:“我是不是见过你?”

那男子微微一滞:“我从未见过阁下。”

“是吗?”南浔翊相信自己的眼神,虽然现在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见过的,不过肯定见过就是了。

更何况刚刚这个男子的目光,明显就是躲避,看他这副样子也不是真的没见过。

想了想如果凤芊羽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说,他学着凤芊羽的语气说:“如果你刚刚表情认真一点,也许我就信了。”

那男子:“……”

东方璟平淡道:“既然你敢露面,想必也是有全身而退的手段,不妨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已经说了,闲来无事,明察暗访一下。”

凤芊羽冷笑:“你有什么资格?穆家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要你来明察暗访?”

男子半真半假道:“这里有我……爱慕的人,我当然不能不闻不问。”

凤芊羽忽然道:“你身上有蛊虫的气息,你是西域人?”

男子脸上的表情寸寸干裂。

凤芊羽歪歪头:“你这个蛊好像也太简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蛊不好制作吧,整个西域也没几个人能做出来?”

男子冷眼看她:“你要说什么?”

“这样的人,我刚好认识一个。”凤芊羽笑颜浅浅,看起来更美丽无比,如同恶魔。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男子别开脸。

在这样充满血腥和尸臭的地方,凤芊羽实在没什么心情和他聊下去,只是轻轻在东方璟手里勾了一下,就和众人一起离开了。

东方璟垂眸,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之间有超乎寻常的默契。

……

官府。

穆家一案实在是令整个塞城不安,县令十分重视,每天都要找证人传来问话。

凤芊羽等人因为想知道,到底是谁故意陷害沐雨,或者说是借着沐雨,陷害他们一行人。

于是他们拿着皇帝御赐的金牌去陪审。

没想到,这个证人竟然是昨日他们看到的那个男子。

那男子看到他们倒是没有任何意外,平静的拜倒:“草民贺懿,拜见县令大人。”

在普通人面前,东方璟他们当然不会主动说自己的身份,也不差他这一个拜见之礼。

贺懿刚被县令说了免礼。

凤芊羽就笑道:“说起来,我们与这个人倒是还有一面之缘。”

堂下的老百姓还是很多的,还有不少乞丐都来了,在他们心目中,穆家是很好的人,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穆家全家。

边关没有凤芊羽这样的美貌,她的出现就已经让人群骚动了起来,她一说话,众人更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个人是谁啊?”

“老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看她坐的位置,地位应该仅次于那个英俊的男人,甚至连县令大人都很拘谨,这两个人很可能比县令大人地位都高。”

“嘶……那得是什么人?不会是京城来的人吧?”

“而且,你们不觉得那个英俊的男人看着很眼熟吗?”

“啊?哪个?”

“边关战神!六王爷!”

“那这个女的岂不是就是六王妃?”

“……”

下面实在是太吵了,县令脸上有点挂不住,拍了惊堂木,这才问道:“六王妃是什么时候见到的?”

证实了众人的猜测,这果然是六王妃,众人更加兴奋了,不过因为有惊堂木的存在,他们还是收敛了一点,小声议论,声音不大。

凤芊羽侃侃而谈:“说实话,我在这里见到这位贺公子真是吓了一跳,因为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县令洗耳恭听。

“为了了解一下这桩案子,昨日我们在宵禁之后夜探了穆府,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贺公子。贺公子说,他也是来查探案子的,不过他在这里见到我们好像并不觉得惊讶。”凤芊羽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说起来夜探,她也没什么羞愧,在这小小塞城,还真能有人治她的罪吗?

果然,县令对此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去问贺懿:“六王妃所说可是真话?”

贺懿道:“确实如此。如果今日只见六王妃和六王爷,不知道那另外两位去了哪里?”

小樱因为陪在凤芊羽的身边,贺懿只说了“两位”。

凤芊羽笑容淡淡:“本王妃什么事都要和你汇报吗?”

贺懿笑得古怪:“看来六王妃是要成心偏袒了,昨日夜探穆府的人里,还有两位没有露面,其中一位,正是草民亲眼所见的杀人凶手!”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凤芊羽早在堂上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会说出来,不过她没什么可怕的就是了,现在更是早料到如此的先发制人。

她看起来倒是不惧怕什么,只是冷冷淡淡的说:“贺公子还请慎言,毕竟你的一人之词也不可尽信。”

“县令大人明察,草民与那位凶手除了案发当时有过一面之缘,别的时候根本从没见过!那草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进而污蔑她?!”

县令沉思了一会儿:“真的从未见过?”

贺懿信誓旦旦:“从未见过!如果我说的是谎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凤芊羽笑了笑:“真的吗?”

她咬在牙尖重复了一遍:“如果你说了谎话,你就不得好死?”

贺懿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很快就坚定点头:“当然!”

凤芊羽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浅浅笑道:“如此就好,本来还怕你不愿意,既然你愿意,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贺懿有些慌张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