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宁泽年坐在了马车车室上,兴致勃勃的看戏。

这程煤球不算强,实力大概在五品四品左右,但却能够游刃有余的甩动如此大刀,从而形成独有的出招方式,光是这一点就比大多数武者要强了。

当然了,此时的他双手还没麻绳束缚,倒不是说他没法挣脱,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众人也是发现了这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纷纷警觉的拔出武器。

程煤球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是你小子……”

说着,他看了看地上的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你小子是宋常那两个狗贼家的,胆子不小啊,竟然还敢来!”

宁泽年笑了笑,道:“这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能来。”

依旧是不给面儿,程煤球那是气不打一处来,“把这小子拿下,我要让他好看!”

山匪闻言,自然是要动手,几个缓缓靠近宁泽年,略有些缺口的兵器在天光的照射下闪着银白色的光。

“住手!”还未等他们动手,便是一道清喝传来,

众人本能的停手,纷纷看向来人。

一开始宁泽年听着这道声音便有些熟悉,不出意外,来人果真是苏汐。

多日未见,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山上多了不少姐妹,其脸上也多了不少的笑颜。

她推开想要献殷勤的程煤球,径直走到了跳下马车的宁泽年面前。

审视了一番后者,问道:“你怎么在这?”

倒没有多少感情,不过还能能感受出其言语中的丝丝温柔。

多少是比一开始的要好很多了。

宁泽年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是被绑来的。

看到这幅场景,山匪们懂事的打扫起战场。

苏汐无奈叹气,取出腰间短刀便将宁泽年手上的绳索给割断,同时问道:“你不是跟宋西野他们关系不错吗,怎么会把你绑来我们这。”

少女低头忙活说话的动作看上去怪可爱的,尤其是宁泽年此时的这个角度,总觉得苏汐是在嘟嘴说话。

宁百户耸耸肩,也是觉得好笑:“我怎么知道,这些人抓我的时候,说是黑风寨的山匪。”

“山匪?他们当真这么说?”苏汐抬头看着宁泽年,忽然感觉二人的距离有些近了,便脸颊通红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程煤球在边上看的那是一个揪心。

他可是很不喜欢宁泽年,因为这个人刚才扬州时,就让他丢了脸。

可苏汐在场,也只能卑微的站在边上,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宁泽年,一言不发。

“不然呢,当时宋西野就在我边上站着。”宁泽年笑着说道。

此时也隐约察觉出这事的古怪。

不是山匪,那就是宋西野或者常四爷的人咯,可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宋西野可以说是为了兵权,逼戴仁雄出手。可常开呢,就是想杀人了?

最主要的是,今日这配置,整个扬州也只有常开有这个实力了。

“算了,可能是想祸水东引吧。”苏汐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现在你没事了,接下来要去哪?”

这宁泽年倒是没有想好。

不管是常开还是宋西野,他们做了这局,自己要是现在就大摇大摆的回去,岂不是有些不给脸了,当然了,他也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扬州营会征讨黑风寨。

“不知道。”他扫了一眼黑风寨众人,接着心中蹦出一个念头:“要不去黑风寨看看吧,记得前几天你们的大当家找过我。”

“大哥找你?”先说话的是程煤球,这位糙汉子脸上写满了不相信,“我大哥会找你?小子,别什么话都随便说,我大哥岂会看上你。”

说着,他看向苏汐,道:“汐妹子,你别信这个人的话,他就是一骗子,听我的,砍了他完事。”

“你别说话!”苏汐歪过脑袋,一脸的烦躁,她不明白今日程煤球是怎么了,为何会对宁泽年这般恶意……虽然一开始她也是这样,可后来经历那院子中发生的事后,还是改观了不少。

那夜挡在她面前的少年,今生难忘。

听到少女的话,糙汉子将话咽了下去,可怜兮兮的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好家伙,这就舔狗吗,怕了怕了。

深吸一口气,苏汐看向宁泽年,问道:“大哥找过你?”

“嗯。”宁泽年强忍对程煤球的笑意,点点头。

她看着他的眼睛,确定后者没有骗人。

“行吧,既然这样,那就去山上吧……”苏汐莞尔一笑,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反正上次也想请你去的。

就这样,宁泽年便跟着苏汐离开,进了只有黑风寨人才知道的小道。

而程煤球则是看着少年的背影,咬牙切齿。

“二当家,我看汐妹子对那小子有意思啊。”身侧的山匪点了出来。

登时是受了程煤球一掌,“别废话,干活!”

那山匪受痛便要离开,但下一秒便被程煤球唤了回来,“怎么了,二当家。”

他护着脑袋,害怕在被打。

“你找个机灵点吧,盯住那小子。”程煤球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俺没别的意思,就是怕那小子对汐妹子不利,贼眉鼠眼的。”

这话说的确实不假,不过更多的怕是别的吧。

那山匪答应下来。

整个山上,谁不知道咱们的二当家的心呐,两年前就在了苏汐丫头身上咯。

只可惜,人家如今有了别人。

不过也是,那小子长得确实不错,换做他,也会这么选的。

“罢了罢了,山头上小子多了不少丫头,咱也的好好挑一个咯。”山匪心中打算着。

那些个姑娘,便是从院子里救出来的三十六人。

……上山的路不好走,颇为崎岖。

又是纵横交错,若没人带路,怕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迷路,七拐八拐的,这时候要让宁泽年回想起来时的路,已经没印象了。

怪不得朝廷派了这么多次兵,都没有什么结果,有此地利,一劳永逸。

随着苏汐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是看见了几件人为的建筑,而在它们后边,便是一排排朴素的名居。

他看着面前钉在房檐上的木牌,若有所思。

“黑风寨。”这字,比他写的还丑。