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墨冷笑一声,真当这些人是在犬吠,他抬手指了指在场的人:“今日在场所有骂我陈之墨的人,在我眼里,就是一群蠢蛋,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悲可恶的可怜虫罢了,我不和你们计较,你们想骂就尽情地骂,一只狗也是叫,一群狗也是叫,只是总有一天,狗会被烹了的。”

在场的多数人都是平日里对陈之墨谩骂不断的人,真正感激和仰慕陈之墨的人都是一些穷苦的老百姓,他们整日忙忙碌碌操持生计,哪有时间来看什么嘉奖大会,而且这种地方也不是真的什么人都进得来的,所以即使为陈之墨鸣不平的人不少,在场的却几乎没有,不过陈之墨却不怕这些人,哪怕是群起而攻之,陈之墨也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陈之墨极其贬低和威胁在场的人,让群情更加激愤了起来,一众人等冲着陈之墨更加猛烈地骂了起来,甚至有些人朝着台上就开始砸蔬菜瓜果和臭鸡蛋了,其中尤以一些之前还文质彬彬的文人雅士最为激动,砸起陈之墨来更是不带留手的,仿佛自己的遮羞布被陈之墨扯下来了一般。

陈之墨是什么人,能眼睁睁地吃亏吗?身法轻转,一一躲避过去,退到了杨祐德的身前。

激动的民众可顾不了那么多,一堆菜叶瓜皮就砸了上来,陈之墨一躲,这些东西就砸到了杨祐德的身上,搞得他颇为狼狈。

“混账。”,杨祐德赶紧起身怒骂起来。

陈之墨赔笑道:“哎哟,不好意思,牵连到杨家主了,要不杨家主还是赶紧下去避避风头,下次要是臭鸡蛋砸到你头上了,就不好看了。”

杨祐德脸色都黑了,可看见真有人还在往台上扔臭鸡蛋,他赶忙离陈之墨远一些,真怕被波及到了,他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不能在大众面前丢脸。

陈之墨轻鄙地瞪了杨祐德一眼,冲着台下的人吼道:“我等无官身,砸了也就砸了,若你们误伤一品大员,满门抄斩。”

陈之墨的话一出,下面的群众顿时冷静了下来,看向场中也有些狼狈的楚陌源,赶紧把手中的玩意儿都扔了开去,生怕被楚陌源秋后算账。

陈之墨走到楚陌源身边,将他身上的一些杂乱东西都拨了开去:“楚大人,您没事吧?”

楚陌源性格不错,并没有迁怒于人,而是有些无奈地冲陈之墨说了声:“你啊你啊,好好的嘉奖盛会搞成这个样子。”

陈之墨故作无辜状:“楚大人,这可不能怪我啊,他们骂我,我以往没跟他们计较,这次当街当面骂我,我可不能吃这个亏,我得骂回去。”

楚陌源指了指陈之墨,不知说什么好。

陈之墨笑笑:“楚大人,这嘉奖会也差不多了,要不就这么散了吧,否则待会儿我怕我又刺激到那些家伙了。”

楚陌源也没打算在这里跟陈之墨耗,只是拉过陈之墨小声说道:“横控集团的事情,你还是找个机会去跟陛下解释解释吧。”

枢沧城里早就把横控集团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了,什么横控集团资金链要断裂了,什么横控集团发不出月钱了,什么横控集团大肆遣散员工了,什么横控集团勾结外商了,什么横控集团卖国求荣了,什么横控集团欺上瞒下了……总之传什么的都有,一时之间不少枢沧国民已经把曾经视为崇拜对象的小墨爷打入了地狱,当作是了人人都能践踏唾骂的对象了。

这些情况一开始小皇帝还没有放在心上,他还是很相信陈之墨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没见到陈之墨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加上风言风语更甚以往,小皇帝也想着让陈之墨来解释一番,总归让他心里踏实一些吧。

陈之墨嬉皮笑脸地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在横控集团是有独立决策权的,我想怎么经营横控集团是我的事,陛下也没有插手的权力,我可没有必要向陛下解释。”

楚陌源心中着急,他是很看好陈之墨的,不想陈之墨从此走向了深渊,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有些事跟陛下好好商量着来,说不定还能有什么转机。”

在楚陌源心中也是认为横控集团陷入了大危机了,他主管市场经营这一块,怎么会不知道横控集团面临着巨大的资金压力呢?

