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板着脸，一语不发。
程立雪湿润的睫毛微微颤抖，顾昀的沉默已经给了她明确的答案。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相视无言。
车子很快就抵达程家别墅，快要下车的时候，顾昀忽然凑上来。
“你要明白，有些事是忘不掉的。”
“也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他的话，不免让程立雪多想。
她没有说话，推门下车。
程立雪想让自己清净一会儿，回到家就将卧室的门反锁，整个人都趴在松软的大床上。
她努力不让自己回想昨晚的事情，可正如顾昀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情是忘不掉的。
不知不觉，程立雪就在这种纠结郁闷的思绪下睡过去。
第二天，程立雪醒的很早，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闹钟，不过才七点。
她浑身疲惫地从床上起来，才发现自己穿着衣服睡了一整晚，她咽了一口唾沫，嗓子却像是刀划过一样疼。
程立雪一边洗热水澡，一边打喷嚏，心想，应该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冻着了。
她下楼去找药箱，看到赵爱程和程怀谷正在客厅里，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程立雪不想理会，径直绕开他们。
可偏偏有人不识好歹，非要招惹她。
赵爱程惊讶地开口，“姐姐，你原来在家啊！”
程立雪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我不在家能去哪儿？”
赵爱程委屈地抠着手指，“我昨天晚上看到顾九爷的车在楼下，还以为你跟他出去了呢！”
“那不过是你以为，没有根据的话少乱说！”
“小雪，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程怀谷脸上有几分不悦。
“我就是这么个态度！”程立雪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只会装可怜扮无辜，说重一句话就开始哭，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
“姐姐，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赵爱程拧了下鼻子。
“离我远点儿，我看到你就烦！”
说完，程怀谷怒然拍了下桌子，“小雪，你这是什么态度！程程是你的妹妹，你应该多照顾她一点儿，拿出个做姐姐的样子！”
“照顾？爸爸，你知不知道她做的好事，差点儿害得我名誉受损！”
正好，程立雪还有一笔账没有跟赵爱程算清楚，当着程怀谷的面，她就让程怀谷好好地看看，这个看似乖巧的赵爱程到底是什么真面目。
“怎么回事？”
“她和顾旭同流合污，一起算计我，若不是小叔及时赶到替我解围，恐怕……”
之后的话程立雪没有说出口，这件事毕竟是不光彩的。
赵爱程连连矢口否认，“我，我没有。”
“爸爸，是，是他们强迫我那么做的，如果我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欺负我，我也是被逼的。”
程立雪眸光一凛，“那你也就是承认你跟这件事有关喽？”
赵爱程心底一沉，“爸爸，姐姐，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逼无奈。”
程立雪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好歹也是大学生，面对校园欺凌这种事情，连反抗都不会，你是白痴吗？”
话音落下，赵爱程就开始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的样子，的确是惹人心疼。
“姐姐，我从小就被欺负惯了，不像姐姐一样，从小就被家里人当成是掌上明珠，我也不像姐姐那样，什么事情都能做到独当一面，有人疼有人爱，我也很羡慕姐姐，但是我自己真的很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好。”
程立雪翻了个白眼，这是又开始了吗？
“那件事我事先并不知情，姐姐，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程怀谷见他哭成这副样子，也不舍得再责怪。
“好了，终究是没有酿成大祸，小雪，你也别太斤斤计较了。”
“什么叫我斤斤计较？爸爸，自从她来了这个家，我什么时候主动招惹过她？”
程立雪生气地皱眉，“您若是不想管，那今后我的事情您都不要管了！”
现在的程怀谷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也没有跟赵爱程去争去抢，每次都是她恬不知耻地凑上来，做错了事情却还要推给别人。
“姐姐，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你别跟爸爸置气。”
赵爱程眼角带泪，伸手扯了扯程立雪的衣袖，却被一把甩开。
程立雪根本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赵爱程却顷刻间摔倒在地，头也磕在了茶几的一角，瞬间流血。
赵爱程用手去摸，看到鲜红的血迹，她整个人都快要昏厥过去。
“血，血……”
程怀谷见状，怒斥着程立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程程都已经给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这一切发生的有点儿突然，程立雪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上次是你把她推下楼，这次又让她撞到了桌角，你是不是非要把她赶出程家才肯罢休！”
“小雪，我真的是对你太纵容了，才让你有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
程怀谷的指责，让程立雪哑口无言。
“爸爸，你不要责怪姐姐，是我没站稳，不小心摔倒的。”
赵爱程还在假惺惺地替程立雪求情，只会将事情越抹越黑。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是你自己摔倒的！”
程立雪开口解释，“爸爸，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她，不是的……”
程怀谷冷着脸，“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你什么时候能学一下程程的乖巧懂事？”
这个时候，就算再多的语言，在程怀谷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我带你去包扎一下。”程怀谷搀扶起赵爱程，带她上楼。
程立雪气到抓狂，这都是赵爱程的算计，为什么爸爸就没有看出来呢？
她也顾不得找药箱，拿着外套就匆匆出门。
她打车前往电视台，正逢那条路上堵车。
程立雪在路上足足堵了一个小时的车，等赶到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颜颜看到她出现在电视台的时候还挺惊讶的，“程大美女，你怎么来上班了？”
“台长说你请假了，三天呢！”
程立雪歪了歪头，“我没有请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