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墨抬手打断了尹妙伊的话,“行了,你是被他们推出来跟我谈判的吧,说吧,我看看你又想说些什么,要是说得让我不高兴了,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会给你好脸色。”

众人心中都有些吃惊,陈之墨平时都挺好相处的,今天这么这般霸道。

在以往,尹妙伊颇顺陈之墨心思,深得陈之墨的喜爱,这次连话都还没有说完,就遭到了陈之墨的数落。

尹妙伊看了看众人,鼓起勇气说道:“小墨爷,横控集团是您的,您也有独立决策权,按理说我们不该来打扰您,只是我们也是一心为了横控集团好,眼瞧着横控集团资金链出现问题,我们也怕出事,这才想请小墨爷为我们解惑。”

尹妙伊说得很委婉,也一再强调众人的初心,这让陈之墨也不好发火,陈之墨舒缓了一下情绪,表情也柔和了许多,他揉了揉额头,故作疲惫状,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我已经为你们解惑了,只是你们不愿意相信我的决策罢了。”

尹妙伊:“小墨爷能力出众、眼光独到,我等自愧不如,其中定有我等无法看透的地方,只是这房地产开发投入着实过大,很快就要影响到集团的正常运转了,尤其是顺优环铭和五联盛品在打价格战,严重影响到了惠新百货的生意,我们这边一点应对都没有,甚至继续加大对顺优环铭门店的租借,这让很多人不解也不满,而且我们这边员工的月钱还是得付吧,答应过的货品收购还是得照常收吧,惠新百货已经是入不敷出了,顺优环铭和五联盛品之后很可能还会对我们的其它产业造成冲击,我们也不得不防,如果在这个时候横控集团的资金链出现问题,恐怕顺优环铭和五联盛品的争斗还没有结束,我们自己就先出问题了。”

陈之墨避重就轻地说:“就算我们不租借门店给顺优环铭,顺优环铭就租不到门店了吗?枢沧城的铺子又不是横控集团全拿下了,我们多租一些出去,也是有租金回报的。”

俞漾正色道:“养虎为患啊!”

陈之墨装作没听见,他瞧了秦颂贤一眼,这老家伙还喝着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于是点名道:“秦老,没听小伊说到你的惠新百货了吗?连续亏损有段日子了吧,没见你着急,倒见你挺悠闲的。”

这下轮到秦颂贤难堪了,他苦着脸站了起来,完全没有刚才看热闹的状态了,心里那个苦啊,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惠新百货亏损那是他和陈之墨早就预料到的。

顺优环铭可是横控集团抛出去的诱饵,但秦颂贤不能说出来,只能自责道:“是我的错,让集团资金问题雪上加霜了,我会想办法多推出促销活动的,只是诚心吉选和五联盛品对惠新百货的竞争优势太大了,恐怕有些不好办。。”

陈之墨哼了一声:“秦老,不要一出问题就怪竞争对手太强,哪个行业敢确保没有棘手的竞争者?我看不是对手太强,而是管理者太无能,秦老不适合做这份工作,那就回家养老吧,股权分红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秦颂贤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啊!”了一声,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陈之墨给卸职了。

秦颂贤可是老狐狸了,很快就反应过来陈之墨这是要委屈他来震慑其他人,索性也就做出一副不屈又不敢多言的模样。

韩沫玹平时跟秦颂贤颇为聊得来,见秦颂贤被夺职,立马帮其求情:“小墨爷,秦老一直是兢兢业业,为横控集团的发展也出了不少力,若此时将秦老夺职,恐让下面的兄弟寒心啊!”

陈之墨大义凛然道:“集团要想发展,就不能讲人情,而是讲制度,在横控集团,就是要能者有其位,无能者就早些把位置让给有能力的人,这件事不用多说了,惠新百货的事我早就想处理秦老了,既然今天说到这里了,那就这么处理吧,相信秦老也不会怪我心狠,一早我就跟他说过,不能胜任就走人。”

众人唏嘘不已,都没有想到话题竟然扯到了秦颂贤的身上,还导致了他被陈之墨夺职。

其实众人心里是不服气的,大家都默默地为秦颂贤抱不平,惠新百货的问题又不能全怪秦颂贤,陈之墨一直对顺优环铭采取妥协的态度,任谁在秦颂贤的位置上都是难以做出成绩的秦颂贤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副颓然失望的模样,随后缓缓抬起头来,叹息一声道:“是我能力有限,我接受小墨爷的安排。”