“让陛下再等等吧,我最近准备回老家看看,回来后再去陛下那里坐坐吧。”,陈之墨轻描淡写地说。

陈之墨无所谓的态度让楚陌源有些气急,他咬着牙说:“那可是皇上,你别太目无圣上了,本太尚话已至此,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楚陌源将陛下圣恩塞到陈之墨的手里,然后一拂袖子气呼呼地离开了。

杨祐德见陈之墨把好脾气的楚太尚都给气走了,心想这小子也是太嫩了些,不懂得人情世故,此前还以为他老道沉稳,没想到今日便跟百姓斗嘴、讽文人低贱、给楚太尚难堪,看来是自己看高了他。

陈之墨随后就下台从后方离开了,留下一众人等依然在叫骂着,最后这些人见陈之墨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骂也没意义了,于是也就散了。

五大家族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的,将陈之墨诋毁文人和瞧不起百姓的话语散布了出去,又掀起了枢沧城内对陈之墨的口诛笔伐,甚至有不少人成群结队到豫水墨轩外辱骂,更有甚者堵在横控集团各大产业店铺门口叱骂。

陈之墨的对策便是,想骂人可以,但敢影响他做生意,全部抓起来,搞得枢沧城的府衙最近都忙不过来了。

陈之墨简直就是在和所有骂他的人对着干,一方面加紧和顺优环铭的合作,又租了不少门面给顺优环铭,在租金上还做了很大的让步,一方面对待斥责他的人十分强势,让枢沧城内掀起了反对陈之墨的风潮,惹得不少人到各大衙门告发陈之墨,甚至有人直接告御状。

这些敢去告状的人无非也是五大家族那边指使的,他们知道告不下来什么,也就是多向陈之墨泼些脏水。

陈之墨自己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一边依然与这些人强势对抗,一边已经在准备回老家的日程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陈之墨便带着一家人踏上了回顷焦城的道路,这一行人中有着钱佩鸢的身影,她一路上都兴高采烈的。

其实陈之墨还带了云雪、姜沅宜、时小勋,以便多些人跑腿和收拾打理。

除了这些人外,曲若曦带着珊儿也跟来了,这是陈之墨安排的,无非就是让曲若曦跟陈牧能够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曲若曦这女子也确实不错,并非那种势利之人,就算枢沧城对横控集团传的风风雨雨,曲若曦依然不为所动,跟陈牧的感情日渐升温。

这次回顷焦城,陈之墨一行人排场不大不小,既不能太耀武扬威了,也不能太显寒酸,这次回去,一来是避开枢沧城内的风风雨雨,腾出空间让顺优环铭和五联盛品放开手脚斗,他只管在最后收网就行了,二来是想拓展一下横控集团在顷焦城的发展,最后嘛,也算是荣归故里,即使没有亲戚在顷焦城里,总归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回来看看故人,走动走动,总是没错的。

顷焦城的府尹已经不再是数年前的那位了,那位当初因梁家的案子以及梁家一家丧身火海的事件受到牵连,已经不在其位了,此时的顷焦城府尹乃是隶属于袁飞成一脉的戚友常,也是外通部大司空岳望的门生。

这岳望和田不非关系匪浅,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田不非跟梁家又有着近亲的关系,他也认定梁家的覆灭跟陈之墨脱不了干系,所以陈之墨这次回顷焦城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

陈家的马车终于缓缓地驶到了顷焦城,陈之墨坐在马车里,掀开了窗帘,看着远离了多年的顷焦城,心中生出了不少感慨。

想当年他沦落到此,度过了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光,也是在这里,他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从此振作了起来。

陈之墨看向了家人们,看得出陈逍瞳和陈潇横对顷焦城的感情最深,毕竟他们是在这里长大的,是在这里度过了童年美好的时光。

苏依文这次回来,心情好了不少,人总归是有感情的,来到这里,才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虽然他们在顷焦城早就没有家了。

陈牧的感触要轻微一些,他很早就离开家到枢沧城讨生活了,在枢沧城的日子要比在顷焦城多许多,他对顷焦城的感情并没有太浓厚。

“二哥,怎么不见有人来迎接你?陛下那边不是给顷焦城府尹传达了我们来的目的吗?”,陈潇横看着空荡荡的城门说道。

陈之墨伸手按了按陈潇横的脑袋:“小横,我们是商非官,有什么资格让一位城主府尹来迎接我们,再说了,这位大人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会来迎接我们吗?他不会来,更不会让他手下的人来,他就是要把我们这么晾着,是要杀杀我们的威风,懂吗?”

陈潇横不满道:“他再跟二哥不对付又能怎样,这可是陛下的意思,他就得来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