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解语面上更是嚣张,也不言语,只用表情传递出一种不屑,仿佛在说:“就这,就这?连我一根汗毛都碰不到,还敢大言不惭?”

三人盛怒之情无以言表,使尽浑身解数,一个个狂努自身能力,竟然从体内迸发出一股黄土属性的道力加持双拳。

厚土沉猛,雄浑巨力引得空气“嘶啦”作响,三面齐轰狂撞而来!

周解语凛然大惊,立刻以“宛南离歌”的刀意作为招式,急催清明丹里所剩无几的清风舒云之道力,朝外发出道道气浪以作抵挡。

果然,那三拳撞在层叠气浪上虽有缓慢,但依旧势大力沉地往里迫进。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

周解语心里差点破口大骂,暗自警醒自己以后对敌决计不能如此粗心大意。

还好,最后一道刀意经过先前几道的推进,已如滔天巨浪一般刚强猛烈,三人虽又寸进,到底吃力不少。

周解语暗催体内雷锤内丹,终于引出一道炽热着人的青木雷气,激荡进宛南离歌的刀意之中,顿时将三人震飞出去。

眼见那青年老大刚刚稳住身形。

周解语乘胜追击,发足狂奔,哈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觉得我没有力气吗?今天我就叫你看看,什么是盘古开天辟地的神力!”

唤出龙牧法相,用他右手按住那青年老大的腹部,自己则做势假推。

在他将稳未稳之时,借着惯性的巧力,一把将他推上天空!

这般出手,那人完全是门庭大开毫无防备,自己只是送出一个一百六十多斤的身体,以那龙牧法相之力,径直将他抛上五米高空,悠悠然砸在十米开外的一个桌子上。

在那桌上吃饭的姑娘见一个屁股兜头砸来,吓得花容失色,金刚似的一巴掌将他抽了七百二十度空中转体头部落水……落进花盆。

周解语傲然直立,满脸春光。

一众盘古族人哑然无声,尽想:“我滴个乖乖嘞,想不到这盘古分身看着瘦不经风的,竟然能将本族上等人一把摔出十米多远,要知道,自己跟他做牛对撞也不见得能撞开一两米的。”

周解语再看剩余的两个青年:“怎么着,我这把子力气,可够的上盘古精魂吗?”

两人也是被他单手将人打出十米的气力大感震惊,纷纷交换眼色,然后俯身而拜,恭恭敬敬道:“盘古天神重临人间,让咱族发光发热,面上有光,定然能吓死那群女娲族人!”

这山野村夫一般词语匮乏的恭维啊……倒是很合他们的单细胞身份。

周解语装腔作势地干咳两声:“都起来吧,继续吃饭啊。”又向四方不住骂人一般开始奉承他的人抬手示意:“好了好了,该干啥就干啥,都矜持一点啊,矜持一点。”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天道门上。

高楼风寒处,水波烟光,寒江孤影。

若葵独自哀伤,纵然西楼月满,十里红叶满山遍野的清凉秋色,在她眼中,也只是香冷枝头,火息炉内,望天涯,孤鸿衰草,看江上,老气横秋……

顾影自怜,满心都是周解语为她身死的场景,不自觉又是一阵梨花带雨。鸳鸯成双莲并蒂,独留我,相思入骨,却无解,这生死离别。

一个月啦!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那少年的消息了啊!

汇泪成河,誓要与那孟姜女一较高低!

那日后,若葵与聆音说了周解语之事,她自是看不见暗神神庙,只道个凭空消失。

聆音这才有些放心,规劝她说也许掌门转世只是不想回来,所以才这般装神弄鬼糊弄了她,再说了,死要见尸,就算那掌门转世真的死掉,也要先找到他的尸首才是。

遂刚到山门,便就禀告上尊,在主殿与那三位尊者说了此事,便立刻委派出几百号第子往那神境域四周搜索人踪。

若葵却心伤如死,一心愧疚中只是觉得周解语九死一生,越想越怕,越怕越想的厉害,顿时就要以身投河,随他而去。

但又生怕沈丛飞万一活着……不论千难万难,哪怕只有一面,自己也想再见见那少年的。于是她整日以泪洗面,想着沈丛飞尸身找到那日,自己就履行这同生共死的承诺。

如此这般,又想是否告诉那青铜无疆尊者真相,但思来想去,也再不愿多一人心碎。

偏生那青铜无疆尊者知道若葵是周解语尘世里的妻子,她爱屋及乌,听闻这几日里若葵闷闷不乐,差人送了些周解语最爱吃的糕点过来。

香酥脆甜,还很精致,因是尊者恩赏,若葵只得食用,又想自己在这里锦衣玉食,那少年却不知是生是死,是不是连饭都吃不饱?更觉催心刺痛,口中发苦。

万里之外,石屋排布,篝火熊熊,映照着一张张开怀大笑的人脸。

周解语醉意成酣,一口烤乳猪吃得满嘴流油,甚是畅快。兴到浓时,他举杯大喊:“所有人都给我听好!盘古精魂发话了,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今天谁要是敢不喝趴下,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众单细胞“轰”然应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奉承周解语举世无双,奉承到最后没词了,于是夸他浑身是宝,放一个屁都能崩塌一整座大山!

这时候,那封印仙鹤的簪子掉在地上,头昏脑涨的周解语睁大眼睛看了看,立刻在衣服上抹干净了手,小心翼翼拿起来收好。

他丝毫不知道,那个寡居听风阁的师傅妈妈给他这簪子的用意,一是定位他的位置,二是只要他有危险,捏碎此簪,离寻歌便立有感应。

这边酒肉穿肠,人群酩酊大醉,都变作蠕虫在地上拱来拱去。族长抱着周解语开始喊自己死了几十年的老婆,周解语也不逞多让,凭空狗刨,想要横游太平洋。

远处,盘古族一秘境,一坐被掏空的山体里,两个手持长斧的汉子盘坐在地,闭着眼打瞌睡。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响,左面汉子立刻从如雷鼾声里惊醒:“谁,谁?”他扶正头盔四下查看,没见半个人影,这才放下警惕,看见自己同伴死猪一般啃着自己脚丫子流口水,一脚踹上他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