韩沫玹还想说什么,却被秦颂贤拉住了:“集团有集团的规矩,赏罚分明是一早就确定的政策,我没有做好,就该受罚,而且我也老了,实难胜任这重要职位了,大家也不必再为我多说了。”

秦颂贤时不时就朝陈之墨使眼色,可陈之墨假装没有看见,搞得秦颂贤心里紧张啊,不会真的就这么把自己的职权给夺了吧,他镇定下来,还是选择了相信陈之墨。

陈之墨对秦颂贤的处理让在场所有人都十分寒心,要知道秦颂贤可是横控集团的大股东及常务副总裁啊,说让他回去养老就赶回去了,大家对陈之墨也颇有微词。

现在大伙的心里都充满了不满,既有对横控集团资金链的担心,又有对外人斥责唾骂横控集团勾结外商的不忿,更有对陈之墨作为横控集团一把手却倒行逆施的伤感。

陈之墨也知道手下人心里不好受,他也没打算解释太多,有的时候一把手就像是一艘大船上的舵手,掌握着方向,其他船上的人应该无条件地相信舵手,而不是跟着外面的人瞎起哄,也不是看到一点可疑之处就将其放大,更重要的是一种信任感和执行力。

陈之墨对自己经商的能力是十分自信的,若换成是其他人在他这个位置,他可能还会集思广益一下,可他对枢沧商界是有重大布局的,容不得有人打乱他的计划,所以他才早早地就设定了独立决策制和一票否决制,就是要极大地提高他的权力。

陈之墨并非是嫉贤妒能之人,更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他不能随意透露,他只能是制定出大的方向和框架,让下面的人在这个条条框框里展开手脚努力干,若有人眼光广了一些、手伸得长了一些、话说得多了一些,哪怕他初心是为了横控集团好,这时他也必须打压下来,横控集团的内部不能乱,他必须树立他的绝对权威。

陈之墨没有就秦颂贤的事情做出一点让步,尽管仍有不少人求情,陈之墨依然撤掉了秦颂贤惠新百货总经理的职位,只是让秦颂贤领了一个股东的虚职回家养老,以后的总裁级会议也没必要参加,等于是剥夺了常务副总裁的权力。

陈之墨对秦颂贤毫不留情的处理虽让大家心里生寒,但也没有人再敢跳出来跟陈之墨叫板了,毕竟横控集团是陈之墨一手打造出来了,他们提出建议不被采纳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陈之墨偏要一意孤行,他们也犯不着赔上自己的职位,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能展露自己能力的舞台,不想因为得罪了陈之墨而受到牵连。

处理完秦颂贤的事后,陈之墨继续说:“之后我会重新任命有能之士接管惠新百货,相信惠新百货会获得新生,为横控集团输送血液,摆脱由集团支援的命运,到那时,集团还需要惠新百货进行资金支持,如果没什么事,今天就这样吧。”

陈之墨避重就轻地说完就想散会。

钱三好仗着跟陈之墨关系匪浅,大着胆子笑道:“小墨爷,秦老的事是处理了,可集团资金问题还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大家就想听个准话,是不是小墨爷有百分百的把握保证横控集团没问题?大家的分红能不能得到保证?下面不少员工都在担心这个问题。”

陈之墨心中火大,大家本已经被自己震慑得哑口无言了,现在钱三好却又提及这事儿,顿时勃然大怒:“钱三好,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不就是担心你的股份吗?我告诉你,我能给你股份,就能收回你的股份,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干,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回去告诉你下面的人,别他妈整天就惦记着分红,想要分红,就先想想自己创造了多少利润,该给的,我陈之墨一分都不会少给他们,但有人敢四处扇阴风传谣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陈之墨环顾四周霸道地说:“再多说一句,我可以白手起家将生意做到如今这么大的规模,靠的就是比你们更加独到的眼光和敢于行事的魄力,当初建立独立决策权,就是为了杜绝你们胡乱插手影响集团重大决策,你们回去做好本职工作,今后的结果会让你们为今天的事后悔的,这次我不跟你们计较,但凡还有下一次,就都别干了,都陪秦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