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金叔喊了一声,当即纵身一跃。

看上去一副完全不符合重力规则的架势,但真的是快要飞起来了。

我直接一把拽住了金叔的脚,金叔咚一下砸在地上,一脸鼻血。

“你……”金叔哆哆嗦嗦地捂住鼻子:“你要摔死我啊!”

“你是烙铁头派来的吧!放虎归山啊!”

我嫌恶地移开手,翻了个白眼。

“玉面飞龙,显你会飞了是吧?你就不怕外面有埋伏?而且万一是调虎离山呢?”

“你会飞,我可不会,咱俩就在南麻街待着,他还能打进来不成?”

金叔仰着头,含糊道:“说的倒也是……要打早就打过来了。”

金叔说着,还龇牙乐起来了:“五毒教一共五个老逼登,咱哥俩得罪了仨,牛逼不?”

我疑惑道:“明明是两个,怎么得罪三个了?”

金叔摆摆手道:“得罪了老二,就等于得罪了老大,再加上之前那个玩蛊的老逼登,不就是三个?”

真是。

金叔说的没毛病,我连现在这人缘,也是没谁了。

得。

“不管了,债多不压身。”我说道:“还是先给我想想办法,怎么把这大黄鱼给出手了吧。”

反正我也算过了。

得罪几个五毒教的老登,根本就不算什么要紧事。

金叔,三姨娘,还有黄叔。

这仨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虽然黄叔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真正地表露什么,但当初一眼看出小青的身份,还不能说明这一点吗?

更别提南麻街抓一个卖水果的,抓一个开小卖铺都如此,谁能保证这街里还没有其他龙盘着,虎卧着?

指不定哪天有蹦出个牛逼叔伯来,在这我什么都不用怕。

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和二师伯可认亲了,大不了一个电话把人喊来,怕个屁啊?

而思忖万分不过是片刻之间,金叔再度开口。

“你去找你二师伯去,他认识的有钱人可比我多多了,但记住了,不管谁问,就说是祖传的,知道不?”

“不过一般人也不会问就是了。”金叔捂着鼻子嘟囔道。

我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处理一下鼻子吧。”

金叔摆摆手,朝着店里走去了。

我也回到家,给二师伯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自己准备出手大黄鱼的事情。

二师伯迟疑了一下:“天齐,要我说这些大黄鱼……还是捐了吧?”

“捐了?”我挑眉:“这是我祖传的,我凭啥捐,不捐不捐,而且我要买房,要用钱。”

“你——”对面的声音有些无奈:“是不是你金叔又指点你了?”

我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二师伯顿了顿,继续道:“这样,我在鲈乡二村还有套房子,是当年单位里发的。”

“你要房子,二师伯就把那套过户给你,反正你哥自己也买房了,不会有意见的。”

“我哥?”我懵了一下。

“对,我儿子,改天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二师伯说道。

我一时没反应过劲来:“哦,行啊,我哥他……不对,行啥啊!”

“二师伯,我和你说大黄鱼的事情,你都给我拽跑偏了!”

“我不管,这批大黄鱼我肯定要出手的,二师伯你帮我想办法。”

开什么玩笑。

鲈乡二村我当然知道,上个世纪的产物,外面大雨,屋里下小雨的豪宅,白送我都不要!

二师伯见我态度实在是坚决,沉吟了一番:“那这样吧,二师伯帮你找买家,不过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我忙不迭道。

二师伯道:“第一,等你爷爷回来了,你得在你爷爷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二师伯说着,嘿嘿一笑:“毕竟你二师伯还是想重返师门的……”

我一口答应下来。

二师伯却还没完:“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暑假过完,就去上学!”

“行行行,好好好。”我满口答应下来。

这算什么事。

第一个一点问题都没有,才认亲多久,二师伯对我视如己出,甚至到了直接送房子的地步。

能说这不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吗?

二师伯和我爷爷感情多深厚,自然能看出来。

这点小事,我肯定是答应的。

只不过。

我是答应去上学了。

但我没说我不逃课啊!

但二师伯怎么能知道我心里如何做想,眼下只是松了一口气,道:“行,我这就安排。”

接着,二师伯就挂了电话。

二师伯总不会框我,我美滋滋吃了晚饭,接下来就等二师伯的好消息了。

果不其然,刚吃完晚饭,消息就过来了。

明天上午九点,在三姨娘开的茶馆见面。

我把这个消息和可恩一说,可恩美的不行,站在原地直转圈。

“我家天齐就是牛!哈哈,这么快就要买别墅了!”

谁是她家天齐啊。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

次日清晨,我起了个大早。

倒不是闹钟叫醒的,怀着金条出手的期待感,天刚亮我就自然醒了。

然后就激动地睡不着了。

我躺在沙发上玩了会手机,可恩醒了,到厨房给我煮了碗面。

吃完面,差不多准备出发了。

当时已经是八点多,我没准备去的太早。

都是从虎哥那学到的会面经验。

和前台服务生磨磨唧唧到擦边九点,我才慢悠悠到了约好的包厢。

包厢里坐着一个小个子老头,弓着腰,头发稀少而花白,约摸着六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

看见我,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站了起来:“小林是吧?快坐。”

我朝对方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对方对面:“大爷你好,我问一下,你和我二师伯是什么关系?”

来之前我特意做了功课,大黄鱼不能和金子相提并论,这玩意属于古董,有更高的附加价值。

如果对方和二师伯关系不错的话,便宜一点也无妨,按金价卖都行。

老头慈祥地笑了笑:“哦,我和他并不太熟,是朋友介绍的。”

“小林呐,不然让我先看看货?”

我点点头,拿了一条放在桌面上。

老头戴上白手套,摘下了眼睛,又从桌上拿起放大镜来。

只看了两眼,老头就啧啧称奇。

“这……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好货了啊!小林,三十万一根,可以不?”

我没兜住,杵在桌面上的胳膊一滑,一头栽在桌面上。

等下。

等下。

三十万?!

老头吓了一跳:“小林,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赶紧摇头:“你这三十万是不是给的太少了?”

“我家对面那个金老板,开价五十万呢。”

“不少啦。”老头摇了摇头:“小林呐,这年头,没多少人能和我一样拿出这么大一笔现金啦。”

我啧了一声。

买家确实不好找,上一个缺了大德的,还想要五十块收呢。

“得,一共二十根,你给我五百万,不行我就走人了。”

我本来还想留一些讨价还价的余地,结果对方二话不说,带上眼镜,拿出一张现金支票来。

笔走龙蛇一阵,老头将现金支票递给了我。

一看抬头。

“湘西五度国际商贸有限公司”。

我心里下意识咯噔一下,再一看签名,虽是龙飞凤舞,但也依旧能看清署名。

正是“烙铁头”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