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地主本主冷笑反讽:“好计谋,当真是好计谋啊!可是……”他话锋一转,对牧河族人道,“你们当真相信他说的话吗?”

周解语也道:“所谓赌徒,就是人渣!”

刀疤汉子脸上的笑容为之一僵,他干笑几声说:“你等挑拨离间之法着实可恨,但我们却是讲情义的,对不对,牧河族的兄弟们。”

刀疤汉子看着牧河族人,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突然,牧河族人说:“我们当然不信,不然就不会杀了他两个兄弟,用来削弱他的力量。”

烛光摇曳,炉火熊熊,鲜血映着红光将这间不小的赌坊填满,显出一片可怕的血红。

“什么?”刀疤汉子惊呼一声,“你们!”

牧河族人冷冷道:“那位小子说的很对,聪明的人,往往是先死的那个,你就很聪明,像你这么聪明的人要是做我们的敌人,肯定很难对付,既然这样,还不如早些杀了!”

牧河族人桀桀而笑,不由分说,那五把染血长刀纷纷举将起来,罡风凛冽,为首一人气息翻涌如同巨浪,一股股森寒气息从身后澎湃涌现,气浪震惊四周,让那些桌椅板凳不断抛飞空中。

猛的,一个三眼法相顶住屋顶,耸立在这间小小赌坊。

阴风袭来,烛火乱舞荡漾,映照着众人影子扭曲癫狂,两波人兵戎交接,无边罡风“轰”地激撞!

刀身震鸣,仿佛一个密封的罐子里放入一颗爆炸的炸弹一样,大门被气浪冲击后裂痕交错丛生,又嘭一声往外炸散,连同整栋房子都为之震颤不已。

化神之威,逐渐显现!

却又见刀疤汉子的两个兄弟猛地喷出两口鲜血,千钧之力顿然泄露,牧河族领头之人狞笑一声狂舞手中锋刃宝刀,巨力开山如重锤当头。

三人顿时心神崩散,两条人影极电飞窜,烂番茄一样倒飞撞在身后柱子上,桌椅尽碎,两人合抱的柱子龟裂如网。

尘埃瀑下!

再看那倒飞之人,已是口吐黑血,胸下骨肉如同融化一般往下干瘪。

刀疤汉子也是喉头一腥,险些喷出内伤鲜血,他强忍剧痛,急催丹田道力,道气流转周身,护住心脉。

罡风如刀,刮的他如砧板鱼肉。

他骇然惊怒,目尽眦裂,向那牧河族人逼问:“你竟然给我下毒!”

牧河族人阴声回他:“只怪你自作聪明,认为我等也是什么榆木脑袋,从一开始,我便在我们喝的结盟酒里下了化神虫草,只需以雌性化神虫作为引子,立可催发。”

说着,那牧河族人从口袋之中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的怪异蠕虫扔在地上,一脚踩的汁水淋漓。

周解语胃里倒腾,眉头紧皱,索性戴着副面具,这才不至让人发现。

他收敛心神,脑中响起天青子的话:“公子无事吧?”

周解语默默点头。

天青子似乎看见了,又道:“世道险恶,人心难测,这才是这个世界原本面目,什么情同手足,都是抵不过人心的贪婪,公子莫要逞强,若觉不适,即刻叫我就是。”

周解语不会这般传音入神的玄妙功法,沉默着不作声。先前那些精妙话语,自然也是非他所言,只有天青子这般老江湖才能在这转瞬之间的阴谋暗算里全身而退。

谁曾想,那本能翻江覆海的化神神通之人,竟然将要死在一只小小的虫子下。

人心的险恶,如此可悲可叹。

还好周解语有这么个大腿抱着。

眼见那刀疤汉子毒入骨髓,局面已入绝境不可逆转,他环顾四周,眼见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个个惨死,义愤填膺之下突然目光决然如火炬爆射,忽而引颈长啸,暴力姿虐。

身后法相散发精纯光芒,竟然钻身入体,与那汉子合二为一,猛然间天道力更上一层,如涛如浪,如凶神降世。

那汉子扔了掌中早已砍豁的刀刃,双拳上土黄色的光芒如拳套钢指,猛发全力,乱拳如雨,奔雷狂击。

不住与那五把长刀交相撞击,青芒溅光,流火乱窜。

罡风激散之处,整个房子都被烧着,黄光青炎,霹雳乱飞,斗地主本主一行接连躲闪,却仍有数名手下避之不及,被那罡风扫中,登时如同憋死一般面红耳赤,刚一张嘴,便就如同上岸的深海鱼一般内喷鲜血,目珠爆裂!

周解语催动体内清明丹之功效,天青子天道力化出体外,如同万千锐利锋刃一般护住他的周全,不时将抛飞溅射过来的各种碎屑与罡风击散,偶有丝毫道力将侵入人体,青铜无疆那清风流云一般的天道力也会将其化风融雪。

刀疤汉子周身神韵流转,气息如狂,凭借自身最后一次全力以赴的勃发之力,硬生生压下体内剧毒,战力转瞬巅峰。

但这一式旨在一鼓作气,强催道力,早已不顾周身经脉是否可以承受,周天运转,心肺鲜血也随之滚烫如沸水烧开,引得他双目充血,虽然势若狂雷惊电,神威大开,但也只是瞬间的爆发,一旦卸力倾颓,便会如同鱼肉,任人宰割。

那牧河族人显然知道这般,立刻交换信息,往后飞退,围而不击,企图消磨殆尽他的力量之后,再一举击杀。

刀疤汉子怒目金刚般急追不舍,显然是看出这般小人行径,口中含雷大吼:“尔等小人,怎地不敢与我正面搏杀,堂堂正正打上一回!”

五个人理也不理,边打边撤,又得空突发锋锐暗器,为首那人所使的力兵器便是连丝飞刃,平时所见,只是一只爪子一般的指虎,却是以北冥玄铁锻造,由他的顶头上司三爷亲身赐下,认主识灵之后为己所用。

此时为了甩脱强敌,不管不顾地甩飞出去,五根套在手指上的利刃宛如飞刀飙射,尽数往其胸口刺来。

刀疤汉子冷色狞鼻,竟然毫不在意,避都不避,甚至又猛提一次身速,豁然伸手,正抓住左面那慢了一截的牧河族人的脚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