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易舟手中还有作战能力的将士只有一半不到了,将士们士气低落,也已经不能解费景候之围了。

两日后,武易舟带领大军终于到达了垓丘城城外,他不敢冒进,只能安营扎寨等待耿也回复。

费景候在高地上,好不容易盼来了救援大军,本还兴奋着部署,准备当援军到来时率军冲下山坡突围,谁想援军竟然安营扎寨没有前来救援。

武易舟也是脸面无光,这边不能救援费景候,那边不敢攻城,还得时刻提防枢沧军偷营,心中自是怨埋。

很快耿也那边的传信兵到了,当着众将士的面斥责了武易舟擅自调兵走小路,以武易舟违反军令没有领兵走大道导致前军损失惨重为由剥夺他将军称号,暂领前军等待中军汇合。

武易舟心中苦闷,他也想有一番作为,这次大败让他心有不甘,有种有力无处使的凄凉感。

耿也那边自然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那便是陈之墨只有100颗地雷,若坚持浣罗前军走大道,定然早就来到垓丘城解费景候之围了,也不会造成此时无力救援的局面。

耿也大怒,没有治武易舟违反军令的死罪已属开恩了,他不是不想砍了武易舟,而是正值用人之际,前军又还在武易舟的手中,他得小心行事,暂时稳住武易舟为好。

耿也命中军大将彭同于和张援领十万军急行,火速前去跟前军汇合并剥夺武易舟兵权。

耿也可是常胜将军,哪里受得了这种失败,他心中怒火大盛,发誓要将垓丘城拿下。

这时后军已经急行军与中军汇合,大军浩浩荡荡向垓丘城开进。

陈之墨这边每日派兵前去武易舟阵前挑衅,各种辱骂的话语都骂遍了,武易舟就是按兵不动。

武易舟心中窝火,却也知道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能强忍着委屈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某日,陈之墨亲率大军出现在了武易舟阵前,喊武易舟阵前相见。

武易舟犹豫很久还是决定出去见一面,枢沧军元帅亲自出马,他多少也得给点面子,而且他也想看看运筹之中让他前军损失惨重的枢沧元帅到底是何风采。

武易舟上得阵前,与陈之墨一同驱马相见。

武易舟见到陈之墨如此年轻,心中大为震惊,却看陈之墨尽显沉稳之色,心中也燃起了深深的佩服。

“武将军威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然神采非凡啊。”

陈之墨上来就笑着一个马屁拍过去。

武易舟苦笑道:“元帅才是智勇无双,何必奚落于我。”

陈之墨轻笑:“不能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武将军之能,本帅钦佩着,只是浣罗军多行不义,必有此败,若将军能劝你主退兵,平息干戈,岂不妙哉。”

武易舟一脸苦涩之意:“我已不是将军,也没有能力劝谁退兵止战,两军交战,元帅说这些是何意?”

陈之墨收起了笑意,轻叹一声:“本帅并非好战嗜杀之人,也不愿见到将士丧命、百姓失所,将军目光不能局限于一国,应该看得更广一些。”

武易舟警惕了起来:“元帅到底想说什么?”

陈之墨笑道:“将军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本帅是什么意思。”

武易舟沉默不语,有些话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陈之墨也不介意,索性说道:“本帅敬将军为人,爱将军之才,希望将军能助我平息战争。”

武易舟冷着脸:“想让我叛国?休想。别找什么为天下苍生的大道理作借口,我们打仗的,哪个手里不是沾满了鲜血,想要所谓的和平,那就得看谁的拳头硬。”

陈之墨摇了摇头:“说实在的,本帅着实对带兵打仗没有兴趣,对战场上杀敌也没有兴趣,在我看来,这些兵士都是黎民苍生,都该过着平静的日子,不该为了某些人的野心和欲望而白白牺牲。”

武易舟心中吃惊,他从陈之墨脸上看到了认真,他吃惊于陈之墨居然没有建功立业的想法,屡出奇招败浣罗军的神人居然对打仗没有兴趣。

其实他是不了解陈之墨,在陈之墨眼里,他们都是凡人,而自己却是眼光高绝,跟他们打仗简直就是掉了身价,要不是一些特殊原因,陈之墨根本就不会来趟这趟浑水徒增杀孽。

不过陈之墨也想着以战止战,也算是让更多的无辜百姓免受战火之苦吧。

武易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陈之墨:“元帅见我若只是想劝降,那我劝元帅死了这条心吧,我武易舟也是忠君爱国的汉子,就算是死,也会为国捐躯的,永远不可能投靠敌人。”

陈之墨面无表情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若某一天两国止战,面对曾经的仇人,也会一笑泯恩仇的,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武易舟却不以为然:“浣罗国和青霄国世代交战,永远不会成为朋友的。”

陈之墨眼神冷了下来:“若不成为朋友,那就是自取灭亡,两国的皇帝都不是傻子,本帅会让他们看到两国必须止战友好的必要性。”

武易舟用惶恐的眼神看向陈之墨,没想到他竟然敢这般议论两国皇帝。

武易舟也不客气地说:“元帅还是好自为之吧,耿将军大军将至,我也劝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之墨轻蔑一笑,露出十分自信的神情:“耿也老儿打仗确实厉害,但本帅却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要是我手里有同等兵力,早就将你浣罗军灭杀殆尽了。”

陈之墨的狂妄之语并没有激怒武易舟,反倒让武易舟看到了陈之墨的目空一切的底气,武易舟不自觉从心里认为陈之墨说得都是真的,对陈之墨生出了一阵敬畏之情。

陈之墨驱马向前与武易舟并排,脸上露着笑意,贴在他耳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武易舟紧紧地握着佩剑,生怕陈之墨动什么歪心思。

其实他也在盘算着,这个机会十分难得,要是能够出手将敌军元帅擒住或者斩杀,那定会扭转局势。

可是他不敢,他已经被陈之墨的泰然之色给镇住了,心理上已经落了下风,完全不敢有任务越矩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