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一动不敢动,汗水从额头留下来,眼里也灌满了泪水。

我下意识转过头,寻找发声的来源。

打老远的,月光下,坟茔里,走出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头戴一块黑纱。

不丑不美,略显老态,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此人长得素净至极。

不像是老五的老态龙钟的丑陋,也不是红头几人妖相的怪异,更不是三姨娘那样的貌美。

很普通……普通到这个场景之下,“大哥”这个称呼,不该从她嘴里冒出来。

比起和红头有关系,她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刚礼貌性地参加了什么人的葬礼。

我重新低下头,从黄鼠狼的束缚下挣开,伸手摸了摸对方身上的丝线。

……黏黏的,韧而坚,像蛛丝。

“他、他妈……”阿超在一旁喃喃道。

老班那边因为突如其来的形式战斗暂缓,此刻飞快跑过来,把武年撂倒我们身边。

好赖是个安全的地方。

“什么他妈的?”武年稀里糊涂道:“阿超,你说什么玩意呢?”

“他妈啊!”阿超怒吼道:“他妈!风雷扇他妈!”

“哦哦哦!”武年的脑回路诡异的和阿超对接:“给风雷扇那小子他妈!”

“操!五毒教四当家黑寡妇!”武年感叹了一声。

我瞳孔猛缩了一下,看向陌生女人。

女人缓缓走向红头,而红头也因为对方的到来,退出了战场。

“四妹?”红头皱着眉:“你怎么过来了?”

对方朝着红头笑了笑:“大哥,我来找恩人。”

“什么恩人?”红头更是一头雾水:“你要说三十年前……”

女人摇了摇头:“大哥,那件事四妹已经报过恩了,不欠你的。”

红头顿了顿。

女人转头看向我:“你是林天齐吧?”

我啊了一声。

红头似乎想了什么,猛然拔高了嗓音:“不对,不对!”

“你不是中了老二的蛇毒,现在卧床不起吗?”

“你怎么过来的?什么恩人?!这小子解了你的毒?!”

“是呀。”女人点点头,一脸的轻松:“他杀了二哥,解了我身上的蛇毒——”

“你还知道他杀了老二!”红头怒吼道:“你是怎么解的毒?!用他的血?!”

女人笑吟吟道:“还要感谢这伢子,杀了二哥,不然我恐怕要病死了。”

“你!”红头颤抖着指向女人:“今天你来,是让我放他们一马?还是干脆就是来帮他们的!”

“大哥明知故问。”女人说道。

红头激烈道:“不知廉耻!他是我们五毒教的敌人!”

女人摇摇头:“大哥,错了,他是我的恩人。”

“如果大哥执意要动手的话——”女人一边说着,双手抬起,指尖微微泛着荧光。

细看之下,竟都是密密麻麻的蛛丝,反射着月光。

“四妹今日恐怕要对大哥动手了。”

红头额上青筋暴起:“你好大的胆子,五毒教白养你一场!”

女人又笑一声:“大哥,你拍拍自己良心,五毒教是如何对我?二哥又是如何对我?”

“当初二哥对我下毒之时,大哥可是袖手旁观?”

“我只知道是这几个伢子杀了我的仇人,救了我一命啊,大哥。”

“我黑寡妇从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大哥知道我的,对吧?”

红头气的嘴角直抽抽,气喘吁吁地盯着黑寡妇。

我默默抬起手:“那个,让我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