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张大哥是不是可交之人,倘若张大哥是坏人,或者是本姑娘的敌人,那本姑娘可不想认你为兄。”

张琪道:“看来姑娘为人谨慎,在下是否是林姑娘的敌人,那就要看姑娘对敌人是怎么定义了。”

“假如姑娘以占婆国以外的人,都定性为敌人,那在下岂不是成了姑娘的敌人了?”

阮婷玉道:“与我们占婆国交恶的,当然是占婆国的敌人,也是本姑娘的敌人。”

“比方说眼下的长安,长安的张琪来我占婆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说不是本姑娘的敌人是什么?”

张琪一愣,原来在阮婷玉的心目中,把张琪定位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人了。

这也难怪。

张琪想征服南蛮,对南蛮人来说,就是侵略者。

他们肯定把张琪的大军,定义为烧杀抢掠来的。

这就是民心。

民心向背,就算占领了土地,也毫无意义。

要彻底改变南蛮人对张琪大军的看法,任重而道远。

“林姑娘,张琪大军每到一处,对老百姓都秋毫无犯,张琪要的是统一,而不是侵略。”

阮婷玉冷笑道:“夺他国疆土,杀他国军士,这不是侵略?张大哥怎么会有这种强盗逻辑?”

张琪道:“桂平郡和椰林郡,本是大唐的疆土,占婆国为何要占领?难道占婆国不也是侵略吗?”

阮婷玉道:“大唐鞭长莫及,所以占婆国帮大唐管理。”

张琪笑道:“姑娘这难道不是强盗逻辑?”

“我说不过你,不想和你说了。”

“林姑娘,张琪来南蛮,不是想占领南蛮,更不是来杀人的,而是让南蛮更好的发展,接受中原的文明……”

“打住!”

阮婷玉盯着张琪,眼神中有几分鄙视。

“我不想听你洗脑,你是张琪的人吧?”

张琪道:“我是中原人,我不是给你洗脑,而是传输作为一个中原人的文化理念。”

“哈……”

阮婷玉哈哈大笑,言道:“简直是强盗文化,我不听。”

“我们不说这个了,换一个话题可好。”

阮婷玉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奔走一天,好困了,张大哥还想说什么?”

其实话谈到此,阮婷玉对张琪的身份更加怀疑,她心想:这个人为何一直为长安洗白?

难道他是张琪派来的奸细?

可这个奸细,人品还是挺好的。

跑开两国的立场,这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而张琪还想再套一些话,一则拉近两人的关系,二则输送自己的理念。

让阮婷玉逐渐改变对长安的看法。

“林姑娘看样子也有十七八了,像姑娘这般大的年岁,早该出阁了吧?请问林姑娘可否找了夫家?”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可是人家的私事,是可以不回答的。”

张琪笑道:“看来林姑娘还是不信任在下,也不把在下当兄长看啊,若是在下是林姑娘的兄长,问问也是代表一种关心啊。”

阮婷玉笑道:“本姑娘称阁下为兄,只是出于礼节,阁下还不是本姑娘的兄长哦。”

张琪碰了一鼻子灰。

“天已经不早了,我眯一会。”

阮婷玉也没了谈下去的兴趣,闭起眼睛坐在火边闭目养神。

张琪起身到马背上从一个大包袱里拿出一床毯子来,披到阮婷玉的身上。

“夜晚风凉,当心生病了。”

阮婷玉感激地点了点头,两人坐在火边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桂平郡。

出去寻找张琪和慕容川的人,陆续回来了。

都说没有发现张琪和慕容川的踪影。

上官雪儿这下急得哭了起来。

“我怎么那么混,那天就不应该让他们出去遛马,就算出去也应该叫他们多带些人去。”

“现在都两天两夜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想吓死我啊。”

南宫燕和慕容冰等人也很着急,但看见上官雪儿更急,只好安慰道。

“左相,上位他们不会有事的,可能因为其他的事而暂时不能回来。”

上官雪儿道:“他们会遇到什么事呢?”

众人苦思冥想,实在想不出,张琪和慕容川遇到了什么事。

张琪和慕容川并不是一般人,这两人都武功盖世,按理说是不会出事的。

但在南方热带的原始丛林中,人在大自然面前,是何其的渺小。

不能排除他们发生了意外。

正踌躇间,远处有人在大喊。

“左相,慕容将军回来啦!”

上官雪儿一听,先是一喜,紧接着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军士为什么不喊上位他们回来了?

那张琪呢?

千万不要出事啊。

上官雪儿和慕容冰她们,急忙朝喊声跑过去。

只见慕容川骑马奔来,到上官雪儿跟前跳下马背。

“慕容,上位呢?”

“左相别担心,上位还没回来……”

“他在哪儿?快说啊!”

慕容川笑道:“我不正说着嘛,得让我慢慢说下去啊。”

上官雪儿看见慕容川表情轻松,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落地。

但还是很担忧。

众人屏住呼吸,听慕容川说出前因后果。

“左相,上位没事的,大家都不要太担心。”

“我昨晚走错路,迷失方向多跑了几百里冤枉路。”

“上位叫我回来,禀报左相之后,带人去接应上位。”

众人都送了口气,但还有隐隐的担心。

毕竟只有张琪一人在外,万一发生什么事就遭了。

“慕容,你赶快去吃点东西,然后带人去接应上位。”

慕容川道:“拿点干粮和水给我就行,我在马上吃。”

上官雪儿言道:“那你的马也要吃点草料啊,现在知道上位下落,也不要那么急了。”

慕容川点点头,到厨房吃饭去了。

他的宝马也有人伺候,拿来精料和水来喂马。

……

一阵凉风吹来,将阮婷玉从睡梦中吹醒。

她睁开眼睛一看,天边已经发白。

昨晚生起的那堆篝火也早已熄灭,风将燃烧干净的火灰,吹得满地飞扬。

张琪则用一个包袱当枕头,还在那里呼呼大睡。

“喂,张大哥!”阮婷玉轻轻喊了一声。

张琪听到喊声,抬手擦了擦眼睛,问道:“林姑娘何事?”

“天已经亮了,我们准备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