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衙署。

太守吴佩林听说拓跋恒昌投降张琪后大发雷霆,但又无可奈何。

“金城危矣,诸位怎么看?”

师爷言道:“太守,大唐气数已尽,我等作为大唐官吏及子民,也是名存实亡。”

“朝廷自身难保,已经把我们弃之不顾,军饷钱粮已经多年不给我们了。”

“张琪乃新生的势力,西北一方霸主,河西走廊四郡民心归附……”

“张琪也算是一代明君,我们何不弃暗投明……”

师爷的话没说完,大厅下一人出列道:“师爷何出此等不忠不孝之言?”

众人看去,此人乃刘青松。

师爷反问道:“何为不忠不孝?大唐皇帝只顾寻欢作乐,听信奸臣谗言,致使国运衰败。”

“如今叛军作乱,天下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这一切难道不是朝廷之过?”

“当权者不思悔过,反而争权夺利,现又出现两个皇帝,我们该听谁的?”

刘青松说不过师爷,嘀咕道:“你们降吧,反正我不降!”

“你不降又能如何?”

刘青松道:“把兵马给我,我去和张琪决一死战。”

师爷笑道:“兵马不能给你,兵马乃是金城百姓的骨肉同胞,岂能让他们虽你陪葬。”

师爷看了一眼太守吴佩林。

只见他一脸的茫然,不置可否。

师爷向身边的军士们使了个眼色,吼道:“把刘青松抓起来!不能让他祸害了金城百姓。”

众军士听令,上前把刘青松按住。

“绑了!然后带出去关进大牢。”

押走刘青松之后,师爷转身对吴佩林道:“太守,做出决定吧,开城迎接张琪大军,才是金城百姓之福。”

吴佩林起身道:“罢了,诸位如没有异议,那就降了吧!”

……

金城东大门。

太守吴佩林带着他的团队,打开城门,迎接张琪大军。

“金城太守吴佩林,率金城所有将士,以及城中百姓,恭迎仁义之师。”

兵不血刃,张琪夺得了金城。

随后出榜安民。

张琪在衙署里,安府金城受降官员。

但却发现少了一人。

“刘青松呢?”

吴佩林答:“此人顽冥不化,给抓起来了。”

张琪道:“把他带来!”

在金城所有招降的人员中,就数拓跋恒昌和刘青松两人,算是可用之人。

不一会,军士把刘青松带大堂下。

只见他仰首挺胸,一副目中无人。

张琪的部将有人道:“一个阶下囚,不知他牛气什么。”

刘青松等那人一眼,然后将目光看向屋顶,视所有人如无物一般。

张琪问:“刘青松,今日被俘降还是不降啊?”

刘青松目不斜视,答道:“不降!”

“为何?”

“气节!”

张琪心里暗暗敬佩,此人确实拥有一股英雄气概。

大堂下的一些投诚人员,包括吴佩林,听到刘青松说气节二字,都惭愧地低下头去。

他们如今保全性命,但却丢了气节。

张琪道:“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可现在金城已在我手中,你已无地方可去,我劝你还是弃暗投明吧。”

刘青松连连冷笑,言道:“尔等乃贼人,和叛贼安禄山无异,我乃天朝将士,投靠尔等岂不是弃明投暗!”

“放肆!”

罗文杰一旁大声呵斥刘青松。

刘青松瞄了罗文杰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死到临头还嘴硬,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刘青松冷笑道:“我确实没有几斤几两,但对付你罗文杰卓卓有余,如给我机会,10招之内打趴你。”

罗文杰道:“我今天就求我家上位,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和我过过招。”

裴天华在一边接话道:“还给他什么机会,问他降不降,不降拉出去砍了得了。”

刘青松瞪了裴天华一眼:“刚才老子说话没听清楚吗?老子不降,你来砍我呀。”

刘青松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站在那里毫无惧色。

“上位,砍了他!”

众将都瞧刘青松不顺眼,纷纷要求杀了刘青松。

上官雪儿道:“推出去,砍了吧!”

张琪其实并不想杀刘青松,但看见上官雪儿也同意砍了刘青松,只好挥挥手,示意军士把他带下去。

刘青松转身,大步朝大厅外走去。

此时,已经投诚的拓跋恒昌,单膝跪在张琪面前。

“上位,刘青松乃忠义之人,请上位和军师不要杀他。”

哪知道刘青松并不领情,回头对拓跋恒昌道:“我刘青松一直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是个窝囊废,贪生怕死之辈。”

拓跋恒昌并不生气,对刘青松说道:“刘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是愚忠愚蠢,你死后没人为你树碑立传。”

刘青松道:“本人无须树碑立传,只求问心无愧!”

张琪听了,更加觉得此人杀不得,如杀此人,定会寒了天下仁人志士之心。

他起身走到刘青松跟前,亲手为他松绑。

“刘青松,今日我张琪不杀你,你不愿降就放你走。”

刘青松一点不领情。

“要杀变杀,别假惺惺的。”

众弟兄看见刘青松对张琪不敬,又齐声说道:“杀了他算了,留他何用。”

张琪对众位弟兄道:“诸位将军,此人不是该杀之人,让他走吧。”

所有人皆沉默,都被张琪的气量所折服。

同时,他们在心中也暗暗佩服刘青松。

“牵马过来!”

军士得令,将一匹马牵到大堂外。

张琪又道:“取500两银子来。”

管账的应声而去,不一会将500两银子交给张琪。

张琪把银子递到刘青松手中,言道:“拿着吧,路上做盘缠用。”

刘青松看了看张琪,没有说话,把银子接了过去。

然后,他大步走出大厅,骑上马,扬长而去。

张琪望着刘青松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有点遗憾,没能留住刘青松这样忠肝义胆之人。

刘青松一口气跑出十里之外。

一股凉风迎面而来,让他清醒了许多。

望着苍茫大地,刘青松忽然感到万分迷惘。

他该去哪儿呢?

哪里才是他的落脚之处,哪里才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