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昏暗牢房里的这个人,就是公孙剑。

他被关在这里已经三天了,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就杀了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为什么他就被人关在这冰冷的牢房里。

那个人在公孙剑的眼中,就是一个垃圾,对社会一点用处都没有。

而他公孙剑,则在猎巫峡谷一战成名。

挽救了成千上万凉州百姓的性命,他是一个有功之人。

在战场上,他可以杀人如麻。

斩杀3000俘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都没有人问罪,可为什么杀了一个垃圾人,就被关在这里了。

公孙剑实在是想不通。

想不通上位为什么不来救他,想不通师妹也不来看他。

更想不通那个对他一见钟情的柳媚儿,为什么也没来看他一眼。

公孙剑的心中,感到一丝悲凉。

“嚓嚓嚓!”

牢房的走廊上,有脚步声传来。

“柳姑娘,你只有半个时辰,请抓紧点。”

“多谢军爷!”

“咣!”

一扇厚重的铁门被打开,柳媚儿走了进来。

“公孙公子!”

“柳媚儿!”

公孙剑急忙从草堆上站起来,那柳媚儿上前拥抱公孙剑,伏在他肩膀上哭泣起来。

“别哭,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我岂能忘了公子,他们不让我进来看你,我上下打点这才让我进来看你半个时辰。”

柳媚儿说着又哭起来。

“别哭啊,我最多呆几天就能出去。”

“公子,你出不去了。”

“你听谁说我出不去?”

“外面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他们说……”

柳媚儿又抽泣起来。

公孙剑急问道:“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说你可能会判斩刑。”

“啊?”

公孙剑大惊。

杀人偿命的道理,公孙剑也懂,但他可不是一般人。

可以说法不加尊。

他杀一个人难道真的要判他斩刑?

“媚儿,你出去帮我找一个人,叫他来救我!”

“找谁?”

“你去大明宫里,找一个叫一眉道人的,见到他后,你叫他到上位那里,给我求情。”

柳媚儿道:“我不知道能不能进大明宫,那里盘查很严。”

公孙剑道:“那你去军营,找一个叫慕容川的将军,叫他带你去。”

柳媚儿点点头:“我记住了,我等会就去找他们。”

长安军营。

柳媚儿被军士挡在外面。

“你要找谁?”

“我找慕容川将军。”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

柳媚儿心想,要是和慕容川没什么关系,军士肯定不让她进。

“我是他妹妹。”

“扯蛋,慕容将军只有一个妹妹,叫慕容冰,哪又冒出一个妹妹。”

“我是他堂妹,叫慕容媚儿。”

军士疑惑地看着柳媚儿,“真的假的?”

“你叫慕容将军出来就知道了。”

军士看见柳媚儿穿戴华丽,像一个大家闺秀,于是说道:“你等着,我去禀报。”

慕容川听到军士禀报后,心中很是纳闷,他根本没有堂妹,更不认识叫慕容媚儿的女子。

“那女子在哪里?”

军士答:“在军营外候着呢。”

慕容川走出来查看,见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子,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请问你找谁?”

柳媚儿也不认识慕容川,于是就答道:“我找慕容将军。”

慕容川问:“你找他干嘛?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是公孙剑叫我来的。”

慕容川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自称慕容媚儿的,一定是哪个柳媚儿。

慕容川把她拉到一边,问:“公孙剑说什么?”

“你就是慕容将军吧?请救救公孙剑吧,不然他可能会被大理寺判斩刑了。”

“这事我恐怕帮不上忙啊,我们不能管大理寺的事。”

柳媚儿一听,眼泪马上吧嗒吧嗒滚落,样子甚是可怜。

慕容川心想,听别人说,柳媚儿本来和刘中书儿子已经定亲,又偷偷和公孙剑幽会,是一个水性杨花之人。

但现在看她模样,对公孙剑才是真情流露。

“慕容将军,那请你带我去见一眉道长,可以吗?”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一眉道长。”

慕容川带着柳媚儿进了大明宫,来到一眉道人的住处。

一眉道人听了柳媚儿的来意后,有些为难。

他其实也想救公孙剑,但公孙剑的案子,张琪交代过,要一眉道人不要插手。

慕容川看见一眉道人迟迟没有表态,问道:“军师,救公孙剑真的那么难吗?你求求上位啊。”

“慕容将军,公孙剑的案子,不光是刑事案件,还带有政治性质,天下人都在关注这件事呢,你说上位如何为他开脱?”

柳媚儿听了,一下跪在一眉道人面前。

第二天,一眉道人和慕容川,还有上官雪儿三人,特意提了两坛长安城里最好的酒,来到张琪的府上。

说要陪张琪在皇家的后花园,喝酒赏花。

于是,张琪便叫人在后花园里,摆上一桌,几个人边喝边聊,很是尽兴。

“上位一句话,就让长安城里,满城花开,这预示着上位洪福齐天,天命所归啊。”

张琪虽然多喝几杯,但并没醉。

“道长,你什么时候学会说些奉承之词了?”

对于一眉道人的拍马屁,张琪并不喜欢听,心里反而有些反感。

同时意识到,如今他的地位和往日不同,开始有人用拍马屁那一套,来讨他的欢喜。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自古昏君误国,不就是臣下从拍马屁开始吗?

奉承话听多了,就难断是非。

一眉道人反应也很快,他在张琪身边这么几年,对张琪的性格了如指掌。

上位并不喜欢别人排他马屁。

刚才那句话,也不是他一眉道人的性格。

他时常提醒自己,要学魏征敢于直谏。

“上位,实不相瞒,今日贫道前来,是想请上位开恩,放了公孙剑。”

张琪道:“他犯下大错,我如何放他?如何让天下人信服?”

张琪瞪了一眉道人一眼,冷冷道:“你不必多言!”

一眉道人不敢再说什么。

坐在眼前的这个上位,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县令,他如今身在高位,开始竖立自己的权威。

眼前的张琪,让一眉道人敬畏的同时,还感到一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