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重新发刀,聆音破空投掷一根火焰长枪,径直插在两人身前。

她御风下来,广袖流仙,白色端庄的仙衣飘飘荡荡,向周解语作揖说:“不知前辈几次三番与我等天道门过不去,是为了何种目的?”

心下早有思付,方才她以神探之,竟然丝毫看不出这少年的实力。而那方才所用刀法,与第六任天道门门主化臣羽尊者的成名刀法吟风如此相像,那吟风刀法可是化臣羽根据伏妖刀刀势修炼十年方才习得的一道绝天之式,使将出来能唤涛涛火焰做狂风之式,一瞬间席卷千米,就好像是一位可以御风的火属性道人,因此起名吟风。

而且伏妖刀必是那离火真精之天选之体方能解封,千年之中,唯有天神后裔的化臣羽化前辈有这般神人之躯,但这少年……

周解语笑着摇摇头:“你误会了,我等主仆上尊天道,下敬侠义,伏妖刀之事,只是一个误会,我等主仆早便听闻那白骨岭杀人无算草菅人命的勾当,又知天瑶阁龙家与匪勾结,实在人神共愤,所有侠义仁心之辈自都有这惩奸除恶的本分!”

周解语说的大义凛然,昂首挺胸,摆了个电视剧里最超英的姿势,一点都不脸红。

聆音心道果然如此,立刻抱拳:“是无知小辈们无礼了,前辈大人大量,万望海涵,这伏妖刀是我门至宝,对我门有莫大意义,不知前辈可否……还来?”

“若换成其他时候,我自双手奉上,但今日遇此险境,它对我深有用处,不是我不想还,只是你等……好像也不能用吧?”

这话倒是十分正确,聆音虽然口头上十分放荡不羁,但心思沉稳的紧,如今对这周解语的身份竟已经有个无数猜疑,简直匪夷所思。

为了证明自己所猜,便抱拳问:“前辈与我门的化臣羽尊者……有什么关系吗?”

周解语自是听天青子说过那掌门,心道这等风光无限的前辈,跟自己能有什么渊源,正想如实回答,忽而心头一紧,见那刀中灵识之海的刀魂少女破口大骂,说自己上任主人的尊贵,评判周解语这土鸡瓦狗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只得圆滑地赞赏:“化臣羽前辈与我可是良师益友,他的风光,我可是十分仰慕的。”

……

良师益友?十分仰慕?聆音险些破口大骂,她早知这甚是为老不尊的掌门是个自恋狂,最喜自夸自擂,化作路人向旁人吹嘘自身功绩,再瞧着少年,顿然心头一喜,果真如此!

离火真精之体万般难得,若非本人转世,又怎么会有这等巧合之事!再想少年先前狂傲却正义凛然的话,登时认定。

差点喜得涕泗横流:“您……您竟然已经转世回来啦!”

“啥?”

还未等周解语有什么动作,那聆音竟自施礼跪拜:“天道门门下第子聆音,恭迎掌门转世!掌门之威举世无双,小而弥坚,硬气十足!”

转生者!果真如他自诩名号,怪不得能收青衣人那般大能游侠作为仆人!

周解语一口老血差点喷将出来,很是感叹聆音这天马行空的思维,打蛇随棍上,周解语厚着脸皮傲然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啊,今天竟然遇见你这般聪慧的女娃娃,不错!我正是那英雄化臣羽的转世之人!伏妖刀本就是本尊本命法宝,自然可以在我手中解引威能,这般也算物归原主啦!”

一众第子听了他们的话,一个个更是惊疑不定,议论纷纷,但又见聆音如此笃定,也只得陆续见礼。

正值此时,陆无突然指天大呼:“那是什么?”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远处东北天上狂云翻滚,如海如潮,万般云动间,黑影如城催压,其中无数黑点密雨一般攒落而下,竟是无数只幻灵飞羽兽,大半妖兽在空中突然自爆,血雾蒙蒙。

更有些砸在地上,本应身死的飞鱼妖兽兀自狂乱扭动,见人就来,张嘴就跃起来咬。

道人以道力催发出五彩斑斓的锋刃一一斩断,竟见那些妖兽身体里塞满黑红色泥浆之物,如蠕虫般往四周乱钻。

道人瞧着心中不住犯起恶心惊佈之意,纷纷说:“何等邪祟,怎么能御尸而动?”

周解语心中立顿,身心都是一阵震颤,他豁然远望,既见远处山头有一邪气阴森的神庙静静矗立。

心中大喊不妙。

“掌门……不,尊者,您刚才所言危险,可是这事?”聆音问他。

周解语点点头,遥望万里云动,深感蹊跷,长空皓月,万里无云,又无多大的风,何以这片云彩独树一帜别具一格?

突然心头一紧。

不会吧?

难道那涛涛云翳竟都是这种幻灵飞羽之兽?可是这飞兽怎么无凭无借便能飞在空中?

眼下却是管不了这许多,周解语向聆音嘱咐:“你们御兽往西快走。”

“尊者……是想一个人解决此事?”

聆音见这面具少年毫不迟疑地点头,心中猜疑更是确定无误,以那尊者和伏妖刀的威能,自是有这个实力,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又想这转世天尊这般做法是怕自己挽留他回山,想他十几年竟自隐藏到今,不知为何,只是在外飘荡。

于是点头道:“先多谢尊者的好意了,第子多说一句,青莲锋的冬莲花要开了,没有尊者打理,怕是要落满雪了。”

冬莲纯白无垢,最是化臣羽最喜之物,言下之意,已是委婉劝说这转世掌门回山了。

周解语挠挠头,想不到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正值愁疑,那刀魂在灵识之海少见的叹息悲哀,开始说起与那主子月下对酒以赏白莲的往事。

立刻道:“天山上的雪一向化不开的,转世如重生,我如今的这般身份,怕是没资格再回天道门了,只望我门日益兴盛,也就无憾啦。”

聆音心中顿感悲怆,还想劝说些什么话,却只见那面具黑袍的少年挥挥手说:“莫言莫说,若真敬我,以后啊……少找那个叫沈丛飞的麻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