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芊羽皱眉:“那为何状元不是祝游之。”

东方璟抿了一口茶:“祝游之毫无背景,毫无根基,一介贫寒学子,而章若秋是内阁首辅章大人的儿子。”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家没背景怎么了?这会试比的是能力还是背景?真是阶级腐败。”

东方璟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

“官场如战场,诡谲多变,能力并不是万能的,背景根基也相当重要,否则谁听你的?”

“水的深浅都没摸透就想下河,很容易淹死的。”

凤芊羽:“……”

东方璟看着她,又道:“在比如说你,若是没有六王妃这个头衔,你的医术在高,最后也只能供上位者驱使。”

“想要随心所欲的治病,是不可能的。”

凤芊羽:“……”

“不是在说祝游之么?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东方璟勾唇:“随便说说而已。”

凤芊羽翻了个白眼,还随便说说,她怎么那么不信呢,这家伙明明就是故意的。

她心里忍不住叹口气,虽然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有道理。

世道就是如此,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光有能力没有背景,真的很容易受到掣肘。

东方璟目光瞥过她的手臂:“血牵引,这段时间对你身体有影响么?”

凤芊羽耸耸肩:“暂时没什么感觉。”

“你上次说,柳氏是其中一人,确定么。”

凤芊羽点头:“她都自个承认了,百分百是她。”

值得一提的是,行刺的事情过后,凤芊羽又让冷寒带着她深夜潜入凤府的院子,吓了柳氏两次。

柳氏虽然没被吓死,但距离吓疯也已经不远了,每天神神叨叨的,晚上连睡觉都不敢。

短短时日,柳氏被折磨的憔悴不堪,精神敏感,压根没精力管理凤府后院。

凤御天就算看在柳氏是他发妻的份上忍受一两次,但次数多了,他自然也不耐。

掌家之权再次落到了王欣荷王姨娘的手上。

而柳氏,因她时不时癫狂的状态还有胸口洗不掉的血印,已经被凤御天安排住到龙潭寺了。

佛门圣地,再厉害的鬼祟想来都不敢在出现。

除了柳氏外,谁都不知道,她嘴里的鬼到底是谁,柳氏哪怕在怎么害怕,也咬死了没有透露李三娘这个名字半分。

东方璟缓缓地道:“龙潭寺是无为大师的地盘,你那些把戏不能再用了。”

他只知道凤芊羽装神弄鬼吓唬柳氏,具体的操作和效果并未见过,若是见到了,恐怕就不会认为只是小把戏了。

凤芊羽好奇的道:“王爷,你好像挺看重那老神棍啊。”

“是尊重。”

“无为大师确实是一位高僧,并且,本王所中的寒毒,原本活不过几日,当年是无为大师出手,本王的毒这才得以压制。”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皇上都不知道。

凤芊羽恍悟,难怪呢,随即瘪瘪嘴:“压制有什么用,你的毒是靠我才能彻底解决的。”

“那老神棍不过是给你压制,你就尊重他,那我救了你的命,你岂不是应该把我供起来。”

东方璟嗤笑一声:“行,本王可以把你供起来,你想供在哪儿?”

“皇家宗祠?或者,本王另给你寻一处风水宝地,如何?”

凤芊羽嘴角抽了抽,这狗男人,居然敢咒她。

东方璟摇摇头:“总之,柳氏既然住进了龙潭寺,你就不用在管了,其余的交给本王就好。”

凤芊羽想了想,也没反对,她只要柳氏倒霉就好。

这时,管家来了,手里拿着一封帖子。

“王爷,王妃,这是孙府的帖子,想要求风道长治病。”

东方璟拿过帖子看了一眼。

凤芊羽凑过来:“哪个孙府?”

“孙太仆家。”

嗯?这听着有点耳熟啊。

凤芊羽想到了什么,脸色古怪:“那不就是那个孙旭的家么?”

“这上面求诊的是谁?该不会就是孙旭吧?”

那就不好意思,她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那种不拿人命当回事的纨绔恶霸,死了算是为民除害,她才懒得出手呢。

东方璟放下贴着:“应该是孙府的嫡次子,孙尧。”

凤芊羽挑眉:“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闻,京中知道的人不少。”

“这孙太仆的两个儿子,孙旭和孙尧是双胞胎,孙尧从小身体虚弱盈亏,能活到现在,一条命都是靠名贵的药材吊着,是个药罐子。”

“这些年,孙府请了不少大夫,但都治不好孙尧的病,只能缓解,但也收效甚微。”

“这位孙二少爷几乎从未出过府邸,京中几乎没多少人见过他。”

凤芊羽摸着下巴:“这样啊。”

“那去看看也行。”反正她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去赚点外快也不错。

她看向管家:“回帖吧,就定在明日。”

“是,王妃。”

翌日。

孙府。

凤芊羽下了马车,身后依旧跟着卫升卫秋。

孙府门外站着几个丫鬟小厮,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和一个打扮的十分端庄的妇人。

这两人就是孙太仆和其夫人王氏。

孙太仆亲自带着自家夫人在外面等候,也算是有诚意了。

“风道长来了,快快,里面请。”

之前的宫宴上,孙太仆见过凤芊羽的道士模样,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凤芊羽淡淡的道:“孙大人客气了,求诊的是何人?”

孙太仆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愁苦:“是老夫的小儿子。”

“他身子骨从小就不好,是个苦命的孩子,吹不得一点风,受不了一点凉,稍微多走几步路就难受。”

“小时候还好,不明显,越大越严重,见过不少大夫都无能为力,宫里的御医也没办法,还断言尧儿活不过二十岁。”

“他明年就十八了,老夫实在是没法子了。”

一旁的王氏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安慰自己丈夫:“老爷,您别太伤心了,也许,这就是尧儿的命,好在咱们还有旭儿。”

凤芊羽脚步微缓,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忍不住看了那王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