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的坐骑是宝马,速度极快,但那位女将的马也是一匹良驹。

两人一前一后奔跑了一个多时辰,已经跑出了一百多里开外。

渐渐地,秀才的马略快一些,眼看就要追上。

那位女将回头看见秀才就要追上,悄悄取下背上的宝雕弓,开弓搭箭嗖嗖几下连续向秀才射来。

秀才听到弓弦响,赶忙侧身低头躲避飞来的箭。

等秀才躲过那女将的箭之后,一看那女将又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正往一座山上跑去。

“驾”

秀才猛追过去。

很快,秀才追上了那女将,那女将索性勒住马绳停了下来,掉头摆开架势,一副准备与秀才拼命的样子。

“我军已败,粮草也被你们夺了去,何故还要死死相逼?”

“你已没有去路,何不下马受降?”

那女将大笑道:“哈……本姑奶奶不知受降两字怎么写,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

在女将的身后,便是悬崖,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她很清楚打不过秀才,如是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但此时的她却神色淡定,毫无惧怕之意。

这让秀才在心里暗暗钦佩这女将的胆识。

“本将军不杀无名之将,你可否先报上名来?”

其实秀才也不想杀了她,只想将她活捉回去,探听张豹军的军情。

再说秀才从来都没有杀过女人,何况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是敌人,但长相极为标致。

玲珑秀美的脸蛋,宛如山野一朵洁白的花朵,纯净而无暇。

再看那副有几分娇柔的身段,宛如临花照水,让人看了有几分怜爱。

秀才心中顿生一股怜香惜玉的感觉来。

这感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秀才也知道,不能被这女子的外表所迷惑。

她可是敌人,如是此时动了怜悯之心,那可能就要上了她的当。

长得美的女子,尤其是敌人,她们有着美丽的外表,却心如蛇蝎,秀才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

“姑奶奶坐不改名,行不更姓,我叫中山雪!你不就是张琪的兄弟秀才吗?今日败在你的手中也不丢人了,来吧!本姑奶奶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

秀才心想:这女子还真的不怕死。

“你觉得会打赢我吗?明知道打不赢,为何不束手就擒?”

“呸!”

中山雪怒目圆睁,大声道:“士可杀不可辱,不到最后一刻,你怎知我打不赢你?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那就来吧。”

秀才哈哈一笑,纵马挥刀直取中山雪。

两人在山崖边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中山雪终究不是秀才的对手。

秀才看准中山雪的破绽,挥手一刀过去,中山雪忙架抢来招架,没想到秀才的刀来势凶猛,中山雪手中的枪脱手飞出,掉到了悬崖下。

秀才复一刀,向中山雪的头上砍来。

手中没有兵器抵挡的中山雪,坐在马上看着明晃晃向自己砍来的刀,竟然也不躲避。

只见她仰头闭眼,准备迎接死亡。

秀才看见中山雪一副等死的样子,赶忙收住砍下的刀。

他最终目的不是要了中山雪的命,而是想把她制服,活捉了她。

本来秀才完全可以趁这机会,纵马过去生擒中山雪,但被中山雪的举动搞懵了。

这女子竟然不怕死,在那里引颈受戮,面不改色。

秀才迟疑了一下。

中山雪睁开眼睛,看见秀才看着她竟然像个傻子一样。

一种求生的本能油然而生,她趁着秀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迅速摸出腰间的一把匕首,一挥手飞向秀才。

就在匕首脱手之际,中山雪突然将角度压低了一些。

她想到刚才,秀才并没有将手中的刀向她的头上落下,如是刚才秀才手下不留情,那她早已身首异处。

故而中山雪这次手中的匕首,也没有飞向秀才的要害之处。

那匕首如离弦之箭快速飞来,正好打在秀才的马脖子。

那马受了惊吓,立刻嘶鸣一声,扬起前蹄一下站立起来。

这一下让秀才猝不及防,连人带马滚落悬崖。

中山雪看见秀才和马一起掉下悬崖,她也吃了一惊。

但很快,脸上又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中山雪翻身下了马背,站在悬崖上朝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望着。

一阵寒风从悬崖的山谷下往上吹来,让中山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就这样掉下去死了?我可不是故意的。”

站在悬崖上的中山雪,伸着头张望了一会,根本看不到悬崖底部的情况。

她摇头叹了一声,神色露出一丝轻蔑。

“死了好,任何时候都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这就是对敌人心存怜悯的下场,活该!”

中山雪骂了几句,突然在心里竟然有种英雄相惜的悲悯。

“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怪我,我刚才真不想置你于死地,只是想吓唬吓唬你而已。”

“谁知道你的马那么不经吓,罢了,回去我给你烧点纸,让你在赶往阴曹地府的路上有个零用钱吧。”

中山雪叨叨了一阵之后,准备跨上马背打道回去。

上马之后,中山雪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今番丢了大军粮草,如何回去交差?”

中山雪的脸上顿时严峻起来。

她想到了在张豹面前,她和杨德才两人在中军帐立下军令状。

如是大军的粮草有个闪失,她和杨德才将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

“哎……我该何去何从呢?”

中山雪十分的沮丧。

押运粮草有一万人马,却被秀才五千人马打败。

简直是奇耻大辱。

如敌方有几万人马,他们寡不敌众倒还说得过去。

以少胜多,回去之后主帅不大发雷霆,将她和杨德才斩首示众才怪。

回去必然是送死。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是不能回去了,可又能去哪儿呢?

中山雪想到这里,又从马背上下了马,痴痴呆呆地站立在悬崖边上,她真想一头扎下去,来个一了百了。

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中山雪的双脚开始打颤。

从谷底刮上来的阵阵寒风,让中山雪浑身直打哆嗦,要真的闭眼一跳,她还真的没有这个勇气。

中山雪正在胡思乱想之间,隐隐似乎听到悬崖下面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