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

一声撼天动地的高亢悲鸣,震的山间禽兽不住乱鸣,声上九霄,金石裂浪。

忽听一声巨大的轰鸣,那封印天界古鸾的山体“轰隆隆”往一边倾颓后倒,山下土地竟然有一道巨大裂痕蜿蜒开裂,绵亘往外。

烟尘滚滚,碎石倒翻,有是一阵翻江倒海,地下暗河怒卷往上,直冲起一股旋转不熄的水龙卷。

几在同时,大地徒然往下一沉,大片土地顺着交织并舞的裂缝直直下坠!

宛如海水迸堤,暗河泄洪,一股股河水翻涌出山底,顺着地势奔流倾泻,不多时已经流成几条涛涛大河,冲刷绿意,在断崖上拍碎成万千白沫。

天光招摇,随着那天界古鸾越发凄厉的鸣叫,地下暗河已经形成一个方圆几里的湖泊。

水波由原来一直“咕嘟嘟”的不住冒出变成沉静死寂的湖面。

那湖面又慢慢旋转,从天而望,那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中昏沉沉一片,却赫然有一庞然大物在下面螺旋游弋,慢慢地搅挡着这凭空出现的大湖。

周解语深知天界古鸾冲破封印只欠一步,他看了看人芝,又发现那玉老石枯蛊的毒已经遍布他的身体,不由担心问:“你这般势头,再无解药可就当真性命难保了!”

“无妨,”人芝依旧仰着纯真可爱的脑袋平心静气说,“只要待会我收付天界古鸾,化它精魂补我天道,自然可以凭那冲破境界的气机逼出这些毒素的。”

周解语点点头,心中有了打算,他拉住人芝落在寸云雨的身边,望了望已经伤重的天老真人说:“非我无情无义,只是我这小朋友今日必须得到这天界古鸾,你也看到了,这妖道纵然对你师恩深重,但于我等实在是心狠手辣,对她这般出手,也是无奈之举。”

寸云雨看着毒发的人芝,摇着头叹了口气,心中堵着一块砖头,再无往日那等大大咧咧的心思,眼看师傅已经重伤,便劝解道:“师傅,那天界古鸾咱不要好不好,紫烟真人已经飞升上界,咱们与他的恩怨也该一笔勾销的。”

周解语也道:“就是说嘛,你这般怨念缠身,到底是什么杀妻夺子的深仇大恨,连命都不要啦?”

“呸!”天老真人有气无力地吐一口血在寸云雨脸上:“那贼人对我所做的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说了就了?”天老真人脸色狠厉,突然张狂大笑:“你们想知道吗,好,那便叫你们也听上一听!”天老真人狞笑一声,娓娓而谈,“百年前的那场百门论道时我与他初次见面,我纵情歌舞,迷倒了无数少年第子,他年少轻狂,见那些俊杰为我争风吃醋,一时兴起,从那些默默无闻的第子中间半路杀出,狂妄的说五大宗门全是只会耍嘴皮子的酒囊饭袋,竟然以武论道,挑战宗门所有豪杰,以一己之力杀的我门五大风头正盛的门徒毫无还手之力,又与高天尊者战了二百回合不分伯仲,那高天尊者是我门百年不遇的天才,五大宗门的上位尊者无不惊叹,联手拦住,准他入坛论道,而后几天他以一手指天,一手托地的道法被三位掌门推举为后辈第一,毫无压力地得了那大会头筹,风光无限,便就按规矩许他一件法宝,他哈哈大笑,竟指住我……说时间万千法宝不足称奇,唯有……唯有美人一笑,能做天下奇珍!”

周解语愕然狂呼,顿感那紫烟真人属实是他嚣张的典范,不由心生崇拜。

天老真人站起来回忆心事,一经开口,便连生死也顾不上了,手舞足蹈又哭又笑:“我那时正值豆蔻年华,春心萌动,眼见这风头无两的少年对我移不开眼,惹得无数美貌女弟子嫉妒怨恨,心里又害羞又得意,不自觉跟他眉来眼去,我俩几天夜里暗自幽会,不多时便互生情愫,那一日他带我去无忧谷看百花齐放,许下无数的人间繁华,说得我一人,便愿不争这世间名利,只陪着我看遍这天下的美景,我心里数不尽的情意浓浓,感动的哭了,顾不得自己无为教的身份,把什么都委身给他,心中浮现出一个个绝美诗句,只觉这英伦少年便是那诗词中完美情郎的代表。”

“大会过后,他随师兄弟们回山,对我说要我等他五年,五年后他成为天道门的掌门后定然风光娶我,与我结成神仙眷侣,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高兴吗?从那以后,我再不与其他男人有半点来往,无数才俊与我哥提亲,更有人千里迢迢去海中猎杀龙族,为我献上龙珠,只为一睹我的芳容,我比尽天下男人,觉得万般及不上他半点的好。我等了两年,心痒难耐,每日每夜思念他的音容笑貌,只想就此放下一切的去天道门找他,跟他说不管他身份是否低微,只要他日日与我承(分割)欢,我便别无所求。”

“那一年,我移植天下千种奇花,在婉心居精心照料,只想着有一日能与他一同欣赏,竟听一人说他有了妻子,不日里便要结成鸳鸯,我心中惊愕不信,大骂那人胡言乱语,但一旦心中有了这些闲话,便不能潦草敷衍,心想万一他真忘了与我的誓言……想到这我心如刀割,想立刻冲进天道门与他当面对质,就在他大婚当日,我不顾哥哥阻拦,独身一人登上天道门,果然看见那里红灯高挂,一片喜庆,哈哈哈,那贼人果真忘了我!我心如死灰,提着刀一路砍杀上去,不知伤了多少天道门的第子,到了太清悟玄殿,已是身受重伤,我在外面唤他名字,想他就算顾念旧情,至少可与我见上一面的,却不想那负心贼人狠心至此,任凭我喊了三天三夜,他都闭门不出。”

“那一夜夜来冷风,吹起漫天朔雪,纷纷扬扬的下满整座山峰,我为他舞了一夜鱼龙,期期艾艾地唱尽天下的缠绵爱恋,直到东方犯起鱼肚白,我已经成了雪人,嗓子哑了,风和雪渗进我每一根骨头缝里,我一点不觉,这般的寒冷,根本极不过他半点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