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依旧是光影流动，衣香鬓影。
顾昀的眼睛四下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跟他一起跳舞的方洛有些不满，“你就这么不情愿跟我跳舞？”
顾昀抿了抿唇，脸上显露出来更多的不耐。
一支曲子终于完毕，顾昀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
无论方洛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
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嘲讽地一笑，“怎么，是被你吓跑的吗？”
“你再胡说，信不信把你的嘴给扯烂！”
方洛本就心情不好，方知屹还过来冷嘲热讽，无疑是触了她的眉头。
“好好好，我的错。”方知屹可不敢惹怒她。
“不过，那个程立雪我刚才见了，人如其名，长得确实好看。”
他说着，意味深长地抿唇一笑。
“好看？”方洛不屑地冷哼，“真搞不懂你们的眼光。”
在方洛眼中，她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本跟她竞争顾昀？
“可是顾九爷喜欢她，不是吗？”
方知屹再次提醒着方洛这个残酷的事实，“而且程立雪，也好像很在乎顾九爷。”
他刚才在二楼的时候，看到程立雪紧攥着的拳头，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不安的紧张。
她的眼睛痴痴地盯着顾昀这个方向，是在吃醋，但是又不愿意让人看出来。
这种自相矛盾的样子，让方知屹看见了，实在是可笑。
“怎么，你对程立雪很感兴趣？”方洛不悦地反问了一句。
“还好，就是一开始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我姐有这么强的胜负欲和敌意。”
据他所知，方洛唯一的一次感情经历是顾昀，至于两人有没有谈恋爱，他不确定。
像方洛这么优秀的女强人，整个锦城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而顾昀却舍弃最优秀的，找了程家大小姐。
他也知道，方洛这一次回国，是为了顾九爷。
“就你嘴贫！”方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方知屹笑呵呵地回了句，“那还不都是跟姐姐学的！”
顾昀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程立雪。
叶故深端着酒杯，从不远处走过来。
他调侃地说了句，“喂，你怎么没看好你的小媳妇？”
在他的观念中，程立雪已经自动成为了顾昀的媳妇。
“你看到她了？”
叶故深抿了口红酒，“刚才看见了，跑去后面泳池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顾昀听闻，就急着要去找。
叶故深把他拉住，“你急什么，懂不懂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想说什么？”顾昀不耐烦地蹙着眉头。
“刚才你小媳妇被顾旭为难，我看那顾旭估计还是对她有想法，你可得看紧一点儿！”叶故深好心地提醒，他刚才只是在走廊看到了细枝末节，并没有了解事情的全貌。
但是顾旭那副不甘心地样子，确实跟顾昀还有几分相似。
“放心，顾旭抢不走她！”
顾昀信誓旦旦地说了句，径直离开。
叶故深泄了口气，他知道顾昀这个人不会说没把握的话。
只是没想到，他对程立雪的执念那么深。
程立雪在泳池边上随便找了个躺椅坐下，不知为何，心情糟透了。
她正出神，却走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跟她搭讪。
“这位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酒？”
单是看女人的侧脸，就觉得美艳动人。
程立雪本想开口回绝的，一个冰冷的男声传来，“没有兴趣，赶紧滚！”
男人抬头看是顾九爷，没敢说什么，悻悻地离开。
“小叔，你干嘛那么凶？”
顾昀不悦地皱紧眉头，“怎么，你心疼了？”
“切，我跟他又不认识，心疼他干嘛？就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
顾昀看出她心情的低落，蹲在她身旁，“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无聊呗，过来看看他们的好身材。”
程立雪紧盯着泳池内正在嬉戏的男男女女，一股意犹未尽的眼神。
尤其是一帅哥从水面浮出来，结实的肌肉，紧致的线条，程立雪的眼睛都看直了。
就在她看得正起劲的时候，顾昀猝不及防地挡住她的视线。
“你喜欢肌肉男？”
程立雪哪有闲心去回答他这个问题，“哎呀，你先起开，我再看一眼。”
顾昀的脸上已经覆盖上一层阴霾，紧绷着的脸阴沉得厉害。
“很好看吗？”
程立雪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就是太瘦太小了。”
顾昀紧了下眉头。
太小？
程立雪到底再看哪里？
“那你觉得我的好看吗？”
顾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程立雪破防，哈哈大笑起来。
“小叔，你这是在攀比吗？”
“没想到你这么幼稚，还跟其他男人比身材，我哪里见过你的？”
“你是没有见过，但你摸过。”顾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程立雪的笑戛然而止，又想起那一晚的情景，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是说好，不提了吗？”程立雪不满地小声嘀咕了句。
“走吧，去打个招呼，我就送你回家。”顾昀伸出手，将程立雪拉起来。
她很自然地挽住顾昀的胳膊，一起走进宴会大厅。
时间已经很晚了，宴会上还是宾客如云。
有几个男人迎上来敬酒，都被顾昀敷衍地带过，带着程立雪快速地挤出人群，走出宴会大门。
坐上车后，程立雪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出口，“小叔，那个方小姐，真的是你的初恋吗？”
顾昀鹰眸眯起，语气凉薄如霜，“那你觉得呢？”
程立雪眼底闪过一丝不满，生气地撅撅嘴，“那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事情！”
“再说了，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啊！”
“你没有问，我怎么说？”
听这语气，是在怪她喽？
“切，不愿意说就不说，干嘛把责任推给我？你的事情我还不想过问呢！”
顾昀见她生气的小脸，眉眼间多了几分挑逗，“你吃醋了？”
程立雪好像对“吃醋”两个字极其敏感，大声地反驳，“我才不会吃你的醋！”
真是该死！她明明都暗下决定，不要对顾昀产生其他的念头，可偏偏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