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能屈能伸,帮阮婷玉做点事不算什么。

张琪叫店小二送来两床被子,又到客栈厨房给阮婷玉提了半桶热水来。

“你先出去,我要洗洗。”

“好。”

张琪又乖乖走了出去,在门外站了半晌,才听到阮婷玉在屋里喊道。

“进来吧。”

张琪推门进来。

“把水给我倒了。”

“好。”

张琪过去把一盆用过的脏水端起来,走出去倒了。

张琪心想,我老婆严思雅都从来没这样使唤我,在这里被占婆国的郡主当佣人使唤了。

张琪倒了水回来,阮婷玉抬眼看了看张琪,心想,这个男人倒也听话。

“还有点热水,你烫烫脚吧,可以缓解疲劳。”

“好,我出去再找个盆子来。”

阮婷玉一听,不高兴了。

“我用过的盆子你都不敢用了?”

张琪笑道:“这个盆子你洗屁股了,我再用感觉怪怪的。”

阮婷玉更加不高兴了。

“你还嫌弃我脏啊?那你不要洗了。”

说着,她上床用被子蒙头盖脸,不再搭理张琪。

张琪还真的没有洗脚,自己打了个地铺,然后和衣而卧。

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窗外沙沙的风吹树叶声。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各自想着心事。

慕容川也应该带着人到了,可为什么还不见他们过来呢?

会不会慕容川迷路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到桂平郡呢?

都两天三夜了,上官雪儿如是没有得到消息,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

阮婷玉此时也在想,这个姓张的男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且拥有一流的武功,一定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她与他萍水相逢,他不贪财也不贪色,心甘情愿送她到南诏国,他的目的是什么?

人是个好人,但身份太神秘了。

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为了讨得我的欢心,才护送我到南诏国?

他哪里知道,我此番去南诏国,是要嫁给南诏国的王子,来换取两国联盟,共同对付张琪大军。

他如是知道我到南诏国的目的,这个人还会送我去吗?

他哪里知道,我要嫁给的是一个傻子。

为了两国的安危,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想到这里,阮婷玉轻声叹了口气。

“林姑娘在想什么呢?”

张琪听见阮婷玉叹气,关心地问道。

阮婷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现在几更天了?”

“尚不到二更,林姑娘有心事?”

“没有心事,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我也睡不着啊。”

“难道张大哥也有心事?”

阮婷玉坐了起来,背靠在床头。

她要是不理他,那也有失礼节。

这两天来,他对她照顾入微,体贴有加。

这让阮婷玉很感动,虽然对他还是有所提防,但通过这两天的相处,她逐渐对他有了好感。

距离目的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还要经过很多荒无人烟的地方,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山贼强盗出没。

说不定还会遇到张琪大军。

身边有他陪伴,这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她要利用张琪,就应该与他说话才对,要是对他表现出反感,那明日各奔东西,一路上就不会有人照应了。

男人都爱面子,要是一点都不给他的面子也说不过去。

再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作出任何对阮婷玉出格的事情来,就凭这一点,她对他很尊重。

“我没有心思啊,单纯的睡不着而已。”

阮婷玉笑问:“是不是我在这里,张大哥才睡不着啊?”

张琪答:“没有啊。”

阮婷玉道:“撒谎,男女共处一室,睡得着的才不正常。”

“那我到隔壁再开个房间?”张琪假意问道。

“不必了吧,我相信你,你是个正人君子,对你的人品,我丝毫没有怀疑。”

张琪道:“多谢林姑娘信任。”

“我不姓林,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姓阮。”

“哦,原来阮姑娘。”

张琪心中好笑,心想我早知道你底细了。

“张大哥,你今年贵庚啊?”

阮婷玉开始对张琪感到好奇。

“我今年25了。”

“那比我大8岁哎。”

张琪笑道:“你可以叫我为叔了。”

“想得美,还要我叫你叔叔,要大一轮才可以叫叔的。”

她顿了顿,问道:“张大哥有家室了吗?”

“有了。”

这点张琪并不想隐瞒。

“哦……”

阮婷玉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阮婷玉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怪不得你对我不动心啊。”

张琪道:“对一个人是否有非分之想,和他有没有妻室没有关系吧?”

“那也是,和人品有关系,所以我说张大哥是个好人。”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阮姑娘是出阁之人了吧?”

“你猜?”

“我猜是的。”

阮婷玉笑了笑,没有解释。

张琪为了进一步拉近两人关系,于是无话找话。

“阮姑娘的夫君是个有福之人啊,能娶到阮姑娘这样美丽的女子为妻,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阮婷玉甚感纳闷。

他是如何看出她是出阁的女子?

她像一个已经出阁的女子吗?

难道她在不经意之中,已经暴露了真正的身份?

阮婷玉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感觉没有任何地方暴露身份的迹象。

那他是从哪一点,断定自己是个出阁的女子呢?

阮婷玉笑着问道:“出阁与未出阁,张大哥是以何来判断的?”

张琪笑道:“要判断一个出阁与未嫁的女子并不难,从其言谈举止便能看得出来的。”

“噢?如此说来张大哥很会看人啊,我愿闻其详,听听张大哥是从哪些言谈举止看出我是出阁之人?”

张琪道:“未出阁的女子,天生有种羞涩,不敢用正眼看人。”

“在人前目光也是躲躲闪闪,举止上遮遮掩掩,这便是未出阁所表现出来的。”

“恕在下直言,这两日与姑娘交往,姑娘并无此种表现,而是在人前大大方方,甚至得理不饶人,这些表现足可以说明阮姑娘已不是未嫁之人,在下说的可否正确?”

“